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达哈哈一笑,手腕一转,将朴刀移开何仪的脖子,突然插向马腹之下,大喝一声:“起!”压在何仪腿上满身是血的那匹马,立即腾空而起,飞到了两仗开外。
何仪身上的重压离开之后,立即跃起,唰地抽出了腰间的佩剑,斜指着李达:“来吧,有什么本事你就使出来!”
李达看着他手里那柄细长的铁剑,淡淡地笑道:“你去换一件趁手的兵器来,这样比试,我赢了你也不算本事!”将手里朴刀竖在身旁。
何仪也知道,李达的朴刀比起自己的佩剑,要沉重许多,长度也占了不少的优势,这场比划,还未开始,便已经落了下风。可是,他的那根弯曲的长枪,刚才摔倒之时,也顺势摔到了两、三丈开外的地方,他怎么好意思过去捡拾起来?
李达见到他瞟向长枪的眼神,嘿嘿一笑,几步跨过去,说道:“接住!”说完伸出脚去,勾在枪杆上,用力一挑,铁枪便像长了眼睛似的,对着何仪飞去。
何仪连忙扔了佩剑,双手将武器接住,立即后退了一步,才站住身子,心中暗暗骇异,自己这趁手的武器有四十多斤重,李达只是轻描淡写地用脚这么一勾,便挑了过来,足见其力气不小。
何仪毕竟不是泛泛之辈,手里拿到了自己的兵器,立即稳定了心神,左脚后侧半步,摆好一个攻防兼备的姿势:“来吧!”双眼盯着李达肩部。
李达一见他眼光所看自己的部位,知道此时是个武艺精熟之人,因为任谁在使动武器之时,都是以腰带肩,以肩运臂,以臂使器!何仪既不看自己的眼睛,也不看自己的武器,偏偏看向发力之处,他也是这方面的行家!便收起了别样心思,收敛心神,身体微侧,提起朴刀,全神贯注地准备着。
何仪双手一挺,一招‘白蛇吐信’,一枪刺向李达。只是他的枪尖歪斜,明明是戳向李达的胸口,却指向他的腋窝。
李达嘿嘿一笑:“给我瘙痒吗?”轻轻往后一退,避开了他的攻击,却不还击,他想看看魏丰到底网罗了些什么人,有几分真本事。
何仪脸上微微一红,枪杆一昂,发出‘嗤’的一声响,刺向李达的喉头。可是,却因为枪尖的缘故,失去了准头,矛尖指向脖颈旁的空隙处。
李达哈哈地笑道:“你别让我,我可不承你这个情!”身子微微一转,让过长枪。
何仪顿时大怒,如果不是用这铁枪去挑那该死的拦路树木,怎么会变得如此不趁手,不然早在他的身上捅几个透明的窟窿来,何至于受他的奚落?踏上一步,手臂上用力,一招横扫千军,用枪身向他的腰间砸去。
铁枪突然变成了铁棍,在空中发出沉闷的‘呼呼’风声,李达知道厉害,避让已经来不及,连忙将手里的朴刀往前一推,挡住了横扫过来的长枪。
‘噹’的一声,两件兵器撞在一起,闪出了几粒火星。李达只感到手臂一酸、虎口震痛,身子被这股大力震退了一步,心里一惊:这小子果然有几斤力气。
谭墨在土坎之上,看得眼热,不住地说道:“还是应该我去,他的铁枪当着铁棍使用,刚好对我的胃口!”将手里的齐眉棍在手里挥动了几下。
庞开不削地说道:“人家的可是铁棍,你那根木棒能行吗?”
谭墨淡淡地说道:“打仗比武,不仅仅依靠力气,还得看技巧!仅有一身力气,不一定就好使!”
沙里飞微微一笑,将目光投向章敫。章敫知道他的意思,谭墨果然有些心思,不似铁匠小孟那样憨直,便报以一个相同的微笑。
何仪见这一招见效,不等李达站稳,又是一枪横砸过去。李达见铁枪来得迅猛,后退不得,只得再次用朴刀抵挡,刀枪相击,再退了一步。
何仪得势不饶人,腰部一拧,身子急速旋转,长枪借着这股力量,夹着一股劲风,以排山倒海之势,扫向李达。何仪的铁枪沉重,此时抡圆了挥舞出去,至少也得有三、五百斤的力道,便是一头大水牛,被它砸上了,也非得立即受伤倒地不可!
章敫在远处看见这一招的危险,忍不住惊呼:“糟糕,李达大哥要吃亏了!”
庞开也看见了厉害处,拉开弓箭,一箭便向何仪射了过去。‘疾’的一声,箭镞却飞了半空之中,远远地落在没人的河滩上。原来是铁匠小孟将他的手臂往上一托,弓箭的发射便失去了准头。
庞开怒道:“小孟,你干什么?”他怒气之中,顺口将大人对小孟的称呼也喊了出来。
铁匠小孟也瞪大了眼睛:“战阵之上也得光明磊落,偷袭取得胜利,也没什么光彩!”
庞开更怒了:“他是你的亲戚?”
章敫怕他们争吵起来,连忙劝住:“小开,孟大哥说的。。。说的没错,他们说好了一对一比武的!”
庞开崛起了嘴:“可他是坏人,对坏人也的讲规矩?”
沙里飞笑道:“你们也太心急了,李达不一定会吃亏!”再次将目光看向章敫。
章敫一怔,随即想到,自己派李达上阵,心中原来也想到了李达应该有几分本事,他不可能就这样被何仪打到,于是勉强一笑,说道:“对,李达大哥的手段,你们都还没见识过呢!”
李达接连与何仪硬碰硬地接了两招,不仅连退两步,虎口也差点震列,心想再这样下去,不但将自己的力气耗完,落于下风,更让自己人看低了!哼,不使出了真本事,也助长了敌人的威风!
李达等横扫过来的铁枪即将触及身体只是,突然使出‘铁板桥’的硬功,十指脚趾头抓牢地面,身体往后急仰,搭了一道腰桥。
何仪的铁枪贴着李达的肚皮扫过去,劲风掀带起了一片衣角,接着便砸了一个空!他刚才几乎使出了浑身的力气,一下没了着落出,身体便失去了重心,被铁枪带得往侧倒去,心里一惊,斜跨上一步才勉强站稳。
这时,李达让过了铁枪,将腰一挺,站直身体,顺势伸手,一把抄握了枪杆,猛地将朴刀挥出,架在何仪的脖子之上,喝道:“还不撒手?”
何仪长叹一声,双手一松,面色惨白地后退了两步,摇摇头,无语地扭过头去,看着缓缓流动的河水,心情沮丧之极。
李达哈哈一声长笑,手一挥,将铁矛掷到何仪的面前:“来来,我们再来打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