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六年前,我本是苏家一个小护院的儿子。那时候你刚出生,苏家莫名的被李慧峰带来的军队灭了满门。我知道的并不多,若是要知道关于当初苏家为什么会突然被灭门,只能到京都去一探究竟了。”王展琉对苏暮雪说。
“你觉得我来这里只是为了苏家蒙冤受难而已吗?”苏暮雪若有所思的想着。
王展琉摇头:“你都不知道你来这里是为了什么,我怎么知道呢?我只知道你的身份,你的父亲母亲是谁,关于你来这里是为了什么我就不得而知了。”
“行吧!先把身份碟牌弄到手,再回京都去找答案!”苏暮雪拍拍手,心里暗暗的做了决定。
两人说着话,眼看着村庄就在眼前,炊烟燃尽农家里妇人在家吃过早饭,用食盒装了干净的饭菜提着到地里去,给在地里农忙的当家男人送饭去。
女孩子留在家里浆洗衣服,男孩子吃过饭后进了学堂。王展琉走在苏暮雪的前面,最初遇到的是一个二十出头的年轻女人。
女人穿着非常朴素,并不是大户人家的丝绸棉布做成的长裙,而是类似于男人的裤装,上衣也被裁剪的只到胯部,她提着手里的食盒走的飞快。
“大姐!请问?……”王展琉对那女人招手,虽然王展琉比那女子年纪大的多,可毕竟对方已经成家,这里对于成家的女人,亲近一点的唤作嫂子。
陌生人搭话问路什么的,都称对方‘大姐’。不为别的,只是为了对对方的尊敬而已。
“您在唤我?”那女人听见王展琉叫住自己,她停在田垄上,摸了摸额头细密的汗珠。早饭过后,田间的太阳仿佛要将这片土地蒸发掉一样的暴热。
“请问?这里是什么地方?今年是什么年?”王展琉在空间里这些年倒也把自己收拾的干净,不分昼夜的空间生活,只剩下索然无趣。
三十多岁的他脸上还留着些许稚嫩,眉眼倒是没有发生太大的变化,依稀还能分辨出最初的模样。
女人听到王展琉的问题,她像看怪物一样看着眼前的两个人,不知道地名,不知道年号。
她暗暗起了疑心,莫不是敌国的奸细?看两人穿着,并不像常见那些流民一样穿的破烂。看不出对方的身份,女人也不敢与两人亲近半分,只戒备的收紧了手里的食盒。
没有感情的诉说着当地的名字,将今年的年号告知后,飞也是的往地里走去。生怕与苏暮雪他们搭上什么关系,若是被抓壮丁的官差发现,好不容易求来的留下当家的没有被抓去从军。
若是有个意外,到时候官差不念旧情,真把自己当家的抓去从军,到时候就剩下她孤家寡人一个,带着几个不大的孩子,生活也是艰难。
原来如今已经是荣国三百年了,想当初王展琉背着苏暮雪跳下悬崖的时候,荣国才两百八十多年一晃已经过去了十六年有余。
王展琉眼里有些许悲伤,仔细算起来,他也有三十二岁有余了。当初父亲去世的时候也和自己年纪不相上下,风华正茂的年纪,却英雄命短。
苏暮雪不知道过了多少年,她也觉得自己也就十五六岁的样子,毕竟她清晰的感觉到了自己身体的变化,当初在现代的时候第一次来潮的时候她还吓得半死。
再活一世,自然不会惊慌失措。她自己懂得怎么处理,就算没有现代一次性的小物件,她也有办法打理好自己,这还得感谢自己上大学时候那个爱好古装的同学。
每天都在梦想着有朝一日能够穿越到古代去,将古人的文化了解的那叫一个透彻,古人怎么生活的她几乎都能倒背如流。
苏暮雪曾听到过她说起关于古代女人对自己隐私的处理,虽然学起来虽然有坎坷,倒也能够处理的很好。
苏暮雪只听得那个比自己大不了多少的女人说,这个地方名字叫‘陈家村’。苏暮雪不知道这个世界的一切,见女人逃也是的离开苏暮雪有些疑惑,为什么那女人见着他们两个人这么害怕?
