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不是姜书恒闻讯而来,姜烟染就快要疯了。
白花花的银两给出去,和蔼可亲的笑脸迎上去,还有人看见她像见了鬼似的跑呢!“混世魔王”以前人品得有多差啊!
而且带的钱也不够,笑容也快麻痹了。明明自己也是刚刚在马车上的受害者啊!胳膊肘还疼着呢!
“二哥!呜呜呜!”姜烟染见到姜书恒就像见了亲人一样抱着他哭,不对,描述不准确,他们现在本来就是亲人。
是姜烟染本染也对姜书恒拉满了亲密值,像草包姜烟染一样,伏在二哥身后假哭撒娇。有哥哥宠着的感觉真好。
“染儿,你也回府休息吧。这里放心交给我!”姜书恒看着小妹心疼的说。
“好嘞!”姜烟染瞬时收掉愁眉,开心变脸。
等的就是你这句话!
回府是不可能回府的,休息也是不可能休息的。
“怡红院我来啦!”
姜烟染早已锁定目的地。
不过,现在她是姜烟染,可不是江火。姜烟染心里一沉,若是回府换衣服,那再出来就又难了。若不换衣服,这身女儿装束又不方便参与探案。
姜烟染圆圆的眼珠子灵动的转了几下,一丝得意的笑意浮上了脸。
“二哥,再给我一些银子呗。”姜烟染讨要零花钱百试百灵的。
姜书恒从来不会问她要拿钱去干嘛,反正都是小钱,妹妹就是用来宠的。
拿了银两的姜烟染并不知道璋朝的货币价值和市场物价,她掂了掂重量,想着应该是够了。
“锦绣坊!我来啦!”
姜烟染走进玲琅满目的锦绣坊,不愧是百年老字号。小到丝线、绸缎、布匹,大到成衣、长衫、礼服。一一陈列有序,摆放有秩。
左边是男装,右边是女装,中间是选料区,二楼还有vip试衣室,还带妆造服务。
这里的老板思路已经非常先进了。
“姜小姐,夫人已经预定了包间,请您跟我上二楼,咱们马上把上等的绫罗绸缎都拿上来。”
一个气质出众的女子在门口迎接。
“不必麻烦,给我挑一些小号的男装即可。”姜烟染摆摆手,兴师动众太耽误时间了,直接和店员说了她的需求。
“男装?”那女子疑惑了一下。
“是这样,我的衣服过几日再和二娘一起来选,今天来都来了,就帮我哥来选件衣服。”
姜烟染随口应答,说着马上溜上了二楼。
那女子微微一笑,也不多说什么,开店就是做生意的,不必管太多闲事。
姜烟染蹦跶着上了二楼,才发现一楼那些衣裳都是小意思了。
一袭白色拖地烟笼梅花百水裙稳稳占据了c位,裙裳外罩是缎绣玉兰双蝶氅衣。走进看,淡粉色锦缎裹胸内衬充斥着小女子的娇羞,袖口绣着精致的金纹蝴蝶又平添了几分高贵。
再看旁边那些,有的裙摆绢纱淡薄如清雾笼泻,有的刺绣精如金丝凤舞跃于腰,无不戳中女明星姜烟染的内心。
“我全都要!”
这才是富家千金的正确打开方式嘛!
