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语双关，云棠自然听得懂。

她抬眸与谢禛对视，闪着泪花的眼睛小鹿般惹人怜惜，“奴婢自会报答，今夜奴婢前往千岁殿，望大人垂怜。”

谢禛指尖轻颤。

他们之间，她从未主动过。

她自小便是如此，若有反常，必有所图。

他倒是想要看看她能做到什么地步。

谢禛摩挲着云棠纤细白皙的脖颈，“好，希望不会让我失望。”

他起身离开，云棠眼底逐渐浮上暗色。

红肿着脸仍然刺着火辣辣的痛意，她轻碰一下，却已经痛到麻木，没有知觉了。

呵，柔贵妃下手还真是够狠的。

“姑姑！”

应春连忙过来将云棠扶起来，她一直跪在身边，着实不敢出声。

“刚才的话你都听到了？”

不知道是不是应春的错觉，竟然在云棠姑姑这声音中听出了冷意和威胁。

她向来……最是柔和的。

应春连忙跪下，“还请姑姑放心，不论何时奴婢一定守口如瓶。”

“嗯。”

云棠费力站起来，这两天不断受伤，她身子已折腾不住。

今夜谢禛必不会轻易放过她，所以还是得讨两副药来喝才成。

“姑姑。”

一个小太监站在云棠面前，“奴才是奉了我家殿下的命令来给姑姑送药的。”

云棠从未见过这小太监，疑惑道，“你家殿下是哪位主子？”

“七皇子。”

云棠蹙眉。

哪怕她是丞相府嫡女时，也仅仅和夜轻尘有过几面之缘而已，可从昨日他便不断出现在她面前。

这附近定然有谢禛的探子，送药之事一定会传到他耳中。

云棠深吸一口气，夜轻尘是不是好心仍未知，可能给她带来麻烦倒是真的。

“多谢七皇子殿下，我一介卑微宫女，难以承受殿下此恩，劳烦公公将药带回去吧。”

“殿下之命奴才不敢违抗，若是姑姑不接，奴才便只能在此长跪不起了。”

云棠无语望天。

这太监若是一直跪在她一个御前宫女的门前，来往宫女太监如此之多，被传出去她怕是也活不久了。

“你把药放下便离开吧。”

“多谢姑姑。”

云棠端起药一饮而尽，左右晚上都是要受磋磨的，也不差这一个缘由了。

“应春，你可知道这宫里有什么几十年的老人。”

应春思索片刻，“我还真的知道一个人，只是……这人在宫里生活了一辈子，现在有点疯癫。”

“在哪里？”

“冷宫。”

永和宫中，柔贵妃回来便打碎了一屋子的瓷器。

“这个贱蹄子凭什么让皇上对她另眼相看！”

她说着皱起眉，皇上并不像喜欢她的样子，这其中肯定有另外的缘故。

“你们去查，皇上从前可曾有过什么喜欢但是没有得到的人，与云棠有几分相似的。”

“是。”

入夜，千岁殿中谢禛翻着书，却久久没有翻页，他心思早已经不在此。

十七见状劝诫道，“主子，夜深了，点灯读书伤眼，您去寝殿歇着吧。”

“好。”

谢禛立刻起身，忽然想到什么，声音冷沉地吩咐道，“昨天的事情查的怎么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