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
1959年2月2日,欧亚两周的分界线,乌拉尔山脉,一个10人的滑雪登山队,发生了一起离奇的事故。
当然,这个事故我以前是不知道的,直到,我遇到了他。
“张医生,我儿子最近老是什么东西都不吃,你说,他是不是得了什么病啊?”我身前坐的人,叫做吕庆芳,是一名四十多岁的女性。
“只喝水吗?”我看了看她。
她点了点头:“是的,只喝水,我说他他也不听,你说要是把身体饿坏了,可怎么得了!”
“厌食症!”我脑海中出现了这三个字,我觉得挺有趣,因为,厌食症患者的男女比例,差不多是1:10。女性患者可能是强烈的害怕体重增长,体型发胖,所以,盲目的追求苗条,久而久之,可能会因为营养不良,身体机能衰退,造成一系列可怕的后果。除此之外,孩子在很小的时候,可能会因为偏食、挑食,或者是吃零食,而被家长反复的唠叨、责骂,甚至是强迫他们进食。这样的话,久而久之会降低小孩子摄食中枢的兴奋性,进而变成厌食症。那么,吕庆芳儿子的厌食症,又是因为什么呢?
我:“吕女士,能否和我说说你的儿子?”
她想了想,点了点头,缓缓说道:“我儿子叫孟少奇,二十一岁,他从小就很笨,还特别的内向胆小,学习也不好,所以,老师和朋友都不是很喜欢他。”
我愣了一下,说实在的,这是我第一次见到,有父母在外人面前,将自己的孩子贬的一文不值的。我觉得,她儿子的厌食症,必定和她有关。
她不知道我心里想的,继续说着:“不过,就算他这么的没用,哪怕他大学毕业了找不到工作,我都会养他一辈子!他是我的孩子,我爱我的孩子!”
我皱了皱眉,想起了前段时间遇到的赵延庆:“吕女士,能和我说一下你平时和孩子相处的方式吗?”
她想了想,说道:“也没有什么方式,可能是他爸走了,而我又一直专注工作,因为要独自撑起这个家,所以,也没怎么管过他。但是有空的时候,我还是会督促他学习。然后,周末放假的时候可能会叫他一起出门散散步之类的。”
相处方式听起来很普通,并不是我想像中的那种特别严厉的方式。那么,他孩子的病,是怎么回事呢?我想了想,突然注意到,她刚刚说过,她先生走了?
我:“吕女士,方便问一下你先生的情况吗?”
一听到这里,她脸上立马挂起笑容,熟练的说道:“我先生姓孟,叫孟天一,我儿子和他姓。他在孩子五岁的时候,突然离家出走了,怎么着都找不到。我害怕他会出意外,甚至报了警,但直到最后,也没有找到他。我想,他可能是不想要我们母子俩了吧……”说到这里,她原本的笑脸变得有些沮丧。突然,她好像想起了什么:“对了,张医生,我先生还没走的时候,我孩子常常缠着他要零食吃,你说,我孩子会不会是觉得,他爸爸的离开,是因为自己老是找他爸爸要吃的,所以,他现在开始不吃东西,只是因为想爸爸回来?”
我摇了摇头,如果说现在生病的是个五岁的孩子,那么,吕女士所说的,的确有可能。可他儿子现在已经二十一了,从法律上来说,已经是一个成年人了,一个成年人,真的会觉得,按吕女士刚刚说的方法,就能让自己的父亲回来?
我想了想,说道:“吕女士,能让我和你儿子聊一聊吗?”
她想了想,叹了口气:“可以是可以,但要请张医生亲自去我家一趟,因为,自从得了这个病以后,他都就不出门的!”
我看了看时间,不过才十点多:“行吧,我开车送你,顺便看看你儿子的情况!”
二、
吕庆芳的家,在h市非常偏远的地方,我开了将近四十分钟才到。她的家在一个普通的小区里,一般这种偏远地方的小区,房价都比较便宜。
“喵!”我刚将车停到他们楼下,突然,一只黑猫猛的跳到了我车上。我吓了一跳,无奈的笑了笑。可接着,又有一只黄色条纹的小猫,也蹦了上来,“喵喵”的叫着。
“不好意思啊张医生,我们小区野猫比较多……”吕庆芳不好意思的笑了笑。
我:“没事,我挺喜欢猫的。”
我回过头来,看了眼站在我车上的黑猫,转身下车。
“张医生,我先上去开门!”吕庆芳刚下车,便急急忙忙的和我说了一声,转身进了楼道。
我本想着她可能是因为出来久了,孩子又有病,有些不放心,所以才急着上楼。可又一想,她还没和我说她们家在几楼。于是,我急忙也跟了上去。
刚到三楼与四楼的拐角处,我突然听到“咔、咔、咔”三道开锁的声音。我愣了一下,三道?一般的普通防盗门,钥匙插进去后,拧一下就开了,如果说,出现了拧三下的情况,那只能说明,房门被锁上了。
“张医生?”吕庆芳站在四楼的房门口。
“我不知道你家在几楼!”我回过神来急忙说道。
她拍了拍脑袋,说道:“你瞧我这脑袋,这就是我家!”说着,她打开了房门:“张医生请进!”
