针对映雪家的仓房需要用料多少,姜振宇早就有数了。
凌晨三点。
趁着全家还在熟睡,一个人披着夜色赶往南山。
趁天亮之前,又往映雪家拉了满满一大爬犁板子。
回到家后,一家老小才陆续起床。
姜振福听到动静也不睡懒觉了,忙穿戴整齐出去把大门扣上,从地窖里拎了条七八斤的大鲤鱼回屋。
两个嫂子见状,纷纷面露喜色。这么大一条鱼,就算等田淑珍和弟妹们可劲儿吃完,剩下的碎鱼肉也足够她俩解馋了。
田淑珍莫名的消了一半的气,板着脸对身后的儿媳妇儿数落道:“还杵那儿干啥?等着我给你们做现成的呢?”
大儿媳妇儿没说话,只回头的功夫偷偷剜了眼婆婆。
二儿媳妇儿把头低低的,跟犯了事儿似的,小心翼翼接过姜振福手里的鱼去收拾。
田淑珍斜眼瞪着大儿媳妇儿,扬声道:“瞪着你那俩眯缝眼儿瞅啥?!还不去生火做饭,等我伺候呢?!”
大儿媳妇儿见婆婆手里的烧火棍摆动的频率加快,忙不迭转过身就转模作样的忙活起来。
心里头盼着这个老不死的,赶紧滚回屋去,自己好清闲一会儿。
平时就看着儿媳妇儿做饭菜用了多少盐,挖了多少荤油,放了多少粮,用了多少柴。见饭菜下锅,就回屋歇着了的田淑珍这会儿,监察完这些,还不肯进屋不说。反而还拿了个小板凳在灶坑前坐下了。
这可把身旁正在刮鱼鳞的二儿媳妇儿吓得浑身一颤,忙把大盆往后拽了拽,跟她保持一定距离。
田淑珍白了她一眼,见她那张典型的东方俏脸,被吓得皱成一团,大气儿都不敢出,越发觉得这个二儿媳妇儿是个指望不上的。
“吱嘎”
老大媳妇儿抱着一捆柴火在门口蹭了蹭鞋底子,吸引了田淑珍的注意。
“老大媳妇儿,你把柴火搁这儿,去地窖里拎一土篮儿土豆子上来。”
大儿媳妇儿憋了一早上的气,这会子也有点收不住了。
一个没抱稳,一捆柴火就直接散落在地。
随后立马蹲下身来,慢悠悠的拾起散落在地的柴火,假惺惺道:“哎呀妈呀,我这胳膊这两天也不知道是受风了还是咋的,总使不上劲儿。”
说着,还直看老二媳妇儿,心里头巴不得姜振宇赶紧把映雪娶回来,好多个人给她打下手。
果不其然,老二媳妇儿见田淑珍脸色有些不好看,忙凑过来手脚麻利的帮着把柴聚拢到婆婆跟前儿。
“大嫂,那我去拿吧。”
俗话说三个女人一台戏,此刻,形单影只的映雪,就只能唱独角戏了。
一大早,她习惯性的先把灶坑点着,然后借着锅里的热乎水洗漱,打扫。
接着就是去她的天然“小冰箱”查看一下里面的物资情况,和一旁的陷阱完整度。
至于结果,无非是要么,东西一点不少,陷阱也原封不动。
另一种则相反。
可是……
今儿这情况有点特别。
距离陷阱近两米远的雪堆里漏出来个脚丫子大小的鱼尾巴!
