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凤缘在旁敲侧击地数落了夜凤眠一顿后,却当没事人一样看着荠儿抱着小孩子离开了,这可让夜凤眠大为恼火了。
虽然她是个女子,可现在她可是扮着男人呢。这里没有人不知道她是夜家的大少爷,“大少爷”在夜家那可是除了夜家老爷之外最有权威性的男人了,现在父亲已经死了,那她可就理所应当是夜家的掌权人了,虽然实际上她一点儿权力也没有,不仅是没有,连这家里有什么她都是一无所知,可她的地位也放在这里了,这个夜凤缘竟然敢这样的小看了她,还竟然敢这样的污辱她,什么叫“年轻女子多有不便……”她这是在跟自己说话啊,是说自己这个年轻的“男子”跟她说话有伤风化吗,岂有此理,她瞪着一双大眼睛,象是要吃掉他。
夜凤缘却不示弱,径直走到夜凤眠的近前,恶狠狠地盯着她:“你怎么在这里,二太太没有在灵堂吗?”
又是一个“二太太”这让夜凤眠想起映雪挨的那一巴掌,怪不得映雪不哭,说白了,她那脸上还有着一丝笑意,原来母亲打的可不是映雪,她这是在借映雪的脸打这家伙呢,按理,他可是应该叫二娘的,可他一口一个二太太,怎么能不让母亲发火呢。
这个二弟跟母亲这是结的什么仇怨啊,竟然让他如此的无理。如果说他跟母亲结了仇怨对她不敬也不能跟自己过不去啊,她也没惹他,怎么连个大哥都不叫呢,他也太无理了。
“你是在问我娘吗?”知道娘在生他的气,夜凤眠的心里也对他也有了些厌恶,何况,他现在连自己也不放在眼里,虽然当年他们之间还是很要好的,可现在她可顾不得这些了。
“哼,这家里还会有第二个二太太吗?”夜凤缘一脸的蔑视。
他的这副表情,更让夜凤眠的火气上升了,他怎么敢这样说母亲,那好歹也是个长辈啊,夜凤眠一指他的鼻子:“你再给我说一遍!你以前是怎么对我娘的我可以不理,可从现在起,这可就不行了。”
夜凤缘那白皙的面颊一动,一个更加轻蔑的笑容浮现出来:“怎么,我说什么了,难道你娘不是二太太吗?我有说错吗?”他挑衅地看着夜凤眠,大有你不服就来吧的架势。
夜凤眠也不是好惹的,练过几天拳脚的人,火气都是这样的暴,她收紧了衣衫,摆开了架势,两个人一时剑拔弩张。
可就在这时他们两个人的耳朵里都听到了一声小孩子的哭叫,那声音好委屈,两个人不约而同地寻声望去,只见荠儿抱着凤凡摇来摇去,那凤凡哭得好不伤心,一声比一声高。
夜凤眠听着那哭声心里就是一紧,自己小时候在终南山上也曾经这样哭着要找娘来着,那滋味只有没娘的孩子才能体会得到,她鼻子一酸,忙向她们母子走过去。
可她没有想到,身边的夜凤缘却是一纵身早已经跃到了她们母子的身边,伸手从荠儿的怀里抱过凤凡,嗔怪着荠儿没有好好的照顾孩子。此时的夜凤缘,浑身上下找不出一点儿邪恶的踪影,他那一副慈爱的样子,让夜凤眠吃惊了,她仿佛又见到了当年那个拉着她的手,不肯让她离开家的二弟。
她正站在那里发呆,一片叶子从她眼前飘过,她本能地想到师兄在叫他,他在书院时就是这样叫她的,当然是在逃课的时候。
她扭头看去,果然是石昌璞在不远的地方叫她,她迟疑了一下,找她为什么不直接招呼她,这里又不是在书院上课,可她还是悄悄地溜过去了,虽然不知道师兄是为什么,可她也不想打扰夜凤缘,难得见他能还原本色一下。
石昌璞见夜凤眠到了近前拉着她就跑,这把夜凤眠弄毛了,他这是怎么了,他这么个大男人这是在怕什么啊。可当他们躲到一面墙后的花草丛中时,夜凤眠听到焱儿在喊石昌璞,她不禁促狭的笑了,她装作要向焱儿告密的样子张开了嘴,可她却没有发出声音,可没发出声音还是被石昌璞一把捂住了,看看他那一脸的大汗,夜凤眠笑了,当也感觉到石昌璞那粗大的手掌捂在她那细润的面颊,她一时又僵在了那里,一股青草的味道传进她的鼻子里,渐渐的,她的心轻轻的跳了起来。
当焱儿走远了,石昌璞这才放下手来,长长的吐了一口气,瘫倒在花丛里。
“这里有没有僻静一点儿的地方,让我先躲躲,这个丫头太难缠了?”石昌璞问还在那里发呆的夜凤眠。
夜凤眠听到他问了第二遍才回过神来:“你要做什么?”她满眼迷茫的问他。
“你这是怎么了,是伤心过度吗?我是问有没有僻静一点的地方让我躲一下,那个丫头实在是太缠人了。”石昌璞看着神情恍惚的夜凤眠,一种心痛的感觉浮在他的脸上。
夜凤眠一时还真想不出应该将他藏在什么地方,这个家她也是才来,这里的环境她还不熟悉,娘带她进夜家时,她们也象夜家别的小妾一样是住在夜夫人的厢房里的,而且,没几天她就离开了,这夜家的宅子她可是还没有走遍呢:“要不你到我和我娘住的地方去躲一躲吧,那里是独门独院,周围又种了片竹林。”
夜凤眠没有多想,她只是刚刚去过那个地方,说实话,那个地方她也是今天才去的,可那里看起来还算是僻静,又有竹林,藏个人应该还是可以的。
石昌璞高兴的一拍手:“好主意,这样不仅可以常常见到你,还可以躲开那个丫头的纠缠,要是你不嫌弃,咱们俩就凑合着住在一起吧,这样就更方便了。”说着他拉着夜凤眠就走。
这回可是要悲剧了,他要和自己住到一起,夜凤眠的脑袋可是大了,她这不是给自己找了个大麻烦吗!可一想到她这回又可以和师兄朝夕相处了,心里又暗自高兴起来,高兴归高兴,以下还是在骂自己是个小人,可怜那个满世界追他的焱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