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好了,霸天,你听见了吗,枫儿没事了!枫儿没事了!”夜冯氏激动地紧紧握着夜霸天的手,泪光在其眼角不断闪烁。
“嗯!”夜霸天激动地点点头,竟然也差点喜极而泣。
稍稍激动过后,夜霸天便回过神来,对着郭钰拱手行礼,感激道:“郭大夫,你为枫儿不眠不休,整整辛苦了一个晚上,霸天实在感激不尽。”
“家主客气了,老朽虽然治好了枫少爷的内伤,但是对于枫少爷丹田的顽疾,老朽却是束手无策,这‘感激’二字,实在受之有愧啊!”郭钰连连摆手,脸上不由露出一丝羞愧之色。
“所谓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这是枫儿自己的命数,郭大夫无需太过自责。”夜霸天微微苦笑一声,不过转瞬即逝,表面上依旧不动色声,反而宽慰起郭钰来。
其实在夜霸天心底,对于郭钰对夜枫的丹田束手无策之事,还是有些颇为恼火的。
但是一来此事根本怪不得郭钰,二来夜家对于郭钰这位首席医师,颇为倚重,因此夜霸天也不好直言埋怨,更不会傻到将气出到郭钰的身上。
说话间,夜霸天就将郭钰送出了夜枫的别院之外,在郭钰临走之际,夜霸天突然叫住了他,皱着眉头询问道:“对了,郭大夫,你可知枫儿究竟是被何种阴寒真气所伤?”
郭钰往四周看了看,见周旁没有什么人,这才肃然回禀道:“就是家主不问起,老朽也会如实相告的,只是刚刚里面人多嘴杂,老朽也不好坦言,怕节外生枝。若是老朽估计不差,应该是朱家的‘素女玄劲’。”
“郭大夫,你能肯定吗?”夜霸天虽然心中早有猜测,但为了谨慎起见,还是又多问了一句。
“没有十成,也有八九成的把握。”郭钰肯定地回答道。
“多谢郭大夫为我解惑,今日耗费心神救治枫儿之事,霸天我谨记在心。不过夜家人多嘴杂,我希望郭大夫能看在我的薄面,对今日之事,特别是枫儿丹田顽痼之事守口如瓶,霸天感激不尽。”夜霸天拱了拱手,有些无奈地说道。
“家主放心,老朽并非长舌之人。若无其他什么事,老朽便先告辞了。”郭钰躬身行了一礼,开口恭谨地应承道。
看着郭钰带着他的小僮名儿渐渐远去,最后消失在了夜幕之中。
夜霸天再也按耐不住心中的怒火,瞬间一股恐怖的煞气冲天而起,如滚滚狼烟,上烛云霄,连天空之中随意飘散的白云都被一下子冲散,那恐怖磅礴的威势直惊得整个夜家人人自危,心颤不已。
“‘素女玄功’吗?哼哼,很好!”
时间一点点地过去,转眼之间,夜枫已然在病榻之上昏迷了两日有余。
这两日光景,夜枫的身体一日比一日好转,脸上也多了丝丝的血色,再不复之前如纸般的惨白面容。
伤势恢复之快,让一直在一旁照料的夜霸天都不由啧啧称奇,惊喜交加。
“郭钰那老儿倒还真不愧为我夜家的首席医师,玄蕴真气玄妙至极,有鬼神之能,短短几日,枫儿这么重的伤势,只过了两日,竟然就好得七七八八了,就连脉搏也平稳了许多,估计再过一两日,枫儿就能彻底醒转过来了。”夜霸天拉过夜枫的手,搭在其手腕之上,良久,夜霸天脸上一喜,不由欣然地点了点头,笑着低声赞叹道。
在一旁的夜冯氏一听,更是眉开眼笑,微微有些憔悴的面容在笑意的熏染之下,一下子明亮了许多。
只是,夜霸天也不曾料想到,夜枫之所以能好得如此快的原因,这其中还有着令人瞠目结舌的蹊跷。
若是夜霸天已然成就元魂,凭借玄妙的元魂之力,就可以清晰地看到,在夜枫的体内心肺之处,潜藏着一颗诡异的碧色水晶。
随着心肺不断规律的搏动,这枚碧色水晶正兀自滴溜溜地打着转儿,与此同时,源源不断地释放出一股绿濛濛的神秘清流。
这些神秘清流一出现,恍若有灵智一般,竟然不约而同地直奔夜枫体内地伤口而去,很快便将夜枫体内的各种细微的损伤给彻底包裹,继而被夜枫的血肉、內腑缓缓地吞噬吸收,没有多久便消失不见。
所幸碧色水晶释放的神秘清流源源不断,这才一时间没有枯竭。
这些神秘清流被夜枫的血肉不断炼化吸收之后,明显的,血肉的活力明显提高了许多。
两天下来,夜枫体内的伤口,在这些神秘辅助之下,几乎以肉眼可见的速度不断弥合,很快就完好如初。
这些神秘清流竟然有滋养伤口,帮助恢复的功用!
