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叶明远脸色大变。
他匆忙起身,口上还不忘骂芸姨娘,“这都能忘,也不知你是如何管理后院的,倒不如换个人!”
“老爷,都是妾身的错。”芸姨娘伏低做小,心中却极为冷寒。
她向来知道叶明远没有心,只知道算计,却没承想他当着女婿的面都不愿给她好脸。
还真狠,真让人恨。
芸姨娘垂眸犯错般跟在叶明远与萧彦辰身后,实则心中翻涌惊涛骇浪,她定要帮助雪儿步步往上爬,这样才能惠及自身。
待叶如雪坐上王妃位置,她定能坐稳平妻之位。
一大队人马浩浩荡荡朝后院走去。
行至半路时,旖旎燥耳的声音忽然响起,芸姨娘心中略微惊讶,难道叶南卿并未撑到后院,在半路上就……
怎么觉得这声音有些熟悉?
身为叶如雪枕边人,萧彦辰则是分外清楚,他脸色当即无比难看,大步流星走向阴暗处。
眼前场景让他瞳孔骤然紧缩,连忙将外袍脱下披在叶如雪身上,旁边跟着伺候的婢女已经瑟瑟发抖,脸色一片白。
“你愣在这干嘛!”萧彦辰咬牙怒骂。
他当着人家父母的面,总不能把气撒在叶如雪身上,自然只能骂婢女。
再者,今日之事需要有个人出来背锅。
萧彦辰何等聪明,略微细想就能明白这对母女定是偷鸡不成蚀把米。
该死的叶南卿,她身上又多了笔账。
“彦辰哥哥,雪儿好难受,你帮帮雪儿。”叶如雪娇媚道。
外头的人也更清楚听到这道声音,芸姨娘双腿酸软,险些跪倒在地下。
叶明远则是满脸不可置信,他想进去看里头的人究竟是谁,却被芸姨娘死死抓住。
她眼中含着真心实意的泪,冲他惊慌摇头,“老爷,别进去。”
叶明远还有什么不明白?
他愤怒甩开芸姨娘,在原地来回的踱步,脑中嗡嗡作响。
直到萧彦辰抱着叶如雪出来,她在他怀中不停蠕动,宽大衣袍将小脸盖住。
他声音冷寒,“岳丈大人,今日之事不能就这么算了,雪儿被人下了药。”
无论如何,也得将这口锅扣在叶南卿身上。
正在此时,一道张扬嘲讽的女声传入众人耳中。
“下药?”
“这叶府几乎是叶如雪的天下,又有谁能在这里对她动手?”
叶南卿抱臂站在不远处,她神色清明,身后春和与春丽垂着头,两人看着格外心虚。
蠢货,这点事都没办成!
芸姨娘心中骂着,面上却手指叶南卿,“一定是你做的!”
“你打小便嫉妒雪儿,三番五次对她下手,今日在回门之时更是罔顾人伦,想让雪儿在众人面前出丑。”
“叶南卿,从小到大我待你与雪儿相同,未曾苛待过你半分,可你却如此狠心。”
这番话说的可谓真情实意,芸姨娘甚至还伸手擦拭眼泪。
谎话要让别人相信,首先自己得觉得是真的。
叶南卿只是冷冷看着,心中觉得分外好笑,她有些好奇叶明远究竟会不会信。
他正阴狠瞪着她,骂道,“放肆!”
“叶南卿!你在战王府陷害你妹妹便罢!现在回家都敢做出这般恶劣之事!实在过分!今日我便要发落了你!”
叶明远愤怒到说话时整张脸上肉都在抖,唾沫横飞。
叶南卿心已经彻底冷下,对啊,芸姨娘在私下做的那些事,他怎么可能不知道?
不过是觉得她没有母亲庇护,当睁眼瞎而已。
现在,他还想将她当作从前那样欺负。
“叶大人要如何发落本王妃?”叶南卿故意问。
她冷笑,“怎么,战王府你都不放在眼中?”
“如果真是这般,我便要去御前好好告你一状,问问皇上是如何给你这么大权力,胆子。”
从前叶南卿说这话或许会让人发笑,可如今她有这个资本。
第无数次,叶明远觉察到这个女儿在慢慢脱离掌控,已经不是他能左右的。
心中愤怒瞬间哑火,芸姨娘却依旧嚷嚷,“除了你还有谁会这么做?”
“好啊,你要告御状那我奉陪到底,我要为我女儿讨回公道,咱们且看看到底孰是孰非。”
“可。”叶南卿点头。
她唇角勾起恶劣笑容,提醒,“购买特殊药物想必会留有证据,芸姨娘,你我二人都可去查查,药究竟是谁买的。”
此话仿佛一头凉水从头浇下。
芸姨娘这才是从戏中出来,对啊,药是她让贴身婢女去买的。
若此事大查,定然会查到她身上。
“怎么?怕了?”叶南卿步步紧逼。
“查什么查!还嫌不够丢人!”叶明远呵斥。
他抿唇,“今日之事就此作罢,在场之人谁都不可向外宣传,叶府一荣俱荣一损俱损,消息传出去没好处。”
此话,自然是警告叶南卿。
她耸肩无所谓,反正锅已经扣回去,都随便吧。
今日只是略施小计,待来日,这些人才知道什么是真正的痛苦。
萧彦辰从头到尾什么话都没说,实则心中却一片愤怒,叶家这些人果然没用。
他还以为叶明远能抓住机会,直接将叶南卿在家中乱棍打死。
到时就算陆老太太速度再快,也难以跟上。
回门之日以一片狼藉结束,叶南卿自然安然无恙回到战王府,只是其余人不怎么好。
芸姨娘当夜便被叶明远责令在房中禁足三月,手上的权力则过继给了张姨娘。
两人本就势同水火,谁手上权力更胜一筹,都不会让对方好过。
紫竹院内。
“哦?她倒是有几分本事。”陆北骁坐在桌前,骨节分明的手指捏着茶杯轻轻转动,眸中有与荣有焉的笑意。
可旋即,笑意又淡了下去。
“哼,大理寺卿当真是个蠢货,将榆木当成珍珠般疼爱,想来叶南卿在家中过的那些年必定处处举步维艰。”
零一对情绪多变的主子很无奈,叶小姐从前之事他现在还计较上了?
“去告诉下头的人,这段日子给大理寺卿找些事做,本王看他每日闲的发慌,疏忽于审理案件,才这般容易看错人。”陆北骁道。
零一张张嘴,却又无奈叹气应下,“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