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振宇面对刘英不得不恢复正常的语气道:“英子,你别听老丫胡咧咧,我娘根本没说过要来提亲的话。而且我也早就跟你说了,咱俩不可能。你不用等我。这些事儿到哪儿我都是这么说,跟人家映雪一点儿关系都没有。”
说完也不再理会刘英的哭声,一把揪过老丫后脖领子从刘英家院儿里给拖了出去。
一把甩到爬犁上,冷声道:“回去再收拾你!”
姜老丫负气的把头扭到一旁,不死心的对刘英道:“刘英姐!我没扯谎!我娘真说唔…”
话还不等说完,姜振宇就把手套把她的嘴给堵上了。
“映雪,老丫小时候,脑袋瓜子让门缝挤过,你别跟她一般见识啊。”
映雪听完下意识瞟了眼一脸怨念的刘英正斜眼死命的剜着自己。
于是故意柔声回道:“振宇哥,就咱俩这交情,我不论如何也不能跟老丫一样的啊。这样,你先送老丫回去。这一小段路,我自己就能走了。咱们明儿再见。”
姜振宇抑制不住嘴角的笑容,露出一排大白牙憨笑着道:“行,那就这么定了。明儿我再帮你把房子修补修补,省得你还得两头跑。”
刘英听完,眼前一黑,直愣愣的就栽倒在自家门前。
“刘英姐!”
好在是虚惊一场,刘英只是伤心过度短暂性休克。
姜老丫几嗓子就给她喊醒了。
映雪见没什么大碍了,转身就要走。
“江映雪!我,我刘英诅咒你这辈子都嫁不出去!振宇哥这辈子也不会娶你!”
姜老丫一把攥住刘英的手同仇敌忾道:“带我一个!”
姜振宇一听就皱起了眉头,白了姜老丫一眼,看着刘英不悦道:“英子,我都已经跟你说的明白儿的了,这事儿跟人家映雪没关系!你咋还没完了呢?”
江映雪嘴角扯过一抹冷笑,心说姑奶奶说了不跟姜老丫一样的,可没说过要惯着你这个双面人!
“他会不会娶我,我不知道。但是我知道,他肯定不会娶你!”
刘英抬眼,那双狭长的眸子里似淬了毒般,语气阴寒道:“江映雪,你终于承认想让振宇哥娶你了?!”
姜老丫无比紧张的看着江映雪,生怕她说出来那个字。
姜振宇眉头紧锁,目光有些无处安放。
映雪扯过一抹冷笑,挑眉道:“我没那么说。”
“那就是不嫁给我三哥?”姜老丫猴急的问道。
姜振宇也跟着呼吸一顿。
映雪又笑了笑,压低一边眉头道:“我也没这么说。”
刘英彻底没了耐心,拿起枕头丢了过去,歇斯底里道:“那你到底什么意思?!”
江映雪眼疾手快,一把将枕头接住,往回一丢。
“你慢慢猜吧。”
说完转身就离开了刘家。
“姜老丫,以后你再敢来这儿,我就当没有你这个妹子!”
姜老丫从未见过姜振宇生这么大气,当即连滚带爬的下炕充满歉意的看了眼刘英,“英子姐,我先回去了,等我三哥气消了再来看你。”
待走到岔道口,映雪往右转就到家了,姜振宇忙上前道:“映雪,今儿个对不住了。明儿我来帮你干活,当是赔罪,你看行不?”
映雪点头轻笑,“不行!怎么能让你白帮忙呢?这样,明儿你帮我干活,我请你吃饺子!”
姜振宇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憨笑道:“饺不饺子无所谓,只要你不生气就行。”
姜老丫趁姜振宇不注意,偷偷对着映雪做了个恶心的样子。
映雪不怒反笑,接着柔声道:“我生不生气,就看你干多少活儿了。哈哈,振宇哥,明天见!”
