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醒啦?这里环境不错吧。”男人鹰隼般的眼观察着翁雪的一举一动,安静地站在离她一米远的地方,仿佛一石雕像。
翁雪反应过来,这在初家别墅外的小林子里。
月色下摇曳的树影仿佛就是男人心底张牙舞爪的那只魔鬼。
是想绑架勒索,还是要玷污她的身子?或者有关体内器官的买卖……
翁雪凝视着他,她也被凝视着。
双方仿佛都紧盯着猎物,伺机而动。
可以确定,刚才那点迷昏她的伎俩已经逐渐失效,她能感到酸软的四肢正恢复气力。
状态好的话,撂倒这个人应该不成问题。
只是……
一把匕首掂在男人的掌心里,朝向翁雪,闪着锋利的寒光。
翁雪后背发凉,后面捆着的那两只手快速地解着绳结,声音一凛:“你知道你在干什么吗?”
男人轻轻蹲下来,笑得人畜无害:“月黑风高,你说呢?老婆。”
老婆……翁雪鸡皮疙瘩都要起来。
陆易琛结婚三年都没有这么叫过她,这个不知从哪冒出来的狗男人脸皮够厚啊。
“闭嘴,听吐了。”翁雪眉宇冷厉。
“那叫你宝贝?”男人狞笑。
翁雪冷静下来:“我们素不相识,你收了什么好处?”
“好处很多。有钱,有美人,还有,血。”
男人痞笑,手腕扭动,拳中的匕首在翁雪来回晃。
刀片折射的锋芒亮起,男人眸底的杀意显出来,仿佛在盯着他砧板上的鱼肉。
“放下刀子,我们谈谈,你会有更多的好处。”翁雪抬起下巴,尝试安抚协商。
“老婆不必动嘴,我来就行。”
男人刚迈出一小步,即刻被翁雪伸腿绕半弧狠命一击。
下一秒,翁雪用肘部猛地撞上他的手腕,人刀落地。
她转身半蹲保持平衡,往外跑却不知出路。
翁雪脚步稍停,男人爬起来,声音闷闷的:“想去哪呀?”
翁雪眸子一冷:“你知道吧,我前夫起码比你帅多了。”
……
陆易琛钻过树林,顺着响声,借手机电筒灯光发现被扔掉的手机。
是翁雪的。他身子一僵,体内好像有什么炸裂开。
陆易琛缓缓半蹲在荒草地上,呼吸有些堵塞,浓郁的哀怨气息笼罩着他。
心中禁锢的猛兽叫嚣着要冲出牢笼,他哑声唤翁雪的名字。
不知过了多久,远处窸窸窣窣。
他森寒的眸子警惕地扫过去。一个人影幽幽出现。
墨染般的长发披散在胸前,原本一丝不苟的白衬衫被扯掉几个扣子,露了一侧肩,深蓝牛仔裤上的划痕有些过分帅气。
再走进,她眼里的冷酷肆意弥漫,随即勾起一个张扬得意的笑。
“……翁雪。”陆易琛迟疑,立在原地。
翁雪勾了勾手指,陡然冷笑:“刚刚‘前夫’被我揍了一顿,估计下辈子是娶不到老婆了。”
还心有余悸的陆易琛:“……”
“手机拿过来,扶我。”
陆易琛罕见地听话一次,乖乖把手机递上前。
他左臂以固定的姿势屈肘,让翁雪当把手扶着。另一手打电话:“许子韫你过来,叫警察处理。”
“不必麻烦。”翁雪止住他,温柔的御姐音听着有些性感。
“那个男人呢?”陆易琛蹙着眉,有些无力地放下手机。
“明天应该能爬出来。”
“……有人指使他么?”
“应该。所以要确认一下再说。”
“先报警把那男人逮住,至于幕后的私仇你慢慢报复就是了。”陆易琛沉默了一会儿,他才知翁雪是这么有勇有谋、有仇必报的人。
翁雪扶着他的手松了松,对着他的耳边嘟囔:“这可是你说的,万一是哪位中意你的女人干的……”
陆易琛心头一窒:“出来了,我让司机送你回去。”
两人缓步跨越陡坡,转角便是城市公路。两排路灯不算明亮,但对刚才身处黑暗的人来说,简直是璀璨。
飞驰而来的法拉利稳稳定在路边,翁雪久违地露出一丝欣慰的笑:“看来,不必劳烦了。”
“我来晚了。”顾之没看陆易琛,柔声细语,“扶你上来。”
“我自己可以。”翁雪放开陆亦琛那只结实有力的手臂,“陆先生,告辞。今晚的事自是要谢的,钱明天打你账户。”
“你我就谈钱?”萧瑟晚风吹过他附着污渍灰尘的衣襟,陆易琛立在路边,猛然惊觉,他已经完全失去她了。
“跟你不谈钱,难道要伤感情吗?”
翁雪一副听了笑话的模样,神色恣意,刚才亲历的危险已经被她置之脑后。
轮胎在地面发出刺耳的摩擦声,车辆疾风般飞驰而过。
陆易琛在路灯下踱步,待许子韫找到他的短暂时间里,他一连抽了三根烟。
仍觉得胸口闷得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