鸡鸣时分,天空出现了鱼肚白蔚蓝色的天上月亮还高高挂起,另一边的东方,露出了一缕缕金色的光芒。
陈如贤敲响了客房的门,昨夜晚饭过后,陈如贤和王展琉一起和衣躺在厨房休息。
苏暮雪一个人在客房,她本来想着不能入睡,若是睡熟了,陈如贤真像那妇女说的一样不是好人,自己被杀了都不知道怎么回事。
可是她倒在床上感受这古代的微风,听着墙角蛐蛐单调有节奏的叫声,不知不觉的居然睡着了。
听到门外一阵敲门声响起她才惊慌失措的起来,暗暗埋怨自己这么大意,往日里在空间里生活大大咧咧的也就算了,这个世界处处是危险,自己继续这样可不行。
“谁呀?”幸好昨夜相安无事,不管怎样先应付门外的人,苏暮雪知道门外的不是王展琉,若是王展琉叫自己起床,他一定会很小声的喊一遍自己的名字。
若是自己答应他了,他才推门进来叫自己起床,若是自己没有答应他,他就会自己一个人去做自己的事,别的事苏暮雪都可以妥协,她要是睡着了被王展琉吵醒了,她会发飙的。
毕竟她可不想再来一次因为睡眠不足而死,死的实在是太憋屈了,到时候还得被一只猫损不说,自己也难以接受,同一条路还能走两次?
“暮雪姑娘!你起来了吗?在下陪同令兄一起去若南办理身份碟牌,你在这里帮在下看顾半日学子,晌午就会回来,千万别乱跑哦?食物放下锅中了,你饿了可以自行拿着吃。”陈如贤的声音在门外响起,苏暮雪将被褥整理好后出了门。
苏暮雪出门的时候,王展琉和陈如贤已经准备的差不多了,院子里一只半人高的驴子身上挂着一辆板车,这大概就是他们一行的车辆吧?苏暮雪如是想着。
“展琉爸爸,你要小心一些,若是出了危险,一定要照顾好自己先逃,你不用管我。我会原地消失,没人找得到我!”苏暮雪靠近王展琉,拉低了声音嘱咐道。
王展琉回她一个放心的眼神:“等我们走后,你再出门去打探打探,若是真的像那妇女说的一样,你也好早做准备。”
苏暮雪笑着点头,见陈如贤拿着包裹走向这边:“如此,有劳夫子费心了!”
“姑娘说笑了!不必客气!”陈如贤毕恭毕敬的回礼,似乎他真的就是一个乐于助人的好老师,并看不出他究竟是如何大奸大恶的人。
几番客套之后,王展琉和陈如贤踏入的征程,不多时天色大亮,学子们纷至沓来。
“今日夫子不在,你们自行学习昨日夫子讲授的课业吧?”苏暮雪站在一众小孩子的面前有些愣神,突然回忆起在现代的时光。
那时候自己也有抽空回孤儿院的,自己站在院子里,孤儿院的弟弟妹妹们将她围得水泄不通,一个个“暮雪姐姐”喊的亲甜。
出了陈如贤家,顺着昨天王展琉陪着走过的路一路出了村,太阳依旧毒辣的厉害,清晨时分很是短暂,那火红的太阳刚刚冒出一个头,大地就换上了温暖的外衣。
只一瞬间,这片天地就被太阳烤的炽热。
村口的老翁依旧坐在树下摇着他的团扇乘凉,苏暮雪慢慢靠近他,老翁自顾自的也不知道说给谁听,苏暮雪蹲在老翁身边,老翁见她靠近,脸上露出了和蔼的笑容。
“姑娘可寻到亲戚了?”老翁提高声线问。
苏暮雪知道老翁耳聋,只朝他点头,不做声回答,毕竟就算苏暮雪说破了天,这老翁也听不见。
苏暮雪在村里四处走了一遍发现家家都关门闭户,仔细想来,这里的世界农民也都是这样,日出而作,日落而息。
就像陶渊明先生的诗里的意境一样——道狭草路长,带月荷锄归。
只有这老翁悠闲的一个人在这里坐着,寻了一圈已经临近中午,太阳正毒辣的时候,苏暮雪觉得又累又渴,便停在老翁身边,休息片刻。
“老汉名叫陈通巡,两个儿子已经从军好几年了,姑娘若是有机会遇到我那两个儿子,帮我告诉他们,让他们平安回家,陈家香火不能断送在我的手里?”
