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嬴政头也不回往前走,赵昊天气极反笑,一路小跑拦截在嬴政面前,佯装从怀里掏出系统兑换的某西药,递过去说道:“看你脸色稍显好转,想必是仙药有了效果。它虽无法根治你的疾病,但能延缓病情发作,拿去吧。”
看着手中奇怪的盒子,嬴政表面上淡定如初,心里异常震惊,对着赵昊天说道:“这…这就给我了?”
“对啊!”赵昊天理所当然道:“因为在这个世界上,我只有你了。还有我知道你们这些有钱人,喜欢嗑仙丹,但那玩意真有剧毒,切记以后千万别吃了。”
瞧着赵昊天被夜色遮掩的背影,嬴政心里如打翻了五味瓶,从身为人子到为人父,他从未有过像此刻的心情,哪怕膝下儿孙满堂,也不曾有过这样的体会。
“难道这就是当父亲的感觉?”嬴政喃喃自语,许久不曾有过笑容的他,脸上出奇的挂上了几分微笑。
亲眼目睹了这一切的沙贤,暗暗对赵昊天的排位又上升了一个档次,低声道:“吾皇,是否请李方士前来验药?”
上一次因事态紧急,来不及让人试药,而这次不同以往,万一变故横生。到那时不止他陪葬,所有跟随的黑冰台密探都得慷慨赴死。
无他,天家无小事。
嬴政话刚到嘴边,一阵大喝远远从背后传来,大声说道:“老伯,那个仙药温水口服,记得早中晚各一次,别忘了。”
刚送别这个莫名其妙的老伯,赵昊天此时脑海中徒然传来了一阵提示音:“恭喜宿主在秦朝生活满三个月,正式开启金钱系统。”
“叮咚!新手大礼包发放成功,请及时领取奖励。”
“可算是把系统给等来了!不然都怀疑自己是不是假穿越了!”
仔细一看,所谓金钱系统有阶段划分,类似现代玩充钱游戏一样,财力值相当于vip,上限十五个等级。
每一级须完成对应的任务才能获得其权限和奖励,当然能兑换东西也会越多,而那个未拆开的大礼包即是下个财力值阶段开启的附加奖励,不至于两眼一抹黑。
赵昊天点开兑换界面,一看又傻眼了。
琳琅满目的商品,毫无例外全是灰色状态,再看某个象征着进度条财力值,乖乖不得了,只有区区一百。
“充钱就变强?这系统莫不是企鹅开发的吧!”
“是该去赚点钱了!”
而此时,回去的路上,嬴政渐渐收敛了刚才的儒雅,而在脑海中一直萦绕着赵昊天刚才所说的话,尤其是想到他去世后扶苏被逼自杀、赵高指鹿为马、陈胜吴广起义等等,即惊又怒。
“徐福何时去海外寻找长生不老仙丹。”嬴政冷声问,对赵昊天的话固然存有几分怀疑,但他找不到反驳的理由。
一听这话,沙贤额头冒出了一层冷汗,因为赵昊天所言的谋逆行为,不单有徐福骗逃外海、炼制毒药,也有假传圣旨、逼迫公子扶苏自杀等作死操作,无论哪一个全是掉脑袋的重罪。
噗通!沙贤不假思索忙跪倒在地,胆寒道:“吾皇明鉴,臣请求一死。”
嬴政转身,俯视着李斯,冷笑道:“你身为朕的耳目,切莫忘记了自个身份,马上传令黑冰台终止徐福一切行动,让他来沙丘见朕。”
“遵命!”沙贤答应一声,躬着身形后退了十步有余,才敢回正离开。
夜色下,嬴政站立良久,紧闭的双眼徒然睁开,对着虚空冷冷扔下一个‘查’字,随后坐着马车回往沙丘宫。
而这时赵昊天躺在床上辗转反侧,明明困得不行却无法入眠,索性光着脚丫子在衣柜里一阵捣鼓,从中拿出了一个仅有的铜制物件,等了约莫五秒钟,如天籁之音的声音幽幽传来。
“叮咚!秦朝青铜器-烛台,有瑕疵无破损,使用痕迹明显价值五两,请问是否回收?”
