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玄洲在偏屋里歇息,江鸿盛吩咐了,不得有人来打扰,所以,这里本该是只有夜玄洲的偏屋,江云惜却出现在了这里,慕言卿不生气才怪。
想到夜玄洲先前说出了自己的家事,眼中的怒火更为鲜明,“江云惜,令仪跟凡儿的事当真是你说的对不对?你跟五殿下到底是什么关系?”
夜玄洲轻摇折扇,走到江云惜的身后站着,他看着门口的慕言卿,那张清隽的脸上挂着一副似笑非笑,“慕言卿,你这是何意思?”
慕言卿看到夜玄洲,急忙躬身行礼,“臣见过五殿下。”
“你给本宫解释一下?”夜玄洲脸上的笑突然消失,一双乌眸深邃冰冷,身上散发着一股上位者独有的凛然气势。
那股气势让慕言卿心里一惊,忙低头道:“五殿下,臣不是那个意思,请五殿下恕罪!”
夜玄洲沉下脸来,眸色犀利,“慕言卿,本宫知道你是什么意思,本宫警告你,这样的话本宫不想再听到第二次,若是再让本宫听到,你知道后果。”
他乃高高在上的五皇子,备受景昭帝宠爱,这样的他,是绝对不容人置喙的。
慕言卿也是太蠢了,明知道夜玄洲在偏屋里面,还站在门口说这样的话。
不过……
江云惜看向夜玄洲,眯了眯眼,眼底闪过一抹精光。
他说这话,到底是为了他的声誉,还是为了给她解围?
慕言卿额头冒出一层冷汗,他再次躬身行礼,“臣知错了,臣今后绝不会再非议五殿下。”
“滚!”夜玄洲面无表情,眉眼之间,一片冰冷。
尤其是当他想到慕言卿还是江云惜的丈夫,他这心里就不痛快,恨不得将他……
“臣告退。”慕言卿转身的一瞬间,额间的汗都掉了下来。
他擦擦额头上的汗,这才大步离开。
江云惜转身看向坐在太师椅上的夜玄洲,走到他面前,双手交叠在身前,看着他眯了眯眼,“夜玄洲,你方才为何要帮我?”
他若是不说那些话,那慕言卿就会为难她,掰扯起来有些费神,而且,今日来了很多的亲朋好友,被他们听到,难免会非议她。
也就夜玄洲说了那些话,帮她解决了慕言卿那个麻烦。
夜玄洲一双黑眸看着她,眉梢好看地扬起,“算起来,你是我的旧情人,既然如此,那本宫自然不能让你在他面前受到他的指责。”
江云惜注视着他,清浅笑开,“这么说我是得谢谢你?”
“谢倒不必了,来,为我诊脉。”夜玄洲主动伸出手放在边上的方桌上。
江云惜倒也没有损他,坐下后,她把身上的手绢取下来搭在他的手腕上。
夜玄洲见了,哭笑不得,“咱们同床共枕的次数两只手都数不清了,该做的,不该做的,也都做了,你拿出这张手绢,难道不是掩耳盗铃?”
“闭嘴!”江云惜瞪他一眼,“这是在我家,就算是在偏屋,你说话也要有分寸。”
这么大的宅邸,难免隔墙有耳。
再加上今日还是老夫人的丧礼,人就更多了。
若是这些话被有心之人听去,江家必定声誉受损。
重生之时,江云惜还想着她要离经叛道,不惧纲常,现在想想,只要她还是江家的嫡女,只要她还身处这个旋涡中,那她便做不到离经叛道,不惧纲常!
“好好好,我知道了。”夜玄洲目光温柔的注视着她,“来,开始吧。”
江云惜手指搭在他的手腕上,诊脉的时候,她的眉头就皱了起来。
随即她又问了他另外一只手的脉。
半晌后,江云惜看着夜玄洲,很是纳闷,“你这脉象有点奇怪。”
“是么?”本来笑嘻嘻的夜玄洲这会却是沉着脸。
江云惜拿开手, 她注视着夜玄洲,眉心拧紧了几分,“你这脉只有短脉,我摸不到其他的脉……来,把你的生辰八字告诉我,我给你算上一卦。”
“我这……有问题?”夜玄洲剑眉微蹙。
“废话!”江云惜没好气道,“正常人把脉的时候好几种脉象,但你只有一种脉象,来,把你的生辰八字告诉我。”
见他不吱声,江云惜眼底闪过一抹不悦,“你不是很珍惜你的身体吗?既然如此,那你就赶紧说啊。”
“我也不知道我的生辰八字。”夜玄洲宛如黑曜石的黑眸看着江云惜,看起来很是无奈。
行吧,不是每个人都能记得起自己的生辰八字,这也好理解。
江云惜就没有再问他生辰八字,想到侯府还有她扯下的夜玄洲的头发,也就没有让夜玄洲扯头发给她。
“我这什么问题?”夜玄洲问道。
江云惜收起手绢,折得规规整整的,随即她说道:“你只有一种脉象的原因只有一个,你不是你,换句话说,你被人夺舍了。”
夜玄洲那张清隽的脸沉了下来,清澈的黑眸变得幽深,看着江云惜好一会都没说话。
江云惜把手绢放进袖子里,起身看向夜玄洲,“也有可能是我诊断出错了,你回去之后,让太医给你诊脉吧,我先走了。”
江云惜回到灵堂,跪到午时三刻,出来歇息的时候,她问江鸿盛夜玄洲走了没有。
江鸿盛说他已经走了半个时辰,然后还说慕言卿他说有事,先走一步,晚些再来。
江云惜跪在灵堂烧纸的时候,她怎么也想不明白,为什么夜玄洲只有一种脉象呢?
正常来说,人会有平脉、正常脉、奇脉、沉脉、迟脉等等,但她只诊了一种脉,所以她觉得夜玄洲要么是真的被人夺舍了,要么他就是一个奇人。
见她发愣,江鸿盛伸手在她眼前晃了晃,“惜儿,你在想什么?”
江云惜回过神来,她看着江鸿盛,“爹,我没事,我先去转转。”
“好。”江鸿盛点点头,江云惜走后,他这才去招呼其他的客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