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还是程青黛第一次在晚上看这座不起眼的小城。

也没什么好看的，晚上家家户户都关了灯，大概唯一夜夜笙歌的地方就是春花楼了。

月色渐深，直到最后一盏灯都熄灭，三个人才快步向着春花楼的方向走过去。

程青黛还是第一次距离这么近看春花楼，当真是风尘味十足，还没靠近就能闻到里面胭脂花粉还有酒气。

程轻舟的脸色不太好，“如果不是知道你有计划，我是绝不会让你来这种地方的。”

程青黛撇了撇嘴，“我也不想来啊，但是谁让付磊在里面，咱们不能杀了他，总有人可以啊！”

在路上的时候程青黛就已经把计划告诉了两人，在说出来之前，程青黛其实也心有顾虑，怕他们觉得自己的计划太过残忍。

但是程青黛没想到，这两人都非常支持自己，还说要帮自己。

当时程青黛非常大气的拍了拍两人的肩膀，“果然是我的好兄弟！”

程轻舟一脸黑线：“我不是你兄弟，是你哥哥。”

程青黛：“没事，不就是一个称呼嘛！”

程青黛其实是很感动的，因为这个计划或许在别人眼里有点丧心病狂，还非常的歹毒，但是这两人愿意陪自己干，哪天真被人发现了，背负骂名的也不止她一个人。

此时三个人已经站在春花楼的后门了，春花楼前厅客人很多，大概谁都想不到，会有人从后院溜进来。

“你知道付磊在哪个屋子里吗？”程青黛继续问道。

宋策川道，“不出意外应该在三楼最右边的那间，因为他相好的就住哪儿。”

程轻舟飞檐走壁毫不费力，很快就到了宋策川指定的房间，从侧面的窗户跳了进去，春花楼里人来人往，没人注意到多了一个程轻舟。

程轻舟悄悄闪身进了付磊的房间，外面还在歌舞升平，付磊早就搂着相好的沉沉睡去。

床上只有一个男人，搂着一个没穿衣服的女人，程轻舟之前在酒楼见过付磊，所以第一眼就认出了这人，不是付磊还能有谁。

程轻舟心想，来的正巧，直接一人一个手刀，打晕了，他拖着付磊原路返回，因为动作太快，根本没人发现。

程轻舟是个心思很细的人，临出门甚至还不忘关上门。

这样就算有人发现不对劲，也应该是明天的事了。

程轻舟将付磊扔在了春花楼后面的街上，“这家伙挺沉的，我差点没拖动。”

程青黛低头一看，付磊还是光头男的模样，只穿了一件亵裤，身上还有不少印子。

宋策川忽然扯住了程青黛的袖子，小声说道，“别看，脏眼睛。”

程青黛有点脸红，宋策川比她小都知道跟她说这种话，她作为姐姐，本来应该是她告诉宋策川的。

三个人见目的达到，刚想离开，忽然听见春花楼里有人说话，听声音是楼里的两个姑娘。

“哎，你看见了吗，顾妈妈新带来的一个小姑娘，不管怎么样都不愿意接客，顾妈妈见劝不动，竟然直接打算来强的，把她迷晕再让她接客。”

“谁说不是呢，谁还不是这么过来的，想当年我从那么远的地方背拐过来，现在连家都不知道在哪儿。”

“说起来都是泪，咱们年纪大了，还能赚钱的时间不多了，本来年轻的时候赚够钱了就应该赎身，可是赎了身也没地方去，也没有别的赚钱的本领。”

“不过那小姑娘看起来真水灵，以后应该也会不少客人喜欢。”

“别说了别说了，出来的时间有点久，小心顾妈妈找麻烦，赶紧回去吧。”

程青黛忽然改变了注意，她本来就要对付春花楼，只是一直没有时间下手。

如果春花楼单纯只是个青楼楚馆她大概不会觉得有什么，可是她背后竟然还拐卖妇女儿童，这件事程青黛是最不能接受的。

“二弟，我有了别的主意，你能不能帮我一个忙，这算是我的私心。”程青黛可怜巴巴的望向了程轻舟。

“好。”程轻舟道，“而且你有什么事情就跟我说，我不是说过了吗，你是我妹妹，只要你想的，我都会帮你完成，当然，罪大恶极的事情不行。”

程青黛笑了起来，附在程轻舟耳边轻声说了一些话。

程轻舟又一次翻墙进了春花楼，揽住了刚刚说话的两个姑娘，姑娘虽然受惊，却还是没有叫出来。

谁让程轻舟威胁他们呢，说如果他们把看见他的事情说出去，明天就是他们的死期。

为了行动方便，三个人穿的还是上次买的夜行衣，所以这两人看不见程轻舟的脸，只能看见一双眼睛。

程轻舟打听清楚了他们方才说的被迷晕了接客的姑娘的房间，就丢下这两人离开了。

然而两个姑娘看着程轻舟的背影，眼睛里竟然冒出了小星星，“这位大侠好帅啊，要是我当年能碰上大侠，我就嫁给他了，谁还来当这劳什子的青楼女。”

程青黛在门外将这一番话听了个清清楚楚，程轻舟没有杀这两人的原因，大概是她们也是可怜人，都不是心甘情愿的，但是时间太久了她们已经不会其他营生了，而且就算是离开了青楼，也没人愿意娶她们了。

程轻舟又一次偷偷摸摸潜入了姑娘的房间，还好来得及，姑娘晕倒在床上，不省人事，她旁边还有一个老男人，衣服正脱到一半。

听见动静转头看向程轻舟，还没来得及大喊，就被打晕了过去。

程轻舟面对这种身体虚的老男人，一手刀一个，甚至都没用力气，这男人就晕了过去。

他看了一眼床上的姑娘，面容清秀，看起来不过十六七岁，年纪不大。

而这个男人起码三百斤，穿的衣服很是华丽，还是个有钱的胖子。

也是，如果不是有钱，怎么会舍得花几十两银子买一个姑娘。

妹妹说了，不用杀人，打残就行，然后带走姑娘，否则姑娘就算留下来，也会被其他人打，所以姑娘必须带走。

而这个男人错就错在运气不好，正好碰上了程轻舟。

程轻舟最后废了男人的腿，抱着姑娘离开了春花楼。

楼下两位姑娘看见黑衣人抱着姑娘离开，满脸的落寞。

“真羡慕她，什么时候我也可以恢复自由，我已经受够这种日子了。”

另外一个姑娘拍了拍她的背，说出来的话自己都不相信，“会吧，会有那么一天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