小心翼翼的把上面雪一点点剥开,看着这条半人多高的大鱼,又回头看了眼身后仓房里的板子,映雪第一反应就是,肯定是姜振宇送来的。
可仔细想想,又好像哪里怪怪的。
不管怎么样,这鱼是绝对不能过多的暴露在外。
打量四周,见无人经过,忙把这个大家伙收回到空间里放着。
回到屋里,再次查看空间里那十只鸡的情况。
数了数现下的资产,这两天鸡食供应的充足。
空间里的十只鸡,每二十四小时就能为她产出二十个鸡蛋。
算下来,除去吃掉的近二十个,她现在一共拥有一百五十个鸡蛋了。
还有二十天就要过年了,映雪琢磨着,到那时,她少说也能存到四百来个鸡蛋。
鸡蛋是不少,可要是卖掉它们,也不是件容易的事儿。
一次性拿去卖掉,难免太扎眼。分多次卖掉,也太容易让人起疑。
思来想去,为了长久打算,她最终决定要效仿姜振宇卖鱼的方式,年前再去镇上走两趟。
看时间不早了,姜振宇也差不多快过来了。
映雪忙从空间里把之前用黄豆炖好的猪蹄儿拿出两只放在大锅里咕嘟着,接着又拿出一盆子炖小鸡,拌了个白菜胡萝卜丝,两碗萝卜丝汤。
刚把菜摆上桌,就听到院子里传来熟悉的脚步声。
映雪一把掀开锅盖,把门大开着道:“振宇哥,先吃点东西,活儿一会儿再干来得及。”
姜振宇吸了吸鼻子,全是他爱吃的…
早上家里闹的欢,他到底是没有胃口,这会儿肚里的馋虫被映雪放出来的香味儿勾的横冲直撞,搞的他好不难受。
跟在映雪身后进屋的样子活像被摄了魂。
上了饭桌,也不矫情。该吃吃该喝喝,唯独那两只煮的软烂的猪蹄子一口没动。
映雪指着饭桌上其中一个装着猪蹄儿的盆子,皱眉道:“振宇哥,不管你爱不爱吃,你都必须把这俩猪蹄儿吃掉,有助于你的伤口愈合。”
姜振宇在家看了一早上戏了,这会儿是真怕了墨迹。
再者,他心里清楚的很,映雪对自己的脚伤有点过意不去。
因此,映雪话音刚落,他就非常配合的夹了一只猪蹄儿进自己碗里。
映雪这才满意地点点头,“这就…”
还不等说完,姜振宇又飞快的将另一只猪蹄儿夹到她碗里,抬了抬下巴,“你手上不也有伤呢吗,咱俩一人一个。”
待他说完,就大口大口的吃了起来。
映雪的后半句话到底是没说出来,心说左右自己也有伤在身,也就没过多的矫情,大方的吃了起来。
“映雪!”
俩人正美滋滋的啃着猪蹄儿呢,就听梅子在院子里扯着嗓子喊上了。
映雪忙去开门,“梅子,咋的了?啥事儿这么急啊?”
梅子透过门缝儿见姜振宇在屋里,退出去的同时把映雪也一同拉出去小声道:“映雪,他咋又来了呢?”
映雪见她那个嫌弃的样子,不禁有点尴尬,“这个回头我再跟你解释,梅子,你先说说,这么急着来找我到底啥事儿啊?”
梅子拧着眉一脸凝重道:“映雪,他要是那啥,你就跟我说,咱家别的不趁,哥有的是!不用怕他。”
映雪嗤笑道:“噗,哈哈,梅子,你这说的是哪儿跟哪儿啊。不瞒你说,那天我埋在院儿里的两只鸡丢了,所以才拜托他帮我盖个仓房。人家帮我干了那么多活,我连顿饭都安排,也太说不过去了不是。
你赶紧跟我说说啊,你这么急着过来找我到底啥事儿啊?”
梅子仔细瞧着映雪脸上的表情,见她不像有难言之隐的样子,这才放下心来,面露喜色道:“今儿个村儿里有五户人家一起杀猪,我来找你去吃杀猪菜呗!”
这时候的农村,每到年底的时候,隔几天就会有几家聚在生产队大院儿里一起杀猪。村儿里人去买点儿猪肉啥的也都不要肉票。
完事儿,这些杀猪的人家儿最后都会拿出一些猪肉,下水啥的在生产队大院儿里架起很大一口直径约一米半左右的大锅,炖上满满一大锅杀猪菜。
不管谁家的路过,都可以拿着大碗进去盛上一碗可劲儿吃。当然了,肉肯定是没有多少,但是那汤可都是骨头,肉,下水,血肠一起熬出来的。光吃酸菜喝汤都相当解馋了,绝对算得上这时候东北农村的一大特色。
通过这些日子的接触,映雪对梅子已经有了一定程度的了解。
这丫头片子这么大张旗鼓的邀自己跟她去吃杀猪菜,用脚想都知道,这其中肯定有她们家的猪。
左右自己正想再买点儿猪蹄儿啥的留着过年吃,立刻就答应了梅子的请求。
回屋套上罩衣,换上新鞋,匆匆跟姜振宇道了句;“振宇哥,你吃完放这儿就行,我先去跟梅子看看猪肉去,一会儿回来我收拾。”
姜振宇见她风风火火的样子,不自觉地嘴角上扬,“去吧,有事儿赶紧回来喊我,别犯傻啊。”
映雪抿嘴一笑,细声道;“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