我走进吕庆芳的家,四处瞅了瞅,简洁干净,打理的不错。
“张医生,你先喝杯水,我去叫我儿子!”吕庆芳拿起茶几上的杯子,走到饮水机旁。
我:“不用了,我还是先看看你儿子吧!”
她愣了一下,放下手里的杯子:“他在他房间了,你跟我来!”
她打开最里面的一间房门,我进去一看,同样是简陋的家具,却依然是非常的干净整洁。房间的角落,一个瘦弱的男孩坐在地上,抱着一本书,不停的翻看着,仿佛没有察觉到有人进来了。
“你好!我叫张毅,是一名医生!”我走了过去,坐到他身边。
他扭头看了我一眼,又转了回去,继续盯着书看。
“张医生……”吕庆芳看了看我:“你别介意,我孩子他……”
“没事!”我冲他摆了摆手:“放心吧,让我和他单独聊会儿!”
吕庆芳有些犹豫,看了看我,又看了看她儿子,这才慢慢的走了出去,关上了房门。
我看了看孟少奇手里的书,叫做《世界未解之谜》。
“你喜欢这一类型的书吗?”我对着他友善的笑了笑。
他有抬头看了我一眼,又看了看房门,点了点头:“你是心理医生吗?”
我愣了一下:“你怎么知道?”
他微微笑了笑:“你进门的时候,你说你是医生。但你两手空空,什么东西也没拿。再加上,能坐到病患身边,从病患喜欢的东西切入并了解病情的,就只有心理医生才会这么做!”
我笑着瘪了瘪嘴,表示他猜对了。
他:“我妈妈找你来的?”
我:“是的!她很担心你!”
他:“没什么好担心的,我没有病。”
我:“那你为什么不吃东西?”
听到这里,他放下手里的书,看了看我,又看了看房门,摇了摇头。
我瞬间明白他的举动,吕庆芳在外面偷听!接着,我又想到了之前她开锁的事,那分明就是将孟少奇关在了里面!
我站了起来,准备打开房门看一看吕庆芳是不是在外面,却被孟少奇一把抓住。
他摇了摇头,说道:“张医生,你知道dyatlov事件吗?”
我看了看他,重新坐了下来:“dyatlov事件?不知道!”
他笑了笑:“1959年2月2日,欧亚两周的分界线,乌拉尔山脉,一个10人的滑雪登山队,发生了一起离奇的事故。10个人中,有9个人,离奇的消失了。你说,剩下的那一人,是不是会很寂寞?”
我想了想:“所以……”
他:“是啊,我的爸爸们,就和他们一样,离奇的消失了,根本不管我是否会觉得寂寞……”
“等等!”我突然觉得有点不对:“爸爸……们?”
他看了看我:“对啊,我生父和继父,我妈妈没和你说吗?”
我猛的皱起眉头,我突然觉得,这件事情,远远没有我想的那么简单。为什么之前吕庆芳和我交谈时,没有和我提到,他还有个继父。
就在这时,外面传来了敲门声:“张医生,已经十二点多了,我看,你就在我们这儿吃午饭吧!”
我看了看手表,已经十二点四十了。我摸了摸肚子,还真的有点饿了。
“张医生,如果你对dyatlov事件感兴趣的话,可以回去查查,绝对和我说的一模一样,我看过很多遍,绝对不会记错的!”说罢,孟少奇低下头,又开始抱着书看了起来。
其实,我并没有打算在他们家吃饭的。但吕庆芳告诉我说,这附近没有什么吃饭的地方,又一直劝我,我想了想,觉得也行,吃完了可以继续和孟少奇谈谈。
桌上三菜一汤,都是荤的。
吃饭的时候,吕庆芳依旧端了饭菜去了孟少奇的房间,但孟少奇还是什么也不吃,自己一个人坐在房间里。
吕庆芳回到饭桌旁,叹了口气。
我看了看手里的饭,对他说道:“吕女士,真是不好意思,还蹭了你家一顿饭!”
她笑了笑:“瞧你说的,只不过是一顿家常饭而已,不过,张医生,我儿子的事……”
我:“对了,说道这里我想起来了,刚才你儿子说他还有个继父,为什么之前没听你提起过?”
她苦笑着摇了摇头,小声的说道:“我只是不想再提起,他和我儿子的亲身父亲一样,都是抛弃我们的母子俩的人……”
我:“我知道,吕女士,吃完饭以后,我会在和你儿子好好地谈谈的!”
孟少奇的病,古怪的很,从目前的情况上来看,的确是厌食症无疑。可是,又是什么原因造成他现在的病情的呢?我叹了口气,准备待会儿再去和孟少奇好好谈谈。
可就在这个时候,吕庆芳突然说道:“张医生,我儿子的治疗,就到此为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