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当他以为自己蒙混过关时,李玄的眉头锁的更紧了,接着问道。
“哦,那你倒是说说,是什么工程花费如此之多,把偌大的国库都给花空了?”
“这个……修缮广安楼,八宝山空中别院,东海近水行宫……”赵构手持笏板,越说头越低。
李玄坐在龙椅之上,听的也是一阵汗颜。
这尼x,妥妥的一个败家子啊!
还不等赵构说完,李玄大手一挥说道。
“够了不要再往下说了,把这些工程全部停工,钱粮拿出来用作军饷!”
听到李玄这么说,殿下的大臣们通通面面相觑。
真奇怪,前几天还非修不可呢,怎么突然之间就转了性子呢?
台下众臣议论纷纷,就在这时,一位身着绛紫色官袍的中年人手持笏板站了出来。
“陛下,臣有一策,可既不停工,又能解边关之围。”
李玄仔细一瞧,此人是许俊臣的门生,谏议大夫冯卑。
他观瞧着冯卑,眉毛轻轻一挑,上下打量着站出来的这人。
“哦?许卿家有何妙计?”
听到李玄发问,冯卑不慌不忙的开口说道。
“臣以为,北方边境,多平原,少隘口,无险可守。且人口稀少,倒不如直接割让给乌桓,既不必发动战争,又可彰显我大国风范。”
冯卑毕竟是许俊臣的门生,而左丞相许俊臣更是权倾朝野,冯卑这么说肯定也是得到了许俊臣的授意。
于是冯卑这边话音刚落。
那边满朝文武通通手持笏板,躬身说道。
“臣等附议!”
看着这整齐划一的语音语语调,李玄就气不打一处来。
“放屁!”
“这等小国来犯,你们就打算割地求和,怎么?难道我们大秦好欺负吗?”
看得出来,此时此刻的皇帝陛下,十分生气。
“来人!给朕把这个未战先降的狗东西给拖出去砍了!”
而这一幕来的十分突然,不只是让许俊臣惊掉了下巴,就连满朝文武也吃惊万分。
冯卑更是被吓的脸色煞白,全然不顾形象的跪倒在地上,口中求饶。
“陛下饶命啊!”
直到门外的侍卫走进殿内,冯卑的眼睛望向许俊臣所在的位置,满是求助之色。
“老师!这可是你让我说的!快替我向陛下求求情啊!”
“老师!!”
随着冯卑绝望的喊叫声逐渐落了下去,满朝文武心中凛然。
左丞相的门徒说杀就给杀了?
不太可能吧!这里面该不会另有隐秘吧!
李玄自然不知道群臣的想法,而是将目光落在了须发花白的左丞相许俊臣身上。
“许卿家,你可有话要对朕说?”
无奈之下,许俊臣暗自叹了一口气,低着脑袋,手持笏板走出队列,向李玄躬身言道。
“还请陛下息怒!”
“老臣,倒是也有一策,或许可解此燃眉之急。”
许俊臣低着脑袋看起来态度十分诚恳。
“割地求和虽好,但有损我朝天威,但我朝军饷不足,无法久战。”
“不如派出精锐之师速战速决,以雷霆之势击溃乌桓,以彰显我朝天威!”
其他人也纷纷应和。
李玄冷哼了一声。
“呵,这还算是句人话。”
“不知哪位将军能担此重任?”
大司马卢璞赶忙说到。
“陛下,臣推荐虎贲中郎将许长青!”
“对对对,如果是许将军的话,一定能够旗开得胜凯旋归来!”
不少大臣附和着卢璞的话。
不过李玄看在眼里,心中却是冷笑。
许长青不是别人,而是许俊辰的亲侄子,担任虎贲中郎将,在京畿大营任统领,手中握有兵权。
不过这种酒囊饭袋如果真的派他去了的话,恐怕就算是优势也会被变成劣势。
搞不好发生兵变也不是没有可能。
于是李玄没有理会卢璞的提案,而是扫视了一眼武官侧。
“除了许将军呢?”