又过了一日,夜枫终于悠悠地从昏迷之中醒转过来,迷糊之间,夜枫似乎听到断断续续的低语之声,不断传来。
夜枫缓缓睁开自己的双眼,微微一侧头,入眼便看见夜冯氏静静地坐在床边,殷切地望着自己,美丽的双眼如今却是通红一片,布满了纵横的血丝,晶莹的泪珠挂在眼角,犹落未落,显然是不知已经哭过多少回了。
夜枫下意识地动了动手指,才蓦然发现自己的右手被紧紧地被攥在夜冯氏的手中。
“我还没死?”夜枫看着自己屋内熟悉的摆设,以及坐在身边的母亲,心下一片茫然,不知发生了什么事情。
“醒了!醒了!枫儿醒了!”夜冯氏见夜枫醒转过来,终于止住了悲泣之声,心下大喜,竟然情不自禁地喊出声来,“霸天,你快来看,枫儿醒了!”
夜霸天闻言一怔,连忙走到床边,缓缓俯过身来,见夜枫一脸迷茫地看着自己,虽然精神有些萎靡,但气血的确好了许多。
夜霸天当下放宽心来,脸上露出久违的笑容,看得夜枫一阵恍惚。
只是夜霸天抬眼看见夜冯氏的容颜憔悴,心神大损,身形都不知消瘦了几何,夜霸天不由得是又喜又气,肃然训斥道:“小兔崽子,干嘛不死了算了!你看看,为了照顾你,你娘都憔悴成什么样了!”
“作死啊,这么咒枫儿,要训也等枫儿伤养好了再训。”好不容易盼着夜枫醒过来,却听得夜霸天这样说话,虽然明知他是刀子嘴豆腐心,但夜冯氏又哪里肯依,顿时气急败坏,像猫被踩了尾巴一样。
夜霸天可是个铁血男儿,浑身是胆,就算身上被扎了几个窟窿都不会啃声的主儿,可唯独最为怕老婆,此时自然是不敢啃声,只得尴尬地笑笑。
看着夜氏夫妇俩斗嘴的情景,在这一瞬间,夜枫的心底莫名地涌现出一种酸涩的感觉,这种感觉,很温暖,很舒服,还有一种鼻头微微发堵的感觉。
这就是亲情吗?它一直在我的身边,我却从来没有注意到。
“父亲!娘!孩儿不孝,让你们受累了!”夜枫忍着欲要夺眶而出的泪水,挣扎着起身,哽咽着喊道。
“好了!好了!没事就好。”夜冯氏拍着夜枫的后背,也是热泪盈眶。
夜霸天想起当日郭钰所说的话,忍不住开口问道:“听郭大夫说,你是被素女玄功的阴寒真气所伤,伤你的人莫非真是朱家那丫头?”
听到父亲的发问,夜枫的脸色骤变,有些发白,想起“朱婷婷”这个名字,他孱弱的身躯又不由地哆嗦了几下,精神都有些恍惚游离。
自已为了朱婷婷,瞒着父亲,又冒着被长老会惩罚的风险,从自家的密库之中偷了玉灵丹出来,如今却落得个差点被杀人灭口的下场。
这样的背叛!
这样的利用!
这样的奇耻大辱!
即使倾尽江海湖水都冲刷不掉自己内心的仇恨!
夜枫深深吐出一口浊气,回答道:“父亲,此事您就不用过问了,日后我自会从那人手中讨回公道的。”
夜枫的双手紧紧攥起了拳头,目光凛然,神色坚毅,一道寒芒从他的眼中闪过,只因微微用了力,牵动了心肺的伤势,不由又是一阵轻咳。
“枫儿啊,你的丹田受了素女玄劲的寒气侵蚀,这辈子怕是再也难以突破先天了,要找那丫头报仇更是毫无可能的!”夜霸天很想这样告诉自己满脸坚毅的儿子,可是话到了嘴边又被他咽了下去,在这个当口,夜霸天实在不忍心再打击夜枫。
“待我向叔父问问,若是实在没有什么办法,等枫儿好一些了,再找个机会慢慢告诉他吧。”夜霸天目光闪动,神色黯然,心中将自己儿子最后的希望寄托在了夜家修为最为深厚的老祖宗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