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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星照我去战斗 小号手的骄傲

我,王桂兰,不再是没有名字的“小女子”。我,王桂兰,不再是受人欺压的小婢女。我,王桂兰,现在已经是一名光荣的红军女战士了。

由于自己是队伍里年龄最小的一个,组织上对我很照顾。开始的工作也只是在连队里帮助伤员倒倒水、打打杂什么的。尽管加入了红军,我却连一次战斗都没参加过。

和我经常在一起的小号手水莲,是我加入红军队伍后结识的第一个战友。还记得我去独立营报到的那天,是水莲接待的我,帮我跑前跑后地忙碌着。她今年十五岁,参军前是个童养媳,受尽婆家的欺凌和逼迫,在正准备与形如鬼魅的大烟鬼丈夫圆房的前夜,偷偷逃出了婆家,被路经此地的红军队伍收留,参加了红军,成了司号手。

水莲长得真美。我最喜欢看她毛嘟嘟的大眼睛,好像会说话一样。我喊她莲姐,她叫我兰妹。她说我和她的妹妹一般大。如果她妹妹还活着的话,应该也会像我一样喜欢缠着她。

莲姐爱她的军号,犹如爱她的生命。闲暇时,她总是把军号用桐油擦得光闪闪、亮晶晶的。

军号上刻着一只四爪龙,龙纹栩栩如生、鲜活立体。据营里刘干事说,这是清朝军人用过的。它应该是经历过很多次战争的,表面上还依稀可见弹片轻轧的痕迹。

我和莲姐第一次闹矛盾也是因为这把军号。有一次,我闲着没事找莲姐玩,见她没在屋子,而那把军号就躺在她的铺上。我见四处无人,便蹑手蹑脚地拿起军号,一溜烟地跑到营房背后的山脚下。

我鼓着腮帮子,模仿着莲姐的样子,吹了起来。谁知,我费了九牛二虎的力气,竟然连一丝声音都没有发出来。是不是里面被什么堵上了?我拿起军号,找了一块石头,轻轻地磕了起来;又找来一根树枝,伸进军号狭窄处,试图弄走里面的堵塞物。费了半天力气,军号依旧没有发出一点声音。

我正在纳闷的时候,莲姐从远处急匆匆跑了过来,抢过我手中的军号,使劲把我一推,几乎是带着哭腔对我说:“王桂兰,你怎么可以这样?你知道吗,这可是我的武器,我的枪,我的生命!”

看着她几乎要和我拼命的样子,我也是十分不解,委屈地回敬她:“一把破军号而已,有什么可显摆的?至于这样对我吗?小气鬼!”

说完,我便径直跑回营房,再也不想理她了。

就在那一天,营里参加了一场战斗。莲姐再也没有回来,战友们只带回了这把军号。据战友们说,莲姐在吹响冲锋号的时候,被敌人的子弹击中头部,壮烈牺牲。

莲姐的牺牲,让我羞愧,让我懊悔,让我坐立不安,让我无地自容。我疯了似的跑进我们发生争执的山脚,大声痛哭。我知道,我可亲可爱的莲姐再也回不来了。

哭过后,我捧着莲姐的遗物——那把沾着英雄血迹的军号,走进了营部。我向领导要求,要做一名小号手。我要吹起响亮的进军号角,踏着烈士的足迹,完成英雄未完成的事业。

连长也被我的举动感染了,走过来神情严肃地对我说:“司号员的阵亡率是相当高的,和旗手一样。他的位置醒目,他的任务是负责传达指挥命令,敌人消灭掉司号员就等于破坏了我们的指挥系统。小王同志,你要想好,这是一个非常危险而又艰巨的工作,它可不是一时意气用事,在战场上,子弹是不长眼睛的。”

“放心吧!连长同志,王桂兰保证完成任务!我要像水莲姐那样视军号如生命,它就是我的战斗武器,我的枪!军号声就是射向敌人的子弹!”

从那以后,独立营多了一个小小的司号手。每一天的清晨和黄昏,战友们都会听到清脆悦耳的军号声。我骄傲,我是一名小号手!

水莲姐,你听到了吗?你也在为我骄傲吧!水莲姐,你一直没有离开可爱的战友,没有离开战斗过的地方。我吹响的号角,里面也有你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