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此同时,皇城午门外。
‘哗哗哗——’
随着一阵喧嚣的马车声响起,一辆囚车走了过来。
却见囚车之中一位头发有些花白的老人,此时他的双眼有些迷离,昏昏欲睡,就那么在囚车里,任由囚车的摇晃晃动着带着枷锁的脑袋。
菜市口,早已围满了百姓,看着缓缓而来的囚车,一个个双眼之中满满的都是哀伤之色。
更有人忍不住开口议论着,但是迫于皇威,他们只能小声地议论着:
“哎,杨大人堂堂内阁大学士,居然落得如此下场?”
“说起来这杨大人还是大夏朝的三朝谏臣,没想到啊!”
“如今这朝堂之上究竟怎么了?居然这样位高权重的一位谏臣还要在这菜市口砍头?”
“是啊,一般官上五品便即使犯错最多也是落个罢官还乡的程度,没想到这堂堂三品官员居然落得个菜市口砍头!”
“……”
众人一边议论着,一边摇着头,双眼之中那种哀伤之色更胜,同时他们退开的脚步也是越来越缓慢了。
“让开!让开!”
一队甲士也在这个时候从囚车的连边冲了出来,用手中的长枪将百姓赶往两旁,以确保道路的通畅。
“驾!驾!”
就在此时,一阵急促的马蹄声响起,却见一位刘季骑着快马冲了过来,刚刚走到距离囚车还有三丈之外,飞身跃起,向着监斩台而去。
这忽然的变故,让监斩台两旁的侍卫为之色变,随即拿起长枪向着刘季看来。
监斩台上的大理寺卿柳弘文更是蹭的一下站起了身来:
“何人!竟敢……”
然而,换还没说完,柳弘文后面的话瞬间卡在了喉咙里,看着已经站在了公案之前的刘季,脸上抽抽了一下,挤出了几分笑容。
下一刻,柳弘文双手抱拳道:
“原来是刘季兄弟,不知此时前来有何吩咐?”
刘季并未直接回答,而是看了看对自己剑拔弩张的众侍卫。
柳弘文挥了挥手:
“都回去站好!”
‘哗啦——’
这一刻所有侍卫都站了回去。
刘季这上前一步,附在大理寺卿柳弘文说道:
“太师有令,即刻斩首杨尚清。”
闻言,柳弘文瞳孔猛地一缩:“什么?即刻?”
说着,柳弘文再次抬头看向天空,此时太阳刚刚虽然已经当空,可距离午时还差半个时辰,提前斩首?
想到这里,柳弘文的双眼之中闪过一抹难色,随即开口道:
“刘季兄弟,此时还不到午时,现在行刑若是上面怪罪下来,小的可担当不起啊!”
“太师之命难道你敢违逆?”
“下官……下官……”
此时,柳弘文如临大敌,额头上的汗水止不住冒了出来,整个身体都在微微颤抖了起来。
太师,监国太师目前的权利那可是和皇上相当,自己一个大理寺卿怎敢违逆,若是自己不遵从,不用太师出手,光是朝堂上的太师党都能把自己给弄死,甚至自己的家人。
可是这午时三刻未到,杨尚清又是如此受百姓尊重的官员,到时候杨尚清的党羽在朝堂之上参自己一本,这也是不好受的。
想到这里,柳弘文更加的感觉自己倒霉,自己只是一个监斩官,没想到太师居然来插一手,这可如何是好?
然而此时的刘季却是冷静异常,似笑非笑的看着面前这个微微发抖的大理寺卿,再次开口道:
“柳大人想好了吗?若是听太师的话,把这件事情办好了,我们太师必然会保你,并且送上黄金百两,若是办不了我便自己来办,到了那个时候柳大人和你的家人……”
威胁,赤裸裸的威胁。
柳弘文更是在此时脸色变得卡白,刘季的话让他感觉到后背一阵冷气冒了上来,仿佛自己的头顶悬了一把铡刀,随时都会落下来,将自己斩首,甚至自己的家人也会遭殃。
无奈。
绝望。
进退两难。
一边是昏君皇上,一边是监国太师,究竟如何抉择,对于太师会保自己?这一点柳弘文还是不太相信,若是还上问责,太师定不会保自己,可若只是杨尚清的党羽问责,太师还是有可能……
想到这里,柳弘文又想起那个已经半年都不曾上朝的昏君,最终一咬牙道:
“是!卑职遵命!”
刘季点了点头,转头看向身后。
却见此时带着枷锁的杨尚清已经被带到了菜市口的台子上,背后背着一块长长的牌子,上面写着一个大大‘斩’字。
在杨尚清的身后是一位袒胸露乳的大胡子壮汉,手中抱着一把三尺大刀,冷冷的站在那里,那刽子手自带的杀气让台下围观的百姓不由自主的后退了丈许。
就在此时,柳弘文又回到了文案台前,拿起惊堂木拍了下去。
‘啪——’
紧接着,一块令牌飞了出去。
伴随着令牌的飞出还有柳弘文的大喝:
“时辰已到!斩!”
这忽然而来的变故,让整个场上都显得混乱了起来。
“什么?”
“时辰已到?”
“这不还没到午时三刻吗?”
“提前了?怎么会……”
“……”
随着百姓们惊讶的声音传来,就连那站在杨尚清身后的刽子手都没有反应过来,可当他看见那令牌掉落在地上的那一刻,这才回过神来,拿起了手中的三尺大刀,然后抽掉了杨尚清背后的木牌。
‘哒哒哒——’
就在这千钧一发的时候,一阵急促的马蹄声从城内快速的靠近。
所有人忍不住转头看去,却见皇城内宫扬起一片灰尘,由远而近。
“这……这是有人来了?”
“难道这人不知道菜市口正在行刑吗?”
“难道是来劫法场的?”
“不是吧?这光天化日之下,堂堂皇城怎