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谢。”
“谢什么?”冰梅干脆拐了回来,凝视着毛仲,让他赶紧用手在脸上乱摸,以为出了什么洋相:“怎么了?冰梅妹妹?”
“怎么了?你瞧瞧你的坏模样?真坏死了!哥哥,不是我看不上你,你的麻子脸真,真,真不俊!可是,不是这原因,你两次救了我,我冰梅就是几辈子也报答不完你,可是,我是有人家的,没有办法。哥哥,以后,你就是我的亲哥哥了!不要欺负我好吗?”
见这么俊俏的大姑娘楚楚可怜的样子,毛仲觉得自己是世界上最坏的坏蛋了,赶紧点头。
“毛仲哥哥你真好!”冰梅突然走到了他跟前,扑上来,两手捧住他的脸,狠狠的亲了一口。“哥,你喜欢被人咬,我就咬你一口。”
毛仲被她整得挺幸福,说:“我怎么喜欢被人咬?你知道?”
“你在监牢里不是逼着香雪姐姐咬你?”
“啊?你知道?”
“我听见了!”说完,冰梅转身跑出去了。
毛仲喝了汤,吃了饼,跑到外面,顿时神清气爽,海面上,波光粼粼,十数艘古老的木质地战舰,飘扬着猎猎的军旗,整齐有序地排列着,阳光普照,万物清新,更让人惊讶的是,战舰的前舱和两侧,居然有大炮!
每一艘战舰,至少七门大炮。前后各一门,有的两门,侧翼还有。毛仲急忙上前观察,被擦得油光发亮的青铜大炮,被一道到铁箍圈着,粗短威猛,很象男人最矫健时的宝贝疙瘩。
“毛仲,你醒了?”说话的是那边船上的人,一看,是苏烈文,眉清目秀,很奶油的苏先生穿着盔甲,也有些男人气概:“大哥,你真了不起。”
毛仲心说,你才了不起,把那么一朵鲜花都插到自己头上了。“好啊,你也很行!”
毛仲过去,在苏烈文的带领下,晋见了陈继盛。
四列战舰,将毛仲所在的位置圈起来,保护在核心。陈继盛一见毛仲,就上前捉住他的肩膀:“醒了?很好!”
“多谢老将军挂念!”
大船上,坐着一堆将官,陈继盛一一给毛仲介绍了,什么游击,守备一类的,自然,其中也有毛仲认识的人在,比如丑陋的黄参军。各位将官见了毛仲,树立大拇指。
“毛仲在昨天夜里,英勇善战,杀敌多人,夺取叛军战舰,才使我等可以脱离危险,真是难得的勇士,难得!”陈继盛感慨万千:“现在,本将就宣布,提拔毛仲为左营队的领队守备,八品记名。”
“好,好!”船舱里,众人一片欢呼。
毛仲对那些游击,守备之类的并没有特别在意,不过是些中下级军官而已,只有苏烈文被介绍到时,毛仲才着意注意了下,他也是守备军衔,他的哥哥苏方升则是记名游击将军。也是飞豹军从皮岛赶来的第二波舰队的主将。
陈继盛西来海洋岛,带了两拨人马,一拨进岛,一拨在海上游动,以为随时增援或者退路,看来,这老将还不糊涂。
说了一会儿话,众人的情绪很快就颓废下来。
“老将,依我之见,我们的战舰虽然不多,完全可以向岛屿逼近,以我军优势的炮火,轰击敌人,将之击溃,”是黄参军的声音。
苏方升则不同意:“老将,我看不妥当,虽然我军目前还有大船十八艘,可是,根据侦察,叛军的舰船,不下四十艘,士兵近三千人,在北面和西面都发现了叛军,甚至还有金国鞑子的巡海军,由此看来,毛承禄的叛乱,勾结了金国鞑子,蓄谋已久,我军在此地,不宜久留,最好还是转向皮岛,或者旅顺,与其他各军汇合,再做打算。”
又一老将道:“敌强我弱,固然不可战斗,但是,我们总不能置失陷官兵的性命于不顾,转身就逃吧?”
正在这时,冰梅跑了进来,让几个护卫的士兵非常为难:“小姐,小姐?”
冰梅上前,带着哭腔:“姨父,你总不能不救香雪姐姐吧?”