李玄的话像是在清政殿内按下了暂停键一样,一时间无人应答,落针可闻。
满朝文武受许俊臣荼毒颇深,哪还有人敢站出来说话呢,再加上皇帝此前宠信许俊臣,之前的辱骂说不定是因为什么事。
但如果自己站出来截胡的话,肯定就会吃不了兜着走。
看着噤声的满朝文武,李玄心中也是又恼又怒。
这要是魏如晦在这里的话,肯定会带头驳斥。
但只可惜魏卿家年事已高,昨夜与李玄商谈太晚,再加上今日一早便偶感风寒,于是卧床不起了。
而没了魏卿家这样的带头人,朝中也就没有人敢公开与许俊臣叫板了。
就在李玄无可奈何之际,眼神突然落在了武官侧一位正值壮年的将军身上。
“段子阳,你可愿去边关走上一遭?”
“啊?”
一直低着头,不知在想什么事的段子阳突然听到皇上在叫自己,先是一愣,随后立马答应到。
“末将愿往!”
虽然他本不对这昏暗的朝堂抱有任何希望,却没想到李玄竟然直接点了自己,这倒是出人意料。
“哈哈哈,那好,那接下来就由段将军率军前往退敌吧!”李玄的话说出来十分有底气。
而反观许俊臣的脸色则愈发阴沉。
他暗地里向卢璞使了个眼色,卢璞心领神会,站出来继续说道。
“陛下,此事不可!”
“段将军还需率军保卫京师,若是他离开了京师,那后果不堪设想!”
“简直就是胡说八道!”
段子阳听后十分气愤,指着卢璞的鼻子怒斥到。
“京师百里内既无义军,又无匪患,就算有零星的起色,也早已被本将军镇压。”
卢璞冷哼了一声,似乎对段子阳的说法早有对策。
“哼,段将军言之过早吧!”
“前几日,云家商队从柳家村行往京师,不想半路被山贼打劫,损失惨重,又是怎么回事?”
“山贼?怎么可能?他们怎么有胆子在京师附近打劫呢?”段子阳怒道。
“但此事证据确凿,如果段将军不信的话,尽管去查就是了。”
“够了!”
李玄一拍桌案,场面顿时宁静了下来。
作为旁观者他看得出来,这群人分明是打算把段子阳直接拉下马来。
今天这早朝自己算是真的见识到了。
“臣以为,若陛下册封许长青为骠骑将军,率大军前往北方边关,定能一举击退敌军!”
“臣愿领军令状!”
卢璞话音未落,许长青就站了出来,躬身向李轩朗声说道。
毕竟他是许俊臣的亲侄子,再加上年轻气盛,自然是无所畏惧。
而其他大臣也如逼宫,一般接连跪下。
“臣等附议!”
看着眼前这场面,李玄恨不得把自己一口钢牙咬个稀烂。
他妈的,到底谁才是皇帝啊!
“休要再议!朕意已决!”
“陛下!还请三思啊!”
群臣再次开口劝解。
毕竟他今天的目的,其实就是为了帮助自己的侄子上前线挣些军功,回来之后也好封官。
这要是反而为他人做了嫁衣,那还得了?
只不过李玄可不打算听他说些什么。
“朕点了段卿家,你们谁敢反对就是跟朕作对!”
李玄再也忍耐不住,一拍龙椅站了起来,怒目而视。
“你们哪个可是嫌弃自己脑袋长多了,不够朕砍的吗?”
眼见李玄动了真火,清政殿内,一时间鸦雀无声。
“好了,那这件事就这么定,休要再议。”
“出兵日期就定在五天以后,朕不希望再听到有不一样的声音了。”
一句话说完,李玄根本不给他们反驳的余地,随即拂袖而去。
早朝过后,许俊臣阴沉着脸,不知在想些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