早就安插在巡城卫兵中的暗卫小七,把“晕晕散”(这是祁宏调出来的,名字嘛, 是不青练起的)放置到了梁齐梁统领的头盔中,中了“晕晕散”失了心魂的梁统领把已经疯掉的袁森和当众杀死之后,估计东武的王相也得知了此事了。而且会把矛头指向东武帝国元帅叶矢。
而袁府灭门当晚,西州十二洲府台大人董立宪也被害于家中。听府内的奴仆们说,中了致命一刀后还大声哀求杀手不可伤害自己的母亲。
毕竟,梁统领是叶矢的人。叶矢自然是逃脱不了关系的。因此,此次的事情流光他们虽然只得了一半的财产,但袁家的各项产业几乎都归于流光名下,稍做改换后自此更是财源滚滚。
而在几天后,东武帝都中,叶矢那个贪财之极的次子叶闰,也会收得一笔相当大的财产。非常多,多得几乎可以抵得下半个国库的财富。
这笔貌似是来自袁家的财富,应该会是点燃王相怒火的导火线吧!他必会气得七窍生烟。恨不得当场就诛杀了叶矢这位多年来的政敌。到时,东武朝中,王党和叶党必定又会一番争斗。到时王相怒火攻上之下,只怕又会有不少人受到牵连吧。只怕东武朝堂又要换血了。
最为讽刺的是,安排了那么久的事情,竟然被一个连姓名都查不出来的人给破坏了。还得欠了他的情。这个少年到底意欲何为呢?流光细细斟酌,翻来覆去的思踱,也猜不到那神秘少年的身份。
流光枕着一片玉枕,清凉之中透着芬芳。这是从刚从袁府内搜刮出来的宝物之一,名叫“莲心连月”。传说是东武开国女帝玄龙帝的曾使用过的避暑御枕,昨日一见此枕,便喜爱非常。触手润而清凉,却不沁人。且绵绵不绝散发凉气只余还散发一股淡淡莲香。枕色更是青翠中夹杂一丝莲花般的粉色,难得的珍品。
流光枕在“莲心怜月”上,自言自语的嘀咕,“怎么觉得我就像一伙强盗的头子一般,带人劫了一家富户。什么时候我也这般落魄了?”
披散了的长发洒了一席,还有点沐浴后的湿润,流光把头发散了扑在席上,仅着了一身小衣,一双玉足挂在床栏上一摇一摇的。她侧过头,看了看窗外漆黑的星空,忽然觉得好困哪。努力的撑了撑眼, 实在抵挡不住睡神的诱惑了。
在她沉入睡梦之中,一道青色的身影自窗外落了下了。他轻功高绝,甚至连警觉度极高的蓝河以及守护的暗卫们都没有发现。他踏着窗栏,跃了进来。夜色中,一双璀璨的紫眸却如狼般反着光。
他走到流光榻前,却不料入眼的却是这么香艳的一幕!
他慌忙把头偏到一边,脸涨得通红!心里只想着:“这该死的女人!睡觉居然不穿衣服!!有人进来看到了怎么办啊!”(貌似只有你才老是闯人闺房啊,入人闺房如入无人之境。。。)
他往后退开,撞到了一个插满了赵粉的古董花瓶。
他慌忙的向后一翻,手一接,总算接到了那瓶花儿。只是溅了他一身的水。他无奈的甩甩手,甩掉了手上的水迹。目光一转至床上的美人,马上脸就红了。
此时闭眼已经迟了。只那一眼,足以让他在脑海中深深的刻画出那副美丽的画面。
她的皮肤十分的白,几乎是那种自小便娇养出来的白。像玉瓷一样,几乎没有任何瑕疵,泛着珍珠一般的光泽。她的发色却十分浓黑,几乎和墨一般,铺在床上。她的眉毛有点细有点长,眉脚却上挑,因为这样看她平日说话也是那么一副目中无人的高傲。浓密的眼睫下掩着的是那样清冷的眼眸,还有挺直的鼻梁,两片嫣红的殷桃红唇。
她的身材极其柔美,腰肢却极细,还有....还有.......