“肯定回收。”赵昊天急切道,好不容易有点了财力值,本想兑换一本飞檐走壁或上天入地的武功秘籍,以此来防身。
谁知到最后,只换来一盒某西药和一套五禽戏图。两样东西拿在手里没过五秒,又一股脑被他送给了‘老伯’。
见到财力值不在呈现挂零的状态,赵昊天嘿嘿一乐,仰躺在穿上像是无法翻身的老龟乱舞。
殊不知,他这沙雕的行为让暗中守护的人一字不差全都记录了下来,据说‘秦始皇三十七年,五月十八日晚,公子昊天深更半夜手舞足蹈,疑似中邪云云。’
而找到新发财门路的他,不再为了明日担忧,没多久即进入了睡梦。
一夜无话,当他第二天醒来时,天已大亮。
调皮的阳光透过门缝洒进屋里,瞬间暖意横生。
听着外面传来的低声谈话,赵昊天深知睡不着了,不得已起床洗漱。
须臾间,赵昊天从屋里出来,对着嬴政说欣喜道:“今儿什么风把老伯吹来了?”
兴许是暖阳普照的缘故,嬴政脸色较昨天相比多了几分红润。
见赵昊天日上三竿才起床微微有些不喜,不过想到他十几年来饥一顿饱一顿为了生活而奔走,随之也就释然了。
“今日什么时候离开沙丘?”嬴政随意问道。
昨天数次听赵昊天要去投奔刘邦,他表面上若无其事,心里却暗暗记下了这个名字,究竟是什么样的贤良能让堂堂帝国公子去效力。
尽管他们父子未曾相认,可也不是什么人都敢收其麾下。
回到沙丘宫让黑冰台一查,竟然是个以亭长身份为泗水郡押送徒役去骊山的小吏,登时气得暴走,若非担心被人察觉不妥,险些当夜派人杀之以绝后患。
赵昊天怔了怔,见嬴政屡次三番探讨这个问题,不免有了几分猜想,试探问道:“老伯,莫非我阿母在您那里留下了万贯家财需要我继承?”
听了这话,嬴政还好点,毕竟见惯了风浪,似这种小场面不在话下,眼中尽是宠爱和欣赏。
但沙贤不同,惊得他差点把下巴上的胡子揪下来,心想:“何止万贯家财,若真能讨得了眼前人欢心,整个天下都是你的。”
咳咳…嬴政假装嗓子不舒服咳嗽了几声,轻声道:“我名下家财不止万贯,更有良田数万顷,丫鬟奴仆不计其数,要想继承这些…难易。”
由衷地感叹,让他对赵昊天多了些寄望。
赵昊天眼中精光闪烁,看向嬴政像是行走的金元宝,本以为来到秦朝在系统的加持下,混个万户侯当当也挺不错的,没想到有眼不识金镶玉,差点捡了芝麻丢了西瓜。
既然如此,哪还用得到去找什么刘邦,直接当个地主家傻儿子他不香吗?
想到这里,他双手紧紧握着嬴政略显粗糙的手,滑稽道:“刘方士说我胃不好,适合吃软饭。”
嬴政眉头皱了皱,下意识看向沙贤,似乎在责怪他公子生病这么重要的事居然不向他汇报。
而沙贤觉得很冤枉,据鹰部传来消息,并未有赵昊天生病的迹象,莫非…他想到了三个月的那个黑夜。
当时赵昊天脉搏停止了将近半个小时,乡里乡亲准备为其办理后事时,突然像诈了尸一样变得活蹦乱跳,若是那时留下的后遗症,那他…沙贤只觉得背后阴风阵阵,暗道:“我太难了。”
“生病无小事,我这就派人去请李方士。”嬴政沉声道,他可不想把刚见到希望的苗头,被迫扼杀在摇篮。
赵昊天怔了怔,随即想起现代流行于网络的热搜词,是古代人不懂得幽默,打哈哈道:“别…用不着请方士,浪费那钱干嘛。”
话音一落,听在嬴政的耳中,他整个心像是被揪了一下,不由心疼道:“生病了就该请方士,哪怕花再多钱也值得。”
“花钱看病?”
赵昊天反问了一句,似是想起了穿越前的窘迫生活,前世在某家公司任职运营岗位,每天起早贪黑不说,一年到头最后口袋依然空空如也,更别说看病了。
临到出事前手机里还显示着催账的短信,也不知道某公司会不会看在他死亡的份上免除了这些钱。
抛开这些不切实际的想法,赵昊天敛起了眼底眼底不经意流漏的茫然和无助,摇摇头道:“无所谓了,反正不是什么大毛病。”
“你…”
嬴政正要怒斥,隐藏在暗中的沙贤,急匆匆跑了进来,在其耳边低声细语了片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