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句话,让许迦禾嘴角的那抹嘲讽更深了几分。
此刻,她那张巴掌大的小脸煞白得没了一丝血色。
却还强撑着,眼神中满是倔强。
随即,她嘴角的那抹嘲讽很快演变成了苦笑,甚至看着让人十分心疼。
她用力闭上眼睛,晶莹的泪珠从眼角滑落。
等她再睁眼时,她的神色已变得恬淡而又平静。
她打手语:我说的都是事实,如果你不信的话,就让人把监控调出来,报警找凶手吧!
偏偏这落墨淮川眼中,许迦禾就是犯错后不知悔改,索性破罐子破摔的无所谓态度,让他心火更加旺盛。
他眼底的阴云翻滚,一双凝沉的黑眸仿若结了冰霜。
“许迦禾,认个错很难吗?简宁她说了,不会跟你计较。”
“但你必须去给她道歉,不然,这件事没那么容易解决。”
冷冷的落下这话,墨淮川抬步离开了房间。
许迦禾眼神里满是震惊和失望。
她不敢置信墨淮川会颠倒是非黑白到这种令人发指的地步,定定看着他离去的身影,她久久无法回神。
感受到面上的冷意,她抬手一抹。
不知何时竟已泪流满面。
她以为自己能够做到心无波澜。
可是面对男人的绝情和不信任,她还是被伤得遍体鳞伤。
就这样,从墨淮川到隔壁客房去睡后,许迦禾便静坐到天亮,但听到有脚步声靠近,她闭上眼睛,躺在了床上。
即便他们是夫妻,但暗地里还是分房睡。
但为了不让老爷子产生怀疑,墨淮川的所有东西都放在主卧。
先是开关门的声音。
而后脚步声由远及近。
随后,许迦禾只感觉到男人的脚步在床边停了下来。
男人的呼吸有些沉重,她甚至能清晰听到。
许迦禾微微攥紧手心。
直到她感觉身上盖了被子,脚步声也随之远去。
听到浴室门被关上的声音,许迦禾睁开了眼睛,心情很复杂。
不过很快,许迦禾就为墨淮川的这个举动找到了借口,因为她如果感冒生病,墨老爷子一定会让墨淮川放下手头的工作,在家里陪着她。
每当这个时候,两人都是逼迫共处一室。
这种强行将他们束缚在一起的手段,许迦禾其实很窒息,很想逃离,自然也能够理解墨淮川的黑脸。
毕竟,他们不是傀儡。
想着想着,许迦禾再次睡着,泪湿枕头。
却不知墨淮川穿戴整齐后,站在那儿看了许迦禾很久,表情陷在阴影里,让人看不清楚他脸上的情绪。
叩叩叩。
许迦禾被一阵敲门声吵醒。
原来墨老爷子到医院去检查,墨夫人这就迫不及待找借口来磋磨许迦禾:“谁家媳妇有你这么懒,睡到这个时间都不知道起来!”
“赶紧带把送来的花都修剪一下,明天我可是要邀请好闺蜜们来喝下午茶,要是丢了我的脸,定要你好看!”
墨夫人站在楼梯上,趾高气扬。
她嘴上对许迦禾骂骂咧咧,同时不忘指挥搬花进来的工人:“这边,还有那边,仔细点!弄坏了旁边的古董花瓶,你们这辈子都赔不起!”
许迦禾看了眼时间,才早上七点多,她正饿得厉害。
但很显然,墨夫人是不会让她有时间吃早餐,好在小月悄摸给许迦禾送了一块三文治,她狼吞虎咽的吃下。
“啧,瞧瞧你。”
墨夫人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满脸嫌弃厌恶:“哪里有半分墨家少夫人的气派,简直跟下水道的老鼠差不多,吃个东西还要偷偷摸摸,不知道的还以为我们墨家亏待了你。”
许迦禾打着手语解释:不是的妈,我还没有吃早餐。
墨夫人翻个白眼。
“别在这里指手画脚,跟个猴子似的,我又不是哑巴,反正你听懂的人话就行,赶紧去干活!”
许迦禾把嘴巴里的干面包给咽下去,很剌嗓子。
偏厅已经摆满了花,许迦禾拿着修剪花的工具,就坐到中间,一枝一枝花的去修剪,然后再把花插进每个花瓶,还要讲究艺术感。
当初墨夫人让许迦禾学插花,她还很高兴,谁知道墨夫人只是想要一个免费的插花师。
忙碌了一个早上,许迦禾饿得头晕眼。
“少夫人。”
小月悄咪咪过来,给许迦禾送面包和水,她也不敢多逗留,放下东西就跑了。
当啷!
一个花瓶摔碎在地上。
许迦禾头晕晕的拿起面包,不小心把花瓶碰倒了。
她心里咯噔一下。
“许迦禾!”
骂声如约而至,墨夫人几乎闪现,手指甲狠狠戳到许迦禾的额头上,怒目圆瞪:“吃吃吃,就知道吃,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玩意儿!”
“一千朵花,你才弄了几百朵,你是不是偷懒了!”
“哎哟,你这个懒货!”
“赶紧把地上的碎片收拾了,看着就糟心!”
许迦禾忍辱负重,跪坐在地上,仔细的把花瓶碎片给清理完毕,又看了眼像是怎么都修剪不完的花,便觉得头晕。
她知道墨夫人是故意的。
从刚开始的一百多朵花,到现在的一千多朵,就是想看看她的能力到哪里,如果做不完就有借口来教训她。
嗡嗡。
是小姨的信息:【小禾,吃饭了吗?考虑得怎么样,小姨过去接你好吗?小姨给你做你爱吃的糖醋排骨。】
从昨晚饿到现在的许迦禾,顿时眼眶通红,她也想吃热乎乎的饭菜。
想到肚子里的宝宝,许迦禾犹豫许久,决定给墨淮川发信息:【我想去我小姨家住两天。】
等了半响,墨淮川才回了消息:【你先去给简宁道歉。】
许迦禾唇角勾起一抹嘲弄,不问她为什么想要去小姨家,反而心心念念着要她去给简宁道歉。
“少夫人,我给您留了饭,快来厨房吃吧。”
小月小心翼翼的探头:“夫人她刚接了王夫人的电话,出门去了。”
得知墨夫人出门,有个念头从许迦禾脑海冒出。
她急匆匆上楼,随意收拾好东西,只一心想赶紧趁墨夫人不在家的时候离开,否则再没有机会。
她可以忍受墨夫人的言语和身体上的双重折磨,但绝对不希望肚子里的宝宝也跟着受苦。
刷。
许迦禾拉开抽屉。
里面躺着一份离婚协议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