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亲容禀,非是我不想来照顾妹妹,实在是母亲昨晚醉倒在书房里。我伺候母亲一整宿,想着今日得空了再来看望妹妹。”
“哼!女儿挨打昏迷不醒,她竟还有心思喝酒!可见她是个狠心绝情的娘!”薛崇璟揪住纪明宣的话茬儿索性将满腔怨恨都发泄了出来。
鲁氏与甘氏怯于薛崇璟的威仪都微微向后退了两步。乔氏望了望昏睡的天骄,明白薛崇璟的心结不解开,满府众人谁也别想痛快。于是他壮着胆子来劝,“候君哥哥,俗话都说虎毒不食子。大人昨个儿只是误听谗言一时气昏了头,想必现在早就后悔了,所以才叫明宣来替她探望天骄。明宣,你说是不是?”
乔氏一个劲儿给纪明宣使眼色,纪明宣忙点头,“是是!母亲昨晚上借酒消愁,也是因为后悔下手重了。我明白母亲的心思,妹妹是她唯一的女儿,她只盼着妹妹有朝一日出人头地。她今儿派我来全是出自一片好心,还望父亲能够体谅。”
“好心?她要是真好心,当初何必下那么重的毒手!”薛崇璟以往没少因为天骄和纪宛平争执,但此次纪宛平如此不顾母女之情痛打天骄令薛崇璟心中发寒。眼泪在薛崇璟的眼眶里转悠,他坐下身,从怀里掏出帕子抹了一把辛酸的泪水,“我不是非要计较什么,可谁不知道阖府上下就只有这样一根继承家业的独苗儿?若天骄真的被打死了,我的后半辈子还能依靠谁去?”
“候君哥哥,这次的事情是一场误会。我听说花轿是百里府的四小姐抢的,打人的凶徒也都是百里府的家丁,天骄只是凑巧当时在场被牵连了。”
“是呀!妹妹就是受了百里夕的连累。还要怪那个岑羡知跑上门告刁状,不然母亲也不至于发那么大脾气!”天骄的大哥二哥也围上来解劝。
众人七嘴八舌,其中无外乎夸奖天骄如何孝顺如何懂事,又抱怨纪宛平不该一时糊涂。
薛崇璟面色稍缓,乔氏端了杯茶给薛崇璟,“既是误会,说开之后漫天的云彩也就该散了。”
“哼,你真是迫不及待地当和事佬!照你的意思,这事儿就平白地揭过去了?”薛崇璟喝着茶,内心多多少少总有些不能释怀。
乔氏扑哧一笑,“您还想怎样啊?老话儿说得好,夫妻拌嘴,床头打架床尾和。您大人大量,何苦跟大人去较劲儿呢?大人的脾气禀性您最了解不过,何必又因为一场误会伤害了您二位多年的夫妻之情呢?”……
天骄睡醒时已经是深夜,她发现苏垠雪趴在榻边,正忽闪着两只灵秀的大眼睛盯着她瞧。
不知怎么的,苏垠雪的气息喷吐在面额上,那种近在咫尺的暧昧弄得天骄的脸颊顷刻间微微泛红,神色颇为不好意思。
看样子苏垠雪的伤势已经好转很多,说话的声音也有了些底气,“天骄,谢谢你救我。不过以后不要逞强,你都不知道侯君为了你又闹得整个纪府不安生。”
“我爹……没有再难为你吧?你的伤势怎么样了?要不要紧?”
“放心吧,我一切都好。候君不仅没有再难为我,还派人炖了补品给我吃,弄得我受宠若惊。”苏垠雪笑着仰起头,“饿不饿,厨房里温着鸡茸粥,我去端来喂你。”
“不要!”天骄一把拉住苏垠雪的袖子,语气坚持,“你也有伤,不要随便走动,有事吩咐阿娥去做。”
等阿娥把鸡茸粥端来,天骄尝了一口忽然瞪大了眼睛望着苏垠雪,“你不乖!你伤没好怎么可以去厨房煮粥?快给我瞧瞧,伤口到底有没有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