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丰派出去的人,接连被章敫杀了,直气得他浑身发抖,在盛怒之下,命令何仪将双旗镇的所有人手全部召集起来,准备大军压境,将章敫所在的靠山屯踏为平地。
何仪劝阻道:“魏大哥,你何必发这么大的火?几个乡民,虽然有些邪门,但也不用将所有的人都调去,正所谓杀鸡焉用牛刀!明日天明,你调派给我一百士兵,我亲自前往,活捉了那个章敫,带回来给你处置,出一口胸中的恶气!”
魏丰摇了摇头:“我知道你的本事,在战阵之上冲锋陷阵、斩将立功是你的长处,但这个章敫我越来越觉得他有些可怕,不能小瞧了他!你想想看,我们先后派出去的两批人,都被他设法歼灭了,这可不是他一人能做得了的!我们现在对他一所无知,不明其底细,谁知道还有什么诡计!为了稳妥起见,还是多带些人!你是我结义兄弟,我可不想你出什么事!”
何仪违拗不过魏丰,二人协商了一会儿,后来采取了一个折中的办法,带走一半人马,留下一半以作他用,不能将所有的鸡蛋放进一个篮子里,这个道理魏丰还是明白。
魏丰去过靠山屯,知道那个坐落在河边的小村子,将那里的地形等情形,详细地告诉了何仪。何仪听完之后,哈哈大笑起来:“魏大哥,你也太小心了!就那样一个村子,也别派人攻打了,只是让那些骑兵,在村里往来奔驰几回,连房屋也给它踏平了!”
魏丰仔细盯着何仪,一字一顿地说道:“轻敌是兵家大忌!尽管你带领着大队人马,装备精良,但也得加倍小心,做好周密的部属,不能有丝毫的闪失!”
“是!”说到正事,魏丰便是主将了,何仪心里即便有些不情愿,但必须遵守。
魏丰几乎彻夜未眠,好容易等到了天亮,便在城郊的空地上,给何仪送行!他原本准备亲自带队,去找章敫算账,后来想想还是放弃这个冲动之举!黄巾军大起义的日子已经定了下来,他还有许多的事情要做,根本分不开身去了这段恩怨,只得叮嘱何仪了一阵,看着他带人离去。
何仪的手下有三个副将,分别统领着马、步军和弓箭手!他这次带了两千人,马军五百、步兵八百和五百名弓箭手以及运送粮草的两百辎重兵,按照他的本事,这些人便是攻打一座小城也够了,现在却去对付一个小小的村子,嘿嘿,今后要是传了出来,他何仪可就要被人耻笑了!可是,军令不可违,只得带着两千人马,浩浩荡荡地杀奔靠山屯而去。
何仪虽然没将章敫和别的乡民放在眼里,但他却不是傻子,更不是蠢材,虽然在魏丰的面前说得极为轻松,但他却不会盲目采取行动,而是严格按照行军打仗的规矩来行动。
他先从军中找来本地人,作为向导,带领着前哨去探路,自己带着大队行在中间,然后让辎重官带人押后,前呼后应,深得兵法之道。
进过城外的旷野之后,前面是一道极长的峡谷。昨夜何仪曾经来过,也在这里发现了五十多俱尸体,而这五十多人,正是被埋伏在峡谷中的伏兵所杀,所以今天他进军之时,特别小心。当他来到峡谷口时,便号令队伍停下,等待前面的哨探。
过不多会儿,两匹哨马裹着一团黄尘,回报说峡谷之中,并无伏兵。何仪沉思了一下,一挥手,便让马军先行,进入峡谷之中,自己带着其余的人马,原地等待。
五百马军进了峡谷之后,回报说已经到达深林边缘,没有见到对方的一兵一卒,等候他的命令。何仪抬头看了看天空,今天的天气不错,天空里布了一层薄雾,空气里有一丝寒意,但这也说明了今天是个艳阳天。
何仪骑着一匹枣红色的马,身穿铠甲、头戴插了红缨的头盔,肩上系了一件绿色的披风,手持一杆四十五斤重的铁枪,使得他看起来十分精神。
何仪将手中的铁枪一招,带领八百步兵,往谷里走去。峡谷底部,开阔、平坦,八百士兵排成一个长方形的队列,踏着整齐的步伐,往前走去。队伍里没人说话,脚步踏在上面发出沙沙的声响。
何仪骑在马上,心里还是有些紧张,不停地转头往两边的山坡观看。两边的山坡之上,光秃秃地露出一些石块,怎么也不像有人埋伏的样子,心里也有些纳闷,这里是兵家伏兵之地,那个章敫难道没预计到我们还会前来,所以便没作准备?不然,为什么不再次伏兵于此?如果章敫真的埋伏些人在这些斜坡之上,自己还真不好对付!
何仪满腹心事地通过了峡谷,什么事也没有,与马军汇合之后,便派人去让弓箭手跟进。
何仪听闻到林子里传来无数的鸟鸣,心里感到有些疑惑,便招来行军司马,一同商议,问道:“这峡谷是设伏的好地方,我们昨天派出的小队骑兵,便是死在了这里。但是,为何章敫不再次设伏?”
行军司马笑道:“回大人的话,我估计章敫肯定没有料到,我们昨天接连失败了两次,今天还会派兵前往!即便是他预料到了,作了些准备,他却没有料到,我们会有两千人的大军,那些小小的伏兵,见到我们的威武之师,吓得不敢出来了!”
“嗯,有些道理!”何仪点了点头,指着树林说:“这里是通向靠山屯的最后一道屏障,如果章敫在此用火攻,我们将难以前进一步,只能被阻挡在这里,根本到不了靠山屯!但是,我听林子里的雀鸟鸣叫声此起彼伏、悠然自得,不像被人打搅的样子!”
行军司马笑道:“大人真是料事如神!这深林的后面,便是靠山屯,如果他们胆敢使用火攻的话,先别说能不能阻止我们,他们自己便先行烧死在这里了!”
何仪点点头,行军司马虽然有点拍马屁的嫌疑,但与自己所想一致。看来章敫毕竟是个乡村小子,哪里懂得什么打仗,他根本没有想到,今日一大早,便有大队人马前来袭击。
这时前面的哨马来报,搜索了树林通道的两侧,没有敌人的踪影,先行的五十骑已经通过树林,占林了河边的木桥,遥望村子里炊烟袅袅,村民们大多才起来,正在做早饭。
先行官也是比较谨慎之人,站领了木桥之后,便按兵不动,派出哨马回报主将。何仪确定了章敫确实毫无准备之后,将铁枪挂在马上,抽出马鞭,鞭梢一指:“进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