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那本小姐这次故意走后门,却没想到百里心有灵犀也特意到后门来找我,真不愧是好姐妹呀!”天骄将手臂交叉于胸前,看着百里夕一幅好笑的模样。
百里夕听她主仆二人一唱一和,脸上一阵红一阵白,真真尴尬至极。
要论起赌局就说起来话长。
凤都城西住着一户老实巴交的邹秀才,娶夫张氏,年过半百膝下独有一子,名唤竹箫。邹竹箫今年整满一十六岁,自幼在邹秀才的熏陶下读书识字,出落得端庄秀丽。五天前,邹秀才一家三口去集市采买,偶遇天骄与百里夕这两个闲来无事游玩作乐的凤都恶霸。当下,百里夕就打算把邹竹箫带回府,可天骄却说她也对邹竹箫感兴趣。百里夕平素与天骄关系莫逆,于是,二人当即定下赌局,以七日为限,双方各凭本事,看看到底谁能虏获邹家公子的芳心。天骄的赌资就是她随身佩带的那把龙泉宝剑,而百里夕的赌资则是她娘兵部侍郎百里瓒为她精心挑选的四名美少年。两人定赌约时说得清楚,一天未分胜负,各自的赌资都要妥善保管。百里夕明白天骄的脾性,天骄从不喜欢被别人碰过的男人。所以赌局一天未分胜负,她就得强忍着一天不去西跨院的厢房。
百里夕对于赌局的胜算其实心里没底。虽然天骄年龄比她稍大两岁,但样貌生得比她俊美多了。论家世、论头脑,她总觉得自己略逊一筹。她暗暗后悔,为什么喝了两壶酒脑门儿一拍就答应和天骄打赌?万一输了,实在可惜了刚送进府的四名如花美眷。
所以,当她得知邹秀才准备偷偷将邹竹箫嫁给打小青梅竹马的弟子翁眉时,她第一个想法便是趁机将人抢到府里,而且还不能给天骄知晓。大不了霸王硬上弓后,她卖天骄一个面子不要那把龙泉剑就是。一切似乎都天衣无缝,可没想到天骄竟好像能掐会算似的在自家后门的街口堵住了她。细细回想起来,这仿佛是自相识以来天骄第一次冲自个儿发这么大脾气。百里夕偷鸡不成蚀把米,现在要是有条地缝,她真恨不得马上钻进去。
天骄催动宝马“夜照龙驹”与百里夕并肩,“赌局到底还做不做数?”
“当然作数!”百里夕拍着胸脯,暗中却道:我哪敢不作数呀!
天骄盯着她,“那天走得匆忙,我也没看清邹家公子到底如何倾城倾国之貌。百里,你叫人把轿帘打开给我瞧瞧成不?”
“成!这有什么不成的?”百里夕挥挥手,便有家丁掀开轿帘露出邹竹箫来。
天骄见那轿中的邹公子一身大红嫁衣,双臂反剪,嘴里还塞着丝绢,既不能叫喊也不能咬舌自尽的模样。
她故作挑剔上上下下把人打量了一番,撇着嘴说:“这脸蛋儿嘛还算清秀,身段儿也有几分风姿,可比起你上次去有凤来仪点的秋瑟就不如了,更加没有那些红牌公子娇媚可人。”
“哎,姐姐,这芍药有芍药的艳丽,兰花儿有兰花儿的清雅,怎么能相提并论呢?”
“呵呵,也对,有时候太顺从就没情趣了。”天骄与百里夕望着邹竹箫都流露出觊觎之态。邹竹箫受制于人,虽讲不出话来,但双眸瞪视着天骄二人,流露出满腔仇恨。
当街围拢了许多看热闹的百姓,百里夕嫌人多眼杂便吩咐道:“快把花轿抬进府去。”说着又转向天骄,“这日头晒着,恐姐姐也热了。府里有冰镇酸梅汤,我一早特意命人腌制的,姐姐尝过必定喜欢。”
“且慢。”天骄抬手拦住了她。“你想反悔吗?”
“怎么会呢?我做事丁是丁卯是卯,方才说了咱们的赌局照旧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