“展琉爸爸!你知道陈家村是什么地方吗?”苏暮雪跟在王展琉的身后,路上送饭的妇女络绎不绝。到了村口,只看到一个八十岁的老翁坐在树荫下摇着团扇,倒是清闲。
“大概是荣国和赵国的边境处吧?曾听父亲提起过,荣国国都建立在悬崖之上的山林间,听说当年荣国开辟都城时,京都还是一片万亩深林,慕容皇室繁荣后开疆扩土,开山动土,才有了如今京都南北八百里的景象。”
“听父亲说,京都城悬崖下就是赵国边境,那时候还说过玩笑,只跳下悬崖就跨国游玩了!”王展琉勾唇露出一抹笑容,只是眼里是说不出的忧伤。
苏暮雪安静的听着王展琉说起过往,她想安慰一下这个看起来比自己大,实际上比自己小不少的男人。
苏暮雪有时候也很疑惑,自己究竟应该是十几岁的花季少女,还是应该是年近半百的沧桑老妪?若是不死,她现在应该是四十六岁有余了的,只是如今挂着一副年轻美貌的样子,心里却无比的沧桑。
最后两个人都选择的沉默,有时候,有些事并不是打破砂锅问到底就会有结果,聪明一点学会闭嘴也是一项技能。
行了一路,村庄已经近在眼前,村口的树下坐着一个老翁,手里那些一把蒲扇,独自一个人在树下乘凉。
王展琉走近了老翁,他慢慢的蹲了下来,让自己面对老翁的时候不至于低着头说话,让老翁抬头仰望自己。说起来这也只是显得他有礼貌一点,老翁有些耳背。
“大伯!到镇上该怎么走?村里有车马离开吗?”确认老翁听不清他的话之后,王展琉扯着嗓子大声的又问了一次,期盼着老翁能够听见给他一点指示。
“你去村东头的学堂里,找一下陈夫子吧?你说的我听不清,你若是不知道路,我带你去如何?你且跟着我来!”老翁侧着耳朵也听不见王展琉说的是什么。
想着既然是陌生人,大概是来这里寻亲的,这时候能知道整个村里人口情况的除了陈夫子再也找不到第二个人了。
男人和女人都上田里忙庄稼去了!而且男人也不多了,那些没有来路,没有银钱的人家,只要有壮丁都被抓去从军了,只剩下一些孤独老人和孩童妇女在村里。
老翁领着他们二人穿过不大的村子,一路上老人不停的说着关于他自己的一切,说他如今已经八十九岁了,三年前老伴离开了他。
原本老人有两个儿子,大儿子叫陈如虎,二儿子叫陈如笙。一年前却被抓了去从军,一直以来渺无音讯,老翁说不知道自己还能活几天,等不等得到两个儿子回来的那一天?说的时候,他忍不住抹了眼角的泪水。
不多时,听到一阵稚子朗朗上口的读书声,穿过一道木门,就看见一个穿着普通,却并不破烂的男人,手里拿着一本不知道翻了多少遍的三字经在看着。
“人之初,,性本善,性相近,习相远……!”孩童们稚嫩的声音此起彼伏,听起来也是赏心悦目。
老翁却也听不见,只在门口用他那蒲扇摇了摇,男人看到老翁叫自己,他将书放下,慢慢的走出来,步履间自有一种书香的风气。
“你唤我何事?”王展琉上下打量了一番眼前的男人,只见对方三四十岁与自己年岁相差无力,脸上却没有王展琉收拾得干净,下巴处还留了一撮小胡须。见他手执书本在堂前站着,大概就是老翁说的陈夫子吧?
果不其然,老翁将那男人拉到王展琉和苏暮雪的前面道:“这就是陈夫子了!我们这个村是陈家村,县的名字叫若南!方圆百里没有人家的!你若是寻亲,可以问一下陈夫子!”
说罢又向陈夫子说了一遍关于自己对苏暮雪和王展琉的第一印象,他只说两人是来陈家村寻亲的,叫陈夫子好生招待。
陈夫子倒是明白老翁耳背听不见话,他笑着很有礼貌的连连对老翁点头,伸手向他打手势,示意自己明白了,他可以放心回家。
最后老人离开的时候自顾自的说了一句:“你们若是见了我那两个不争气的儿子一面,叫他们一定要好生活着,等有一天天下太平了。寻一门亲事,娶妻生子。不能让我家的香火断送在我手里。”
他仿佛是自言自语,苏暮雪疑惑,老人为什么要这样和她们说呢?毕竟她们会不会去军营还未曾可知啊?
陈夫子似乎看出了苏暮雪的疑惑,他笑着将两个人引进了门内:“陈伯耳背,见谁都提他那两个儿子,习惯就会。”
这个学堂是一个四合院组成,正前方是学子学习的地方,左右两边各有一个房间。
右边的门虚掩着,能够看见里面搭着灶台,大概是厨房。左边的门紧闭着,苏暮雪猜想那边应该就是陈夫子休息的地方吧?
陈夫子将他二人带进厨房里,之间里面是两个隔开的房间,一边是灶台做饭,另一边一张木桌,边上放着几根长凳,角落里还有一个铺就好的凉席。
每一寸地方倒是都运用的到了极致,吃过饭后躺在凉席上歇息一时三刻倒也惬意,夜里风大,再回到房间里盖着被子休息躲避寒凉。
“这是鄙人的家,二位随意,若是为吃早饭,锅里还有热馒头,我去上完这节课。一时三刻再回来招待二位,你们请自便。”陈夫子很礼貌的,一次又一次道见谅,因为自己太忙了所以一时三刻还不能来陪他们二人,让他们自己在房间里等一会儿。
王展琉连连摆手:“夫子先忙,我二人自带了干粮将就一二,不用管我们,等夫子忙完再来也不迟,我等并不忙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