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晚墨老爷子老毛病犯了,吃了止痛药也不怎么管用,为了转移爷爷的注意力,墨淮川便陪着老爷子说了一晚上的话。
老爷子以前也当兵,一路立军工到首长,年纪大了才退下来。
提起抗战那会,老爷子热血沸腾,整个人好像年轻了十几岁,膝盖骨中过木仓的老毛病好像都不疼了。
墨淮川陪到了早上六点多,等老爷子睡着,他才回了房间休息。
等醒来,他才知道网上的新闻,并第一时间让人把不实的报道给清除干净。
他还将整个墨氏公关部的人全部给换了一遍,就连高层也不能幸免,竟然让这种捕风捉影的消息传得人尽皆知,要他们何用!
周昱平自然也看了新闻,现在听墨淮川这么说,便安心许多。
“不过我建议,你还是亲自跟迦禾解释吧。”
“刚才……我看她好像有点魂不守舍的。”
许迦禾没理会看来的那两道视线,垂着眼睫看菜牌。
她点的菜,跟上次一模一样。
不仅仅是因为味道好,而且那几道菜的味道,也承载了那晚的记忆,只要她吃到同样的味道,就会回想起那晚的墨淮川。
就像是做梦一样……
墨淮川在许迦禾身边坐下。
许迦禾下意识的往旁边挪了挪。
墨淮川浓眉拧了下,伸手霸道的握住许迦禾的细腰,将她给拉回来,跟他紧贴在一起。
周昱平眼眸微闪:“看到大同把餐馆打理得有声有色,真的很为他感到高兴,他也算是完成了他的梦想。”
闻言,墨淮川淡淡的嗯了声。
许迦禾看了眼墨淮川,他似乎并不想多提以前当兵的事。
周昱平在心里叹气。
知道东铭的死,是墨淮川这辈子也无法解开的心结。
好在,李大同很快就上菜。
每一道菜都色香味俱全。
“快尝尝这道妍妍鸡,是我特意用我老婆的名字来命名,独创菜式,保证你们吃过一遍,还想吃第二遍!”
那道妍妍鸡就正好放在许迦禾跟前,她拿筷子夹起片好的鸡肉,蘸了旁边的酱料。
她轻轻咀嚼,味蕾立马就被俘获。
肉质鲜嫩,口感丰富,这道烤鸡的滋味仿佛是秋天的风,带有一丝清爽而不失温暖,其中酱料更是功不可没。
李大同迫不及待问道:“嫂子,你觉得味道怎么样?”
许迦禾明眸里有淡淡笑意。
她比划着手势。
很认真去描述吃到这道菜时的心情,还有夸赞李大同的厨艺非常棒,是她遇到的厨师里最好的。
如果用语言去描述,起码得说上几分钟。
但李大同看不懂手语,便看向墨淮川。
开口前,墨淮川看了眼许迦禾。
这一眼让许迦禾觉得有点莫名其妙,并不觉得自己刚刚说的话,有不对的地方,便看向周昱平。
不等周昱平帮忙,墨淮川先一步说道:“她说好吃。”
许迦禾扭头,抬起的手又放下。
算了,她也没指望墨淮川能完全把她想说的话,翻译到位。
估计在他看来,她的想法是什么并不重要。
许迦禾垂眸,安静的继续吃饭。
墨淮川也不再说话。
这顿饭,就这样不尴不尬的过去。
相互道别过后,墨淮川送许迦禾回詹阳岚那儿。
车里的气氛很安静,有点压抑。
许迦禾把车窗摇下一半,让夜风吹进来,才感觉好受了些,她静静的看着车窗外面向后倒去的街景。
她的头发很长,有几根吹拂到墨淮川的脸上,带着淡淡的栀子花的香味。
丝丝缕缕的,让他忍不住沉醉其中。
车速也渐渐变得缓慢。
怀孕后,许迦禾变得嗜睡,又刚吃过饭,在这样平缓的车速下,她靠在那儿,慢慢睡着过去。
等许迦禾再次醒来,发现车子已经停在詹阳岚的公寓楼下。
她揉揉眼睛,看向驾驶座,那里没人。
咔嚓。
是打火机的声音。
许迦禾循声看去,才发现墨淮川靠在车身,手里把玩着一个打火机,火光在他瞳孔中映照出两个漂亮的光点。
却映照不出他眼底很深的情绪。
许迦禾故意弄出点动静,见墨淮川收起打火机,她便下车,用手语比划:谢谢你,我走了。
许迦禾刚转身,就被墨淮川伸手拽住:“你可以在小姨这边住,但你必须告诉我,要住多久,好让我给爷爷个交代。”
那只大手,就这样轻轻将许迦禾抓住。
可如果她不愿意,那么谁也无法抓住她。
许迦禾不着痕迹的挣脱,用手语比划:一个月。
“不行。”
墨淮川斩钉截铁的拒绝:“爷爷昨晚老毛病发作,医生说他思虑过重,如果让他知道你一个月都住在这边,让他老人家怎么想?”
许迦禾无法不顾及老爷子的身体状况。
最后,她跟墨淮川讨价还价,时间缩短为一周。
想起离婚的事情还没有落实,许迦禾用手语询问:离婚协议你签了吗?上面写得很清楚,我可以什么都不要。
不想再背负贪图荣华富贵的罪名。
提起离婚的事,墨淮川眼尾微挑,深邃的眸子里带着几分讥诮:“离婚,净身出户?你明知道现在不适合提离婚,却三番两次的提。”
“想用这个来威胁我,好不用去给简宁道歉是吧。”
墨淮川的语气很笃定,认定许迦禾就是如此卑劣的人,甚至不顾老爷子的身体情况,只顾着自己。
对上那双冷酷的眼眸,许迦禾心口一刺,有些自嘲的笑了笑:我先前已经说过,可以先和你离婚,然后在爷爷面前继续扮演夫妻,等爷爷病情稳定了,再把实情告诉他。
她没理会墨淮川越来越冷的眼神,自顾自的比划:也就是说,离婚只是你和我的事情,暂时不需要告诉第三者。相信离婚协议你已经看到,如果内容没问题,随时联系我去民政局办理离婚证。
铃铃铃!
一阵急促的手机铃声,打断了两人的对话。
墨淮川接起电话。
尽管没开免提,但周围很安静,许迦禾还是听清楚,是简宁的来电,而且简宁还哭得很伤心。
“你在原地别动,我现在就过去。”墨淮川匆匆上车离开,没再多给许迦禾一个眼神。
望着那两盏红色的车灯,消失在黑夜里,许迦禾心情有些烦躁,还是没有得到一个准确的答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