“姜小姐,这就为难槿儿了,这些高定都要定制一年半载呢,这件衣服是其他人定做的。”
原来这个气质女子叫槿儿。
还好有人定了,反正今天的钱也不太够,一时冲动差点冲动消费了。
不过还是好羡慕定了这套衣服的姑娘啊,又清纯又高雅,宛如仙子般出淤泥而不染,戳清涟而不妖。
“那行吧,把男装拿上来就好。”姜烟染说着走进试衣房吃起了果盘里新鲜的时令水果。
房间是崭新的,像是新翻修过。油漆味儿并没有散得很透彻,有些许异味,好在房间里的香薰将油漆味遮得已经不太闻得到了。
只是这个异味,姜烟染觉得似乎在哪儿闻到过,一嗅便牵扯动了当时不经意存在脑海里的碎片。
“槿儿姑娘,二楼这是刚装修完吗?”姜烟染问。
“是啊,是屋里还有味道吗?我帮您开一下窗通个风。”
槿儿周到的服务着,边开窗边解释着:“刷漆用的是南方上好的大漆,说是这种漆不易褪色又不易裂,最近京城用得还挺多。只是味道与其他漆树做的是不太一样。”
“原来如此。”
姜烟染若有所思,她仔细回忆着这个味道。丞相府最近没有补漆修葺,肯定不是在府上闻到的。那会是哪里呢?怡红院吗?
姜烟染吃着水果的手停在半空中,突然眼睛里闪过一丝光亮,但随即又皱起了眉,仿佛想到了什么,又没想到什么。
过了没一会儿,几位衣着相同的小厮,手里端着不同的衣裳走了上来,一字排开陈列在姜烟染面前。
这服务可比某些国际大牌好多了啊。
姜烟染随手拿了一件素色的缎绣长衫,打开来在自己身上比了下大小。
稍微大了一点,但可以穿。
“就他了,槿儿姑娘,让他们都下去吧。我替我哥试一下。”
槿儿大约明白了姜烟染的心思,心照不宣的让小厮们退下,自己也掩门下了楼。
再上楼进门时,贵客试衣房里已经没有了姜烟染的身影,只有一袋沉甸甸的荷包放在茶几上。荷包旁边,还有一个用手指蘸水在桌面上画的笑脸。
槿儿姑娘噗嗤一笑,这个混世魔王今天倒是大方,不仅没有挂帐,钱还给多了。
姜烟染风尘仆仆赶到怡红院的时候,府尹张大人,府丞钱大人,还有几个五品官员打扮但没有见过面的人都坐在堂前。
面前还跪着三个身穿粗布衣的下人,其中一个很眼熟,正是案发那日给苏玲珑房里送水的小厮。
这大概是案情有新进展了!
姜烟染速速扫了一眼周围,但没有找到栩枫的身影。她正愁着不知道怎么开口的时候,张大人说话了。
“这不是栩大侠身边的江少侠嘛!今日栩大侠未现身,他是派你来协查吗?”
姜烟染听言,心头一悦,顺着台阶往下走。
“江火见过各位大人,栩大侠今日有其他要事,由我继续调查密道事由。”
姜烟染看到那几位未曾某面的官员露出了不信任的表情,但好在张大人“慧眼识珠”,或者是“爱屋及乌”。留姜烟染一起听听面前这三人的说辞。
李捕头再三排查,案发当晚出入过后院且戌正时分到戌正一刻之间没有不在场证明的,只有面前这三人。
姜烟染打量了一圈面前三位,一位瘦骨嶙峋,一位胡子花白,一位神情呆滞。
“大人明鉴,小人没有撒谎,每晚这个时候我都会给玲珑姑娘送茶水的。送完玲珑姑娘房里,我又送了趟红儿姑娘,再后来就回茶水间继续烧水了。”
那个瘦小的小厮一脸哀愁的为自己辩解,仿佛很委屈又很无奈。
“大人,我也是。一直在后院看着后门,虽然中途打了个瞌睡,但我真的没有离开过啊。”
中间那个双鬓有些白发,眼看就上了些岁数的老头子也跟着叫冤。言语间听得出他是怡红院看后门的佣人。
另一个一直没有说话的,手舞足蹈的在比划些什么。
“他听不到,也不会说话,平日里就帮着厨房打水洗菜的。我就是见他可怜,也就收了他。”老•鸨解释道。
这个老•鸨吴妈妈乍一看一幅唯利是图的样子,但这几日了解下来,倒是颇具善心。捡这个收那个的,莺莺燕燕们对她也没有差评。
聋哑帮厨一个劲儿的摆手摇头,以证明自己不是凶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