他不敢多想,也不敢抬头,只好一直侧着头。他只感觉到一股子陌生的热气冒了上来,让他脑子轰轰做响。他知道自己的脸现在一定红得可怕,他慌忙丢下一封封好了的信,赶紧转头离开了流光的寝室,只是在跳窗的时候,差点儿前脚绊了后脚跌了出来。一路上使着轻功也直乱岔气。
床榻上的流光依旧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只是嘤咛了一声,翻了个身继续睡她的大觉去了。她不知道有个可怜的小少年正满脸通红,急匆匆的走着路都几乎撞树。
翌日正午,流光正坐在屋里头冰桶旁纳着凉,素手拿着一支小银勺在挖着翠玉西瓜吃。她吃的很急,西瓜汁却硬是没有一滴洒在身上,祁宏很奇怪的望着她那种像是要降火,更是像要吃人的行为。祁宏很是机灵,马上把那个五彩八宝袋放在桌上,便拉了傻呼呼的青练行礼告退了。
一出门青练就问“你出就出,拉我干嘛啊?”
“还问?看君侯那摸样就知道她正气头上呢!不溜出来,你想做出气筒么?”祁宏没好气的看着她说,“平时不是很聪明么?怎么这次看不出来了?关键时候就发疯。”
“你!”青练用鞭子指着他,正想生气。
忽然青练回想起:某次,君侯生气了,赤啸不知道,因为笑得太开心被罚去了南境和土族居民打交道,差点被招了做了女婿回不来了;某次,君侯生气了,侑鬼不知道,乱去挑衅一番,结果被君侯拿绫带绑了点了哑穴,叫人拿羽毛挠了他一天,侑鬼差点没挂掉,放了他下了的时候还在翻着白眼;还有某次,君侯生气了,正压着火问言余问题,言余嘻嘻哈哈的不像话,结果让君侯罚了去做了三个月的“民间服务令”,让可怜的言余日日洒水扫大街。
青练打了个冷战。君侯生气不可怕,一点也不可怕!她十分感谢祁宏这臭小子把她拉了出来。十分感谢。
流光放下了手里面的小银勺和翠玉西瓜,执起春桃准备好的丝绢拭了拭手,慢慢悠悠的踱了过去,懒懒的拿起桌上的五彩八宝袋。这个袋子里,装的正是袁家的漂染秘方。也正是袁家发家的秘籍。这样一个小小的袋子中,正装着袁家人不惜用生命守护的秘方。
流光把玩了一会儿,终于打开了那个看起来小小的瘪瘪的袋子。这里面到底装了多少东西了?居然那么有价值?
袋子里空荡荡的,只有袋子的底部,均匀的存了一小袋子的米。
流光皱了皱眉,米?居然是这样的么?居然用的是已经快要失传的绝门手艺-------微雕?
“蓝河,出来。”流光对着一旁叫了一声,一个身着蓝色,如晴空一般的少年瞬时出现在了她眼前。他单膝跪着,行了个礼。
流光把手中的五彩八宝袋递了过去,道:“把这个,拿去寻找一个叫外号叫“雕刻王”的人。让他给我们翻译出来."
蓝河还是一样静静无语,他行了礼,起身转身便离开了。只是流光没有发现,这个一直沉默的少年离去前那深沉温柔的一瞥。
“呼!”流光很是郁闷的叹了口气,从一旁的案几中的小暗柜中拿出一封书信,这是她今日清晨在自己的床榻下发现的。
展卷,还是那样龙飞凤舞的字迹,依旧强势霸道。上面依旧是寥寥数语:
城东子牙居,酉鸡之时静候佳音。
流光把手中的信揉成一团,向着窗外的花丛砸去。“乒乓”数十只花盆碎了一地。可怜的花儿们跌成了一堆儿。
“你到底是谁!”流光气极,垂下一双重眸,满脸烧红。她想起自己昨日夜里贪凉,只穿了几件薄纱一样的小衣,流光就恨不得用白绫把那个混蛋绞死!
“好!我就去赴约,看看你到底是谁!意欲何为!”流光攥紧了纤手,仿佛手中掐的,就是那个少年的脖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