说完,留给姜振宇兄妹一个窈窕的背影,抬脚一踹,爬犁顺着雪坡就自己滑了下去。
映雪也跟着爬犁扬长而去。
回到家,见锁头上的记号被人动过。
映雪二话不说立刻点上煤油灯,拎着砍柴刀出来仔细巡查了一番,见那脚印是她熟悉的小脚,这才把心放回肚子里。
回屋烧火做饭。
想着冬天的柴火来之不易,映雪干脆把之前储存的一副猪大骨和猪蹄儿全都拿了出来,趁着炖大骨头和猪蹄的功夫又剁了三只鸡,两掺面儿饼子一锅接一锅的贴。
待鸡和大骨头等都炖好了,留出来一小部分当晚餐,剩下的就全都收回到空间里。
吃了晚饭,借着屋里的热乎气儿,用从破棉被上扯下来的一块布当毛巾擦了擦身子。又洗了个头。接着把湿了大半的棉鞋放到炕头烤着。
想洗洗身上的破棉袄,可是又怕明天干不了,没得穿。没办法,她的两件破棉袄必须穿一起才能赶得上正常的棉袄三分之二的保暖程度。只能再硬着头皮对付一阵子了。
入夜,映雪将煤油灯熄灭,又看了眼养殖空间里的情况。
好家伙,除去一只母鸡屁股底的六个鸡蛋,剩下明面儿上的居然有二十个鸡蛋了!
看来这鸡食得喂的勤一点儿才行。
根据原主的记忆,一个鸡蛋在供销社可以换到五分钱,这一天下来她就等于赚了一块钱了。
这要是存上一个月,可是赶上城里人一个月工资了。
因为晚上烧的太多,这一宿,映雪是采用游击战术睡的。
直到清晨,才能在一个地方不被烫醒。
还不等睡醒,昨晚那个小脚印的主人就又来叨扰了。
“映雪啊!映雪!快给姨奶开开门啊!”
映雪有些心烦气躁,顶着两个黑眼圈穿戴整齐,走到门口捋了捋头发,刚开个门缝。
小脚老太太就忙钻了进来。不停的跺脚。
“哎呀妈呀,这天儿可真要命啊。”
映雪赶忙将灶坑点着,把脸盆里的大冰块倒进锅里缓着。
“姨奶,这么早过来有啥事啊?”
老太太抹了一把鼻涕往炕沿儿底下蹭了蹭。
“映雪啊,你看你姨爷身子骨也不好,我琢磨着,明儿个队里不是要分肉了吗。左右你也有那老些鸡蛋和小鸡了,你看你那份儿,能不能先让给你姨爷,等明年咱家杀猪的时候,再给你添点儿?”
映雪想了想,每年队里分肉,李秀琴都以她生病为由,直接一并领回去…
自己根本就没见到过肉的影子,更别提吃了。
“姨奶,今年每户能分多少肉?”
老太太想都没想就把打听来的情报说给映雪听,“今年那两头猪还凑合,估计啥都去了能有个三百来斤肉。咱村儿一共六十户人家,一家差不多能有个五斤左右。”
“姨奶,我身子弱您也知道,那些个鸡和鸡蛋我还得留着换点活命钱。这样吧,等过年的时候我给您送过去二斤,当是我的一点儿心意。也不用您还,您看成不?”
老太太乍一听倒也没觉得哪里不妥,可是一想到临来时,大儿媳嘱咐的话,映雪这儿做法跟大儿媳说的也差不多,左不过一个是不给,一个是少给。
想到这里,老太太撇撇嘴,有些不高兴。
“映雪,你摸着良心说,这三年姨奶待你咋样?”
映雪扯了扯嘴角,仿佛洞穿世事般看着老太太,语重心长道:“姨奶几次三番在映雪临死之际救我性命,映雪永记于心。往后肯定不会断了对姨奶的孝敬。只是,既然映雪已经自立门户,有些事儿就是一码归一码了。我可以孝敬姨奶您,只要您想吃肉,大可以来我这儿吃,只要您吃得下,不管多少,映雪都没有二话。但我的东西,跟李秀琴一分钱关系都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