一提香雪,顿时,船舱里一片寂静。将官们都低下了头。
陈继盛迟疑了良久,“冰梅,你下去吧,”
“姨父?”
“我正在想办法!”
“好!”
望着冰梅的背影,陈继盛流下了眼泪:“诸位,先到各自的战舰上去吧!等候本将的军令!”
众人叹息着散了,毛仲也出来,想来想去,还是回到自己那艘船上清静。还没走出,就碰见了冰梅,这姑娘两只眼睛哭得象熟透了的桃子。
“怎么了?”见周围没人,毛仲悄悄问:“老妹子,是不是咬人使坏了牙帮子?”
冰梅放下正抹着的胳膊,狠狠地飞起来巴掌。到了毛仲的脸边儿,却没有打下去。忽然惊喜:“毛仲哥哥,要不,你去救她?”
“救谁?”
“香雪姐姐啊。”
“怎么救?”毛仲的头大了,老实说,昨天夜里,一场混战,将他也惊得不轻,特种兵不是超人,而是稍微强些的普通人,心理承受的压力也是有限的,现在,他需要调整。对于海洋岛上的敌军情况,他实在没底儿。
“你想办法啊。”梨花带雨的姑娘让毛仲心里一阵滚烫。“我看,咱飞豹军也只有你能够救姐姐了。”
“不,”毛仲心里有些酸:“我看,那个苏烈文守备和他的哥哥就很厉害,他们带兵攻打岛上叛军,一定能成功。”
“毛仲哥哥,你怎么这样坏?我不理你了!”
“啊?”
正说着,有人咳嗽,一看,是陈继勋,这老哥儿右手揪着杂白的胡须,一副漠然置之的深沉状。好象在思考问题,又好象在观察前面的景色。
毛仲急忙拱手:“将军!”
陈继勋往边上看了看,见冰梅赶紧逃走了,就笑了:“毛仲,你闲话呀?”
毛仲说:“将军的意思?”
陈继勋道:“叛军势力庞大,我军不是对手,只能撤退,可是,你不能啊。”
毛仲奇怪:“我怎么不能?”
陈继勋道:“你怎么能?你的家眷在岛上,你不去救?”
“我哪里有?”毛仲苦笑。“您说的是香雪吧?老将军,我全然没有往心里去!您别介意!”
“你!”
“现在叛军这么多,谁知道她在哪里?”
“哎,这个孩子,可惜了,可惜了!”陈继盛看了看毛仲:“万一落到了叛军手里,这可怎么过!”说着就哭了。
毛仲心里一热:“老将军,别哭,要不,我试试看?”
“算了,算了!”说完,陈继勋就走了。
毛仲迟疑了一会儿,去找陈继盛,上得那船,就听陈继盛在长吁短叹。于是,他折了回来。
不错,得去救陈香雪,她关系到陈继盛的情绪和战斗意志,万一以她为人质,毛承禄要挟他,说不定这老将转眼就会崩溃。
他沉思默想了一会儿还没有确定,就有官兵来找,说是陈继盛派的,见了面,陈继盛和一干将官都在,果然有两个士兵,正拿了书信等待着,是叛军的装束,陈继盛冷冷一笑:“让我投降?休想!”说完,又写了一封书信,唰唰唰龙飞凤舞,递给叛军信使:“今日午时在岛东海面决战!”
叛军信使去了,陈继盛立刻布置作战。
“老将,毛承禄手里,还有我们一百多兄弟啊,还有香雪啊,您。。。。。。”好几个将官都劝告着。
“国事大于家事儿,我陈继盛岂能受人摆布?”老头子一连声地咳嗽着,说得很坚决,倒是毛仲看出,他的眼睛里湿润了。
即将决战,明显是自杀性的,看来,女儿一丢,老将心神大乱,八百余人,和叛军陆军三千余,水师近三千就决战?可能胜利吗?最关键的是,毛仲发现,自己的部署牛雷,王海生等人,都在岛上失陷了。
“老将军,要不,先别决战,我上岛屿上侦察侦察再说?”毛仲说。
众人的目光,一起盯在毛仲的身上,“侦察?”
“对,知彼知己,才能百战百胜。我最后在岛屿上找找香雪姑娘和失散的兄弟们。能救回来一个是一个。”
“你?”陈继盛唰一声站了起来,欲言又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