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章敫一行到了东门城头,典韦和夏侯淳都是一脸的怒气,恨恨地看着城下,典韦气冲冲地喝道:“他娘的张角,简直是欺人太甚嚣张之极,以为人多势众我们就怕了他?章大人,你就下命令吧,让我们出城去冲杀一气,先堕了他们的威风!”典韦虽然粗豪,但毕竟遵守军纪,向章敫讨要军令,而不是他的主公曹操。
夏侯淳也是有名的猛将,瞪了一双毫无惧色的眼睛,期待着章敫的答复。没有主将的军令,他也不会妄自出战。
章敫向典韦、夏侯淳摆了摆手,拒绝了他们的出战请求,侧头看了身边身子微微发抖的张红秀,一时思绪如潮烦乱之极。一来他担心张红秀不能承受即将到来的父女反目成仇的压力,凄然欲绝的可怜模样;二来他寻思着,是不是就此把戒指交给张角,达成他的愿望之后,就此避免众多的生灵遭到涂炭;第三,假如戒指落到张角的手里,那么,这普天之下,再也没人能是他的对手,天下易主,皇帝的就得改名叫张角了;第四,如果自己不顾一切,与张角开战,他的空间里的军队,又该如何面对张角的几十万大军和那些法力非凡的魔法?
就在他烦躁不安的时候,在他身边柳依依忽然尖叫起来:“章敫哥哥,你快看,那人是不是庞庞?”
“什么?”章敫顺着柳依依的手指看过去,只见张角瘦长的身子身穿黑色铠甲,身披大红披风昂然立于旗门之下。张角的身边一人儒生打扮面白无须,正是军师锦亭。锦亭的身旁,一人骑在一匹青色大马之上,赫然是数次逃脱的魏丰。而在魏丰旁边的一匹小马上,坐着一个身背小弓的人,那不是失踪多日的庞开吗?
“庞开!”章敫一见之下,胸中一热,忍不住大喊道:“庞开,你快回来,大伙都非常的想你!”
谁知道庞开并不理睬他,只是冷冷地看城上的诸人一眼,轻轻一带缰绳,到了张角的身旁,对着城上指指点点,不知道说了些什么。张角欣然一笑,不住地点头,甚至还将手在庞开的肩上拍了几拍,尽显亲热、嘉许之意。
章敫猛然想起,难怪张角不惜要挟红袖,来向自己讨要戒指,难道是庞开泄露了戒指的秘密?之前李大力的夫人李黄氏,盗走戒指之后,张宝也不知情,甚至还准备帮自己拿回戒指,那是因为他们不知道戒指之中隐藏的巨大机密!
而真正明白戒指功能的人,仅限于章敫身边亲密的人。这些人包括沙里飞、小孟、谭墨以及红袖、依依以及庞开等人,甚至连李达知道也不多。这些人之中,绝大部分的人,不可能也没机会将戒指的隐含功能说出去,唯一值得怀疑的人,只有庞开!
但是,庞开为何要这样做的呢?难道他不辞而别,真的如同沙里飞所说的那样,只是因为嫉妒柳依依对自己亲密,而伤害了他那颗懵懂的少年之心?
他看了看身边一脸焦虑的柳依依,不知道说什么才好!柳依依才多大一点,自己怎么可能对他产生别的想法?尽管依依是自己穿越而来认识的第一人,但作为独生子的自己,一直把他当成亲妹子,从未有过非分之想!不然,自己与禽兽何异?但是,庞开怎么就吧明白呢?
柳依依冲着城下大声喊道:“死庞庞,你怎么好歹不分,与那些坏人混到一起?你再不回来,看我不好好收拾你?”
庞开的身子震了一下,恨恨地看着城上的人一言不发,咬紧了嘴唇,一张脸上布满狰狞和愤怒。
他身边的张角热切地拍了拍庞开,低声说了几句什么,然后大声冲城上喝到:“章敫,尽快把戒指交出来,我饶你满城百姓的性命,不然,我杀你个鸡犬不留!”说完,哈哈大笑一气,果然嚣张之极,难怪典韦和夏侯淳如此气恼。
张红秀一张雪白的面孔忽然急得通红,嘴唇翕动了一阵,终于没有说出话来。她虽然对爹爹的做法非常不满,甚至带着些许怒气,但迫于张角的积威,此时却是满腔的委屈,不敢发泄出来。
章敫知道张角几十万军队云集于此,不达目的是不会罢休了,现在不仅是双旗镇内几万人的生死大权掌握在他的手里,甚至天下苍生的气运,也在他的一念之间!这个责任太过重大,偏偏身边的所有人都帮不了,他简直有不堪重负之感,不敢轻易下决定!
张角当初在破庙以酒肉相劝,言语相诱,在自己烂醉之际,暗地里盗走了南华老仙给自己的太平要术,这才成就了原本注定当一辈子强酸秀才的张角。所以,张角目前占据大半个天下的所有‘功劳’,都是自己付出的。如今,此人贪得无厌,不但不感恩自己‘献’太平要术之功,反而得寸进尺不择手段得到戒指!这样的人品,简直就是垃圾中的战斗机!但是,此人偏偏又是红袖的爹爹,一肚子的怒气,却不能发泄。不然,他在城楼上,当着曹操刘备等天下英雄枭雄之面,痛骂最无情无义卑鄙无耻的张角,解气解恨治疗口腔溃疡肠道梗阻,那是最有效不过了!
然而,经过反复权衡思量之后,对张角说道:“这件事太过重大,容我思索一夜,明日答复如何?”他知道自己的脑容量有限,独自一人实在是不敢承担重则,企图将所有的一切,都向众人和盘托出,希望诸葛亮和郭嘉二人,能帮着出一点主意。
然而,张角却不答应,高声喝到:“不行!至多给两个时辰,午时之后,必须给出答案,不然,我踏平双旗镇!”然后抬手往前一挥,喝到:“雷鼓!”
一时间,双旗镇四周的千百面皮鼓,同时擂响起来,整个天地之间,充斥着滚雷一般的密集鼓声,众人的耳膜都差点被震破了。张角试图用这气势,击垮双旗镇一众守军的精神支柱,尽快逼迫章敫交出戒指来。
“两个时辰?这怎么够?”章敫自言自语地念叨了一句,却被鼓声淹没得干干净净,自己都听不见自己说的话,如何与诸葛亮等人商议对策?
这不是强迫自己投降吗?章敫此时才对张角感到佩服,此人心思之深沉,心机之难测,实属罕见,每一步都走到自己的前面,隔了几百丈的距离,仿佛都能看穿自己的所思所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