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棠走的十分干脆，倒显得他这里不是什么千岁殿，而是随来随走的勾栏之地。

谢禛看着那决绝的身影冷嗤一声，“没良心的东西。”

云棠推开门，一股冷风瞬间钻进衣裳，冷的人直打颤。

又快入冬了，不只是否是她的错觉，今年深秋比从前冷了许多。

爹爹在牢中……怕是要惹风寒了。

云棠鼻子一酸，委屈的眼泪又要落下来。

她没了娘亲，又不知父亲情况如何，眼前之人明明年少相识，犹如亲人。

可如今两人相对，他却恨她怨她，一心只想要折磨她。

“棠棠，等你长大了，我便向梁皇求亲，要你做我的皇子妃。”

“棠棠，成亲是要和喜爱之人才可以的，你……看见我时，可是也是欢喜的？”

“棠棠……”

曾经一幕一幕还如此清晰，可那记忆中的人此时却正在那折磨了她的床上歇息。

云棠闭眼，滚烫的泪珠滑落。

也罢，既然他已改头换面，又恨她至此，那她又如何能与他相认。

他只是九千岁谢禛，而她，不过一个不受待见的宫女。

云棠加快了脚步回到住处，应春看见她回来也才睡下。

身后一直跟着的十七也终于回到千岁殿复命。

“主子，姑姑已经回去了。只是……姑姑好像哭了。”

十七斟酌着还是说出口。

“退下吧。”

十七心中深深叹一口气。

主子心里明明是在意姑姑的，当年的事情又和姑姑没有半分关系，他何必待姑姑如此。

这般若是日后姑姑知晓了主子的真实身份，怕是老死也不愿与主子往来。

彼时，主子会后悔的。

十七未动，谢禛瞥了他一眼，“又想受罚？”

“属下告退。”

翌日，云棠早早起来。

此时皇上正在上朝，她无需在殿前伺候，这是她去冷宫的最好时间。

按照应春的说法，那位老嬷嬷从前是在老太妃宫里当差的，老太妃薨世，她原本应该有个自由生活。

可是却被关在冷宫中。

与众人的说法是她疯癫的严重，不得不关起来，可是这其中的缘由，怕是只有当事人才清楚。

此时时辰还早，这里无人走动，云棠悄声钻进冷宫大门。

她只道这里住着一些被废的妃嫔，却不想如此凄凉。

落花满地无人理，风吹萧木冷凄凄。

入眼处皆是苍凉孤寂。

住在这里，即便是不疯，怕也是要被逼得疯癫了。

云棠找了几个地方，终于在角落中看到满头白发的老妪。

她衣服破破烂烂，可是却不沾染半点脏污，而她的身旁，没有任何人伺候。

说她疯癫？

至少云棠是不信的。

她走近，不过刚刚靠近，老嬷嬷便惊恐的后退。

“妖精啊！这是妖精！你离我远点！我可是会咬人的！”

老嬷嬷一边走一边埋住眼睛，只朝着屋子里走去。

云棠冷静跟在身后，在她将要关门时一把拦住。

“老嬷嬷，奴婢有一事相求，还请嬷嬷垂怜。”

老嬷嬷歪着头，“奴婢？丞相夫人怎么可能自称奴婢呢？你肯定是妖精变得，看我不打死你这个妖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