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过约莫半个小时梳洗打扮,赵昊天由内到外来了一个质的转变,若再穿上锦衣玉服,典型的富家贵公子历险记。
而这时,外面响起一阵沉闷的敲门声,但见马岩去而复返,双手端着几道特色美食,站在门外道:“公子,您的饭菜来了。”
“进来吧。”赵昊天回应道,初次来咸阳本想大展宏图,而后虎躯一震文臣武将纷纷投其麾下效力,谁曾想出师不捷,差点毁在一张小小路引上,太丢人了。
马岩推门而进,动作娴熟的把饭菜一一摆好,低着头轻声道:“公子慢用。”
“等等。”
赵昊天叫住将要离开的马岩,出声问道:“你知道哪里贩卖老物件吗?”
对于他来说,赚钱是首要任务,这样才能给系统充值,使其兑换更多有用的农作物等。
马岩略微思索了片刻,方才明白赵昊天所言的老物件,赶紧开口道:“北城区最为繁华,那里卖什么的都有。”
赵昊天用梜夹起一块卖相看着不错的肉块,放在嘴里细细品味,也许是技术不达标的缘故,隐约有一股作呕的腥味,强行咽下去问道:“有什么说法吗?”
马岩早有预料,因为每个来咸阳的人,不管出于什么目的,就算口袋不富裕,也会前往北城瞧一瞧热闹,而他凭着对城区的了解额外多了一份收入,因此开口道:“东权、西贵、南贫、北富是对每个城区的戏称,虽不惧官方认可,但盛行于规矩,各行其道。”
说到这里,马岩余光瞟了眼赵昊天的脸色,见他并无不悦之色,反倒很平静,这才继续道:“顾名思义,秦朝最有权势的人霸占在东城区,而那些无实权的王公贵族等人坐落于西城区,腰缠万贯的经商人则在北城区安家落户,像我等无权无势又没钱的百姓只能在南城区讨生活。
偏偏每个城区的人又分三六九等,所以劳烦公子切记不可因一时之怒惹恼了不该惹之人。”
赵昊天心有所悟,没想到一个小小二道贩子,对等级之分了解如此透彻,悄悄把不经意间流露的轻视一收敛,说道:“小地方来得没见过世面,对于咸阳颇为羡慕,明日可否领我四处转转?”
马岩没有立即答应,尽管赚钱对于他来说十分重要,但君子爱财取之有道,从接触生意的那天开始,即暗暗立下一个规矩。
那就是三种人的钱不赚,一是死人钱,二是索命钱,三是穷人钱,于是试探性问道:“公子来咸阳的目的是什么?”
不怪他这么问,自嬴政病重的消息从沙丘传来,整个咸阳到处都能遇见陌生的面孔,有假装乞丐的、有扮成富商的、有游方术士的等等,无一例外这些人全都没有路引。
半个月以来,至少有数十名客人找上门,可他一一婉拒,不是担心赚不到钱,而是怕惹火上身,万一引来黑冰台的窥视,得不偿失。
赵昊天想了想,回答道:“原因有二,一是寻亲访友,二是去本就末(经商)。”
听了这回答,马岩沉默不语,而脑海中却飞速思考利与弊,终于在某一刻他下定了决心,坚定道:“我答应为您领路,不过每天需支付十两银子。”
“行,你先下去吧。”
赵昊天坐在略显破旧的房间内,对着桌上的饭菜挑挑拣拣算是吃了个半饱,随后躺在床上思考该翻哪位贵妃的牌子一起入梦。
就在这时,回到咸阳宫的嬴政,先是屏蔽左右,后打开藏在暗处小机关,借着微弱的灯光,只见他走近一处暗室,对着早已跪在地上的沙贤,冷冷问道:“深夜进宫事情可曾查清?”
那天收到鹰部传来赵昊天离开沙丘的消息时,他当即吩咐赵高等人下令回咸阳,一是故意散步他病重的谣言急需处理,二是诸子百家和六国余孽百足之虫死而不僵,不但私底下搞小动作,还明目张胆拉拢当朝公子。
是他拎不动刀还是他们太飘?
遂与在尉缭的建议下,以自身重病为诱饵设下一个瞒天过海的局,成则一举灭杀那些有异心的人,败…?不,在他的人生中没有退路和败字可言。
沙贤双手呈上密报,慎重道:“据鹰部来信说是纵横家现身江湖了,另外公子昊天因缺少路引被迫暂住在一家黑店,其背后掌柜是杂家的一个密探。”
“诸子百家是要死灰复燃吗?”
嬴政一目了然看完密信内容,照常丢进了火盆中瞧着猛地燃烧的大火,嬴政嘴角扬起想了一个绝妙的主意,他吩咐道:“派人告诉徐福等造纸厂投入生产后,立刻以公子昊天的名义免费发放十万册给天下读书人。”
“诺!”
沙贤起身就要离开,嬴政忽然又叫住他,不容置疑道:“那个制作出来的细盐,也以公子昊天的名义贩卖十钱,等所有人尝到甜头后改价十两银子,还有尽快让徐福腾出手来,他该出现在公子昊天面前了。”
“诺!”沙贤躬身俯首退出了密室。
咸阳宫外,沙贤望着被黑色遮盖了的星空,不忧反喜。
是因他不用为了站队而苦恼,本打算等嬴政病重后,投靠某位公子以此换取前途,没想到去一趟沙丘,被方士下达非医药可治的恶病,竟奇迹般好了。
而他清楚知道,那盒仙药不是别人,正是公子昊天赠给嬴政的。若非这样,恐怕再过不久天下就得陷入混乱中,到时什么‘妖魔鬼怪’都会跳出来生事。
沉浸入暗暗欢喜中的沙贤,突然感知到一股不弱于他的杀气,望着站在屋顶上的黑色人影,喝道:“来者何人?”
而迎接他的却是一枚冒着寒光的飞镖,当即纵身一跃,躲避暗器的同时奔向了那个蒙面人。
那人也不说话,看到沙贤朝他飞来,想都不想转身就跑。
一个在前健步如飞,一个在后快步流星,只在空中留下阵阵残影。
“贼子休跑!”沙贤大喝,以至于有些气急败坏,想不到有人竟敢在天子脚下行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