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怡话音刚落,司波涛手中的茶杯已经朝司靖寒身上砸过来。
时茉没有犹豫挡在司靖寒面前,滚烫的热茶浇在时茉的锁骨处,很快红了一片。
她忍着疼,顺手接住即将滚落的茶杯,重新放回司博涛跟前的茶几上。
在司博涛凌厉的目光中,时茉柔声道:“司伯伯,是我执意要来的,与靖寒无关。”
司博涛没理睬时茉的维护,将她当成一团空气。
对司靖寒冷声喝道:“翅膀硬了?真以为自己能随随便便带些阿猫阿狗回家?”
“泠柔不是阿猫阿狗,是我想要娶的女人。爸,这件事我希望你好好考虑。”
司靖寒黑眸微动,余光落在时茉烫红的锁骨。
他脱下西装披在她身上,看起十分体贴,但骨节分明的指尖抚过她的肌肤时,没有半点情意。
司博涛双眼眯起,呼吸声加重:
“我今天不好好教训你,以后这司家的天怕是要反了。”
他看向杨怡:“去拿棍子来。”
终究是亲生儿子,杨怡于心不忍,劝道:
“博涛,昨天你已经让靖寒在祠堂跪了一晚上,今天就算了吧,宴会马上就要开始了。”
司博涛却听不进去:“你不去,我自己去。”
他说完,开了门出去。
司靖寒的奶奶本来在一旁像是权当没看见,正在慢悠悠地自个品茶,司博涛一走,她才慢悠悠地开口:“乖孙子,还不跑?”
司靖寒双脚纹丝不动,冰凉的手指还在帮时茉扣西装纽扣。
他低低地轻笑,语气有几分恶劣地讥诮:
“跑?为什么要跑,他要是想打就打,年纪大了总要有个发泄的口子,免得以后死了,说是我气死的,反倒是我不孝。”
司老夫人拧眉,站起身来:“我人老了,见不得血,先出去了。小姑娘,你也跟我走吧,等会我怕吓着你。”
时茉犹疑的看向司靖寒。
他伸手将她散在眼前的长发别到她耳后:“去吧,别乱跑,乖。”
“嗯。”
时茉乖巧地跟着司老夫人走出去。
司老夫人并没有下楼去宴会大厅,而是带着她往三楼走。
老人家少说得七八十岁,走起路来却十分利索,一路上也没跟她说一句话。
很快两人到了三楼的走廊尽头。
司老夫人打开最边上的一张门,开了灯。
“把西装外套脱了吧,给你上点药,你是因为我孙子受的伤。”
时茉乖巧,道了声谢,脱掉西装,烫伤的红印还没有消散。
司老夫人细心地给她抹药,她的眼神在房间里面打量一圈,是间简单装潢的休息室。
她无意间看到置物架上摆放着许多照片,笑着感叹:“老夫人这里好多靖寒小时候的照片啊。”
司老夫人手中的动作顿住:“然后呢?”
时茉疑惑地看着她:“什么?”
司老夫人收了药:“以为你想索要几张走呢。”
时茉苦笑:“我不是不识好歹的人。”
司老夫人却不这么认为:“你要真识好歹,今天就不会来。自己挑几张走吧。”
时茉讶异,司老夫人都活成人精了,让她挑照片,自然别有意图。
她细细地将所有的照片看了一遍,照片中不止有司靖寒,还有司云易。
她能准确无误地从中挑选出司靖寒的照片。
可她还是选了两人最为相似的,少年时期照片中的司云易。
“可以拿这张吗?”
“嗯。”
想必司老夫人一眼就知道她拿错了,却也没点破,还是应声。
时茉心中更是断定,这老太太,心怀不轨。
倘若她真是高泠柔,拿着这张照片满心欢喜去找司靖寒,不得打翻司靖寒的醋缸子。
照片尺寸不大,时茉小心翼翼从相框中取出,放到手包中:
“作为报答,我也送司老夫人一个礼物。”
她从手包里面拿出一枚简单包装的胸针。
虽然小,但十分雅致美观,点缀的兰花做工也极其精细。
司老夫人从时茉手中接过,带着老花眼镜仔细端详:“不错,哪个设计师做的?”
时茉笑了笑:“我做的,希望您喜欢。”
“有手艺?”
司老夫人意味深长地看向时茉,“心思缜密,这点倒与靖寒挺般配,还知道我喜欢兰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