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琛看见南宫锦,让她进了院子,说道:“何事寻我,是书没有看明白?”
南宫锦讪笑,说道:“不是此事,只是想来看看裴哥哥,没有打扰到你吧。”
裴琛没有迟疑,说道:“有些打扰,我该看书了。”
之前只有南宫夫人在府上,又遇上老夫人的寿宴,他们私底下来往,肯定不会有人注意到。
但现在不一样,南宫烈在府上,南宫岚又是再精明不过的人,裴琛不想给自己找麻烦,也不想给南宫锦找麻烦。
何况之前的事情,他也算有正经理由,可以说那是为了找到南宫瑶胡作非为的证据,如今事情已经了结,他也没有理由再和南宫锦来往。
南宫锦没想到他今日这样冷淡,心里很是不快,但裴琛不给她说话的机会,说了句“送客”,便自行回屋去了。
南宫锦虽然是来抱大腿的,但也没想着自己竟然要受这样的委屈,只觉得莫名其妙,扭头给气走了。
南浔看着两人不欢而散,进去问道:“公子,您怎么今日突然不理会二小姐了?”
裴琛翻开书,目光落在窗外,道:“我寄居南宫府,与她不是亲兄妹,还是不要太过亲近为好。”
他孤身一人,背负着那样的隐秘,没必要把一个什么都不懂的小姑娘牵扯进来。
南浔听罢,也不再多问,作为属下,这不是他应该过问的事情。
南宫锦回到屋里坐下,也想不通裴琛那是怎么回事。
画屏看她蹙眉,道:“二小姐,这裴公子实在欺人太甚,他不过是一个借宿在南宫府的闲人罢了,吃裴府的,用裴府的,怎么还敢拒绝二小姐,这人当真是不知好歹,二小姐若是不高兴,正好把他打发出去,看他还敢让您不高兴吗,二小姐你说呢。”
画屏一副义愤填膺的模样,大有现在就撸起袖子去把裴琛打发出去的意思。
南宫锦的脾气顿时没了,说道:“你可别胡说,他是借住在裴府的客人,好端端地打发人家离开做什么,你可别出去胡说,更不许撺掇家里头的仆从亏待他,听见没有。”
画屏不解:“小姐,您干什么委屈自己,您可是裴府的二小姐,要风得风要雨得雨,您这是何苦呢。”
南宫锦看着画屏,心说她但凡是土生土长的南宫府二小姐,现在肯定都要被这丫头撺掇的,成了个纨绔小姐,整日欺负人的那种。
南宫锦道:“我不苦,你放心。”
画屏闻言,这才闭嘴,但依旧很替南宫锦委屈。
南宫岚那边,正在查南宫瑶的事情。
可惜查了个来回,蝶衣还是一口咬定自己什么都不知道,倒是听说自己的妹妹和借住在府上的远房表亲裴琛往来甚密。
南宫岚也不拖延,直接就过来找妹妹问话了。
南宫锦也不隐瞒,说道:“大姐姐,我与裴哥哥来往,正是因为南宫瑶的事情。”
南宫岚神色依旧平静,说道:“这话从何说起?”
南宫锦道:“姐姐,若非裴哥哥帮我,只怕当日在寿宴上出丑的,就是我了。”
南宫岚蹙眉:“有这样的事情,你怎么不跟祖母和母亲说。”
南宫锦苦笑一声:“姐姐,你知道我的,我一向笨嘴拙舌,不如南宫瑶能说会道,但凡认识我们的人,都说南宫瑶更像南宫家的嫡小姐,我倒是像那个捡来的,我没有证据,若是说出来,肯定会被人说成嫉妒自己的妹妹,又不敢胡言乱语,我只能让妹妹自食其果,自己尝尝自己布下的局。”
南宫锦说完,看着姐姐,她希望姐姐能相信自己。
南宫岚自是相信妹妹说的话,她这个妹妹,一向心眼不多,能让她主动算计,肯定是她已经吃过亏了。
她也不再追问裴琛的事情,说道:“你没受委屈就好,至于南宫瑶,这南宫府是留不得她了。”
南宫家把她当作亲生女儿一样养大,她却不知感恩,还想谋害嫡女,挨了一顿藤条,实在太轻了。
南宫锦拉着姐姐的手,说道:“姐姐,留着她,把她嫁到宋家去吧。”
南宫岚闻言,询问道:“她名声已毁,宋家怎么还容得下她,强行送进去,外人会觉得南宫家仗势欺人。”
南宫锦凑到姐姐耳边,低声说了些话。
南宫岚听罢,摸摸妹妹的头,笑道:“你有这样的心思,我也能够安心了。”
南宫岚并不觉得女子有心机是不好的事情,会欺负人,总比被旁人欺负要强上许多。
南宫锦说道:“姐姐不用担心我,我以前糊涂,只知道享受你们的疼宠,如今不会的,我会长进的,姐姐你放心吧。”
南宫岚摸摸她的头,说道:“行,午睡醒了来找我,你都十四了,该学着怎么管家了,不然日后怎么嫁得个如意郎君。”
南宫锦想起那厚厚一摞账本,还有那些家长里短杂七杂八的事情,深吸一口气,露出笑容:“姐姐放心,我会好好学的。”
南宫岚也觉得自己这个妹妹像换了个人一般,她蹙眉道:“你这是受了什么苦,竟也知道长进了。”
南宫岚有些心疼起妹妹来,说了软话:“你稍稍学一点就好,不必太过辛苦。”
南宫锦心想,她经历的是灭门之祸,她再也不敢躺着当咸鱼了。
南宫锦辛苦学习了两日,连南宫老夫人都担心她太过辛苦,打发人过来嘘寒问暖。
另一边,宋家到底是按捺不住,宋泓带着儿子宋景山上门,再次提起婚事。
宋家需要一个足够厉害的亲家,只有这样,他们才能够在皇城立足。
南宫家和宋家有旧,现在能够抓住的世家中,南宫家是最好的选择。
而且南宫家没有嫡子,因此,要是娶了南宫家的嫡次女,毫无疑问,宋景山几乎可以得到南宫家所有的东西。
这么好的机会,宋家不想放过,宋景山更不想。
不过南宫烈并不打算有这么一个亲家,不说别的,就说宋景山,他实在是人品堪忧,到南宫家的第一日,就跟南宫瑶苟且,做出这样的丑事,南宫烈可丢不起这个人。
南宫烈思忖再三,道:“行啊,等瑶儿养好伤,就可以嫁过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