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好准备工作,叶南卿上手要扒拉开陆北骁胸口衣襟,他猛然攥住她手腕阻止。
“怎么?”她语气疑惑,还带着些许不耐。
见身为女子叶南卿都毫不在乎,陆北骁自然也只能松手,一言不发。
胸口有些发凉,紧接着传来丝丝轻微痛感。
于战场上拼杀的陆北骁而言,小意思,简直挠痒痒。
叶南卿施针结束,浅浅松了口气道,“你先别乱动,一刻钟后我会为你拔针,至多再用三日,你便能下床走动。”
说罢,她说完这话走到桌案前,磨了砚台在毛笔上蘸取墨,拿出张新宣纸写下所需药方。
写完之后,她拎着宣纸摇晃几下,让它干的更快些。
从头到尾陆北骁都注视着叶南卿,兴许是因为她将他救醒的缘故,他看到她时分外安心。
一刻钟时间已到。
叶南卿走到床榻边拔下银针,再次消毒后才装回小包内,将宣纸放在陆北骁身侧。
“可让你的人先看过再去抓药,我走了。”
说罢,叶南卿捏着小包转身离开。
陆北骁目送她,拿起宣纸仔细查看,他自己也稍通医理,这上头药材没问题,但…
“零一。”他对空中道。
窗户打开,身穿灰色劲装的暗卫窜入屋内,还带来股凉风,陆北骁清咳两声。
“下次走正门。”他道。
“是。”零一面无表情应下。
陆北骁将宣纸往前递,“让谢景明看看方子有没有问题。”
“除此之外去查个人,刘成,战士簿中有登记。”
“是。”零一再次应答,他下意识想从窗口离开,又想到主子方才交代的话,只能克制身体本能僵硬去走正门。
房间门被打开又合上,陆北骁躺在床上略显无所事事,心中回忆方才种种,嘴角边噙上抹笑意。
祠堂内。
“叶南卿不对劲,她步步都在针对我们,轻而易举破局,甚至还在陆老太太面前让我颜面尽失。”萧彦辰切齿,攥紧拳头。
“明明她从前只是个懦弱的蠢货,今日像疯了般。”叶如雪恨恨道。
叶南卿从小被她与她娘压制,素日连句话都不敢多说,现在却判若两人。
难道她从前都是刻意隐忍?只等着今天复仇!
叶如雪越想越觉得是这么回事,叶南卿其心可诛。
“哼,她就算能装又怎样,反正回门之日有我娘在,必定会给叶南卿点颜色瞧瞧。”她道。
“嗯,这几日我想想有没有办法趁机对付她。”萧彦辰道。
他又低声贴在叶如雪耳边嘱咐,“陆老太太那个老不死的已经对我有疑心,往后你暂且先想方设法接近她,让她信任你,到时我们再下死手。”
反正陆老太太,陆北骁两人在近期必须得死一个,否则难平萧彦辰心中怒意!
“好。”叶如雪点头。
她手捂着小腹,神色期期艾艾,“只是这段日子只能进水不能进食,恐怕会对我们孩子有所影响。”
“为了大业你只能暂且忍耐,我会想办法为你送东西进来,放心。”萧彦辰轻声安抚。
叶如雪腹中怀着的毕竟是他头个孩子,更何况他还想用这个孩子生事端,如何能让他出事?
“去,你们俩就守在门口。”
外头传来张嬷嬷粗声粗气的声音,萧彦辰皱眉,门猛然被人推开。
张嬷嬷直接将他当空气,对叶如雪道,“老太太说了,为确认你是真心悔过,祠堂大门这几日都不能关闭。”
“除此之外,我与两名侍卫也会守在门口,防止别有用心之人打扰你反省。”
一口一个你,别有用心,让叶如雪,萧彦辰脸色都极差。
两人明白,这是陆老太太对今日之事不爽,给她们下马威呢。
“彦辰哥哥。”叶如雪声音中带着虚弱,她现在小腹似乎已经开始疼痛,难受极了。
萧彦辰冷淡拂开她想要抓上他胳膊的手,“如雪,错了就是错了,你该付出代价。”
“乖,诚心悔过三日之后便能出来,正好也能为战王祈福。”
在人前,萧彦辰自然是恢复伪君子模样。
张嬷嬷冷着脸站在那,显然不乐意看他演戏。
“好,如雪知道了。”叶如雪声音中带着颤抖。
萧彦辰不可避免有些心疼,但他没其余办法,毕竟现在是陆老太太掌家。
狠下心转身离开,他当做没感受到叶如雪依依不舍,痛苦万分的眼神。
“行了,赶紧跪在蒲团上吧。”张嬷嬷催促。
叶如雪这才不情不愿软下膝盖,面对陆家众排位,她眼中像淬了毒般,待她坐上主母位置,定要将祠堂直接烧毁!
还有叶南卿,她也要千刀万剐!
小腹似乎抽动两下,叶如雪知道是因自己情绪太激动,她只能深呼吸抑制。
被她记恨的叶南卿已经回到紫竹院偏殿,陆北骁现在身体有问题,夫妻两人自然是不能睡在一起的。
偏殿门口站着伺候的丫鬟,家丁,他们排成一排,等的都有些不耐烦。
是叶南卿安排他们集结,可现在人又不知道去哪儿了,简直就是将他们当狗溜着玩般。
当然,绝大部分还是安稳等着,主子说什么就是什么。
“时间差不多了。”屋内的叶南卿看着太阳方向喃喃自语。
她放下手中茶杯,起身走向外头,丫鬟家丁们见她出来,身体立刻站的笔直,只有几个略微松散些。
叶南卿站在台阶上,一切都尽收眼底。
几张熟悉面容让她心中翻涌恨意,果然,萧彦辰还是将他们送了过来。
前世,她被萧彦辰控制,身边几个伺候的人完全不将她当成个人看,甚至还让她求助无门。
在他们生气,或是对谁有不满时都会将火气撒在她身上。
一桩桩一件件,叶南卿都记得清清楚楚,她现在是从地狱回来复仇的恶鬼,当然会睚眦必报。
回忆起从前痛苦让她气息稍微紊乱,转瞬又恢复如常,她深吸了口气。
“你们几人出来。”叶南卿手指点到站姿松散的几个。
几人出列后面面相觑,知道彼此身份,他们眼中略带心虚,也不敢像方才那么无所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