奶奶肯定也是害怕的，我感觉到她的身躯在止不住的颤抖。

吴仙姑似乎想要帮忙说什么，但并未来得及开口，我便看到了她不受控制又变幻莫测的表情。

胡家，柳家，黄家的特征轮流在吴仙姑的身上变换，最后定格在了柳家。

那是供奉台上最高牌位的柳五爷。

“嘶嘶”的声音传来，我在脸上感觉到蛇信子的触感，可我不敢告诉奶奶。

柳五爷附身到吴仙姑身上的一刹那，吴仙姑整个人都显得阴沉沉的。

柳五爷虽然语气冰冰冷冷，倒是讲的通道理，他压制住仙堂众仙的不满，选择不跟我们追究，看我的眼神里充满了打探。

“我可以不计较你们出言不逊，但我要你供奉我，为我出马效力，如何？”

奶奶不想答应这个条件，老人家见多识广，知道这些东西邪得很，一不小心就会没命，不愿意让我干这行。

可柳五爷压根不搭理奶奶，他说话的时候那对不含感情的眸子就这么直勾勾的盯着我。

我害怕之余竟然感觉身体不受控制了。

直到奶奶惊恐的喊我“囡囡”，我才满头冷汗，反应过来自己居然点头答应了柳五爷。

柳五爷阴涔涔的夸了我一句，摸了摸我的头，“好姑娘。”

我也是年纪小，过了怕劲，见柳五爷夸我，直接抬头看着柳五爷问：“我供奉你，你是不是该给我看看你的模样。”

柳五爷定定的看了我好一会，轻笑了，好像在笑我年少不知畏。

他往我双眼一抹，“那你就看看。”

我再往出马仙看去，能清晰的看到一条占据了半间房屋的蛇盘绕在出马仙身上，三角蛇头就停在我面前，我甚至可以看清楚蛇身上的鳞片和那一双幽深的竖瞳倒映出我的样子。

我惊得忙往后躲，眼角余光扫到那供奉台上，哪里还有牌位，上面全是动物。

狐狸，蛇，老鼠，黄鼠狼混在一起，双眼冒着绿光盯着我，但碍着柳五爷的存在，并不敢过来。

看到事情成了定局，奶奶掐着我的胳膊，抖着嗓子，“既然家仙受供奉，那我家遇上的黄皮子……”

“对，我和奶奶是来找人报仇的。想让我供奉你，你得帮我报仇！”

话音才落，奶奶忙捂住我的嘴。

“请柳五爷别怪罪，囡囡还小不懂事。”

“不过一只不成气候的黄皮子。”

柳五爷十分不屑，但对我的话也没有生气。

他缓缓游来，在我身上虚绕了两圈，“既然求我做事，你得付出代价。别人供家仙可以供一群，你只能供奉我一个！”

我答应了柳五爷这个要求，按他说的，三恭四请把他的牌位请下台，又用红布包好，双手捧回家。

当天晚上，我和奶奶带着柳五爷回了老家。

奶奶回房后，柳五爷在我面前化出了人形，他眉眼凌厉狭长，面容极为精致卓绝，整个人犹如遗落尘世的神明一般清贵高雅，让我觉得多看他一眼，都是对他的亵渎。

我慌忙错开视线，他扔给我一块巴掌大，用红绳系着的槐木牌，上面写着柳五爷三个字。

“戴上这个，上山去。”

我笨手笨脚的把木牌挂到脖子上，“去山上做什么？”

柳五爷对我把木牌挂脖子上的举动很满意，说话的语气都缓和了。

他摸着我的脑袋，“去给你家人报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