老翁自顾自的说着,苏暮雪也并没有多想,昨日陈如贤已经说过,这老翁耳背听不到别人说话,凡是见人都会说起他那两个儿子,总是同样的话重复说很多遍。
她安静的坐在一边,并没有打算打断老翁的自述,这棵树倒是长得浓密,正午的阳光都渗透不到阴凉的地方,轻微的暖风拂过,倒是别有一番滋味,难怪老翁总爱来这树下一呆就是一整天。
“大儿子叫陈如虎,小儿子叫陈如笙。你若是见了他二人,帮我带声好,老汉我还等在陈家村,等着他们得取功名,早日凯旋。”
老翁仿佛在唱着戏文一般,重复着这些话,苏暮雪好像对于记忆这种东西格外的敏感,只几遍念叨下来,她居然将老翁一家三口的名字记下了。
她原本是计划和王展琉一起,拿到身份碟牌后,回京都去查关于苏家的事,但不知道陈如贤究竟可不可信,如今已经快到下午,陈如贤早上离开的时候说下午回来。
苏暮雪一直等到夜间,皓月当空时分也不见两人回来的身影,老翁已经拿着他那团扇回家做晚饭去了,学堂里的学子也各自回了家。
她从空间里拿出一些小块的糕点,自顾自的吃了起来,她想如今已经过去这么久了都没有回来,想必是出了什么意外,只盼着王展琉能够听进去她的话,遇到危险先逃命要紧。
走神间一群黑衣人浩浩汤汤的从远处飞奔而来,带头的人还骑着高头大马,听到声响后苏暮雪眉头微皱。
不大功夫一群人走到苏暮雪跟前,带头的不是别人正是陈如贤,他身后跟着的人个个身穿黑色短款制度,上面有衙门标志,大概是若南县衙的衙役。
“我哥呢?”苏暮雪警惕的看着陈如贤,虽然早有预料,但真的发生这样的事,苏暮雪还是忍不住觉得气愤难当。
想他谦谦君子一样的作风,暗地里却是一个阴险小人。此刻陈如贤正得意的看着苏暮雪,并不觉得自己这样的行为有什么不妥。
“我知道你们功夫不错,我带这些人来不是为了和你打架的!展琉已经被陈太爷扣押进了大牢,你若是反抗或者逃离,我不敢保证展琉是否会留有性命!”陈如贤笑着,脸上是趾高气昂的神态。
“你无耻!”苏暮雪不想骂他,这个人已经坏的没救了,就算骂他也无济于事,不过是多费口舌罢了。
“我凭什么信你的话?”苏暮雪本打算逃进空间里的,但听到陈如贤的话,她也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
“你看这是什么?”陈如贤从腰间取下一柄软剑,剑身通体雪白,若是身穿白衣根本发现不了这软剑的存在。
赫然这是王展琉平日佩戴在身上的佩剑,苏暮雪暗自咬牙,当初王展琉打算将软剑交给自己,自己拒绝了。想不到如今居然成了自己辨别他身份的标志性物件,王展琉一向很宝贝这软剑,既然人剑分离,想必是真的遇到危害了。
苏暮雪咬着牙,恶狠狠的看着陈如贤:“把剑给我,生死都由你!我会乖乖听你的!”
“果然,识时务者!”陈如贤示意马后的黑衣人上前将苏暮雪绑起来,两只手分开绑着,苏暮雪暗自懊恼,刚刚绑的时候把手放在一起多好,等看到展琉爸爸的时候,自己将他一起带到空间里不就好了。
现在只能靠运气了,不知道接下来究竟会遇到什么危险,也不知道展琉爸爸究竟发生了什么。
她沉浸在自己的思绪里,并没有注意陈如贤跳下了马背,从对面走过来。
陈如贤握着的软剑像一条丝绦一样软绵绵的搭在他手上,陈如贤慢慢靠近苏暮雪,在苏暮雪的耳垂边上深吸一口气:“姑娘身上,芳香四溢,真是让老夫欲罢不能啊!”
感受到一双猪蹄在自己身下游走,苏暮雪眉头皱得更深了,想起来展琉爸爸和她朝夕相处都没有吃过她的豆腐,更别说这个尖嘴猴腮的老男人了。
她眼神凌厉,计上心头,用力踩了一脚陈如贤的脚背,称他不注意吃痛的瞬间,瞅准地方一脚蹬过去,只听见陈如贤吃痛的惊呼,最后瘫倒在地。
一旁的衙役一个个冷眼相看,早看不惯这夫子表里不一的样子,奈何人家是陈大人的家人,也是得意的门人,他们也常常受这陈夫子的打压,如今见有人收拾他,也乐的看热闹。
苏暮雪见没有人拦着她,快步跨上前,一脚将陈如贤踩在脚底下:“你都说了姑奶奶我是练家子,你难道天真的以为捆住我的手就可以为所欲为了?想必这些年被你祸害的良家女子不计其数吧?如今我就替天行道,为民除害!”
说着重重的一脚踏下,只听见陈如贤如同杀猪一般的惊叫,转瞬就晕了过去,看热闹的压抑没想到苏暮雪这么狠,等他们反应过来的时候陈如贤已经从痛晕过去,又痛转醒过来。
一切都在一瞬间发生,衙役终于想起来要制止住苏暮雪不让她继续行凶,地上躺着打滚的陈如贤发出如同地狱恶魔的惊叫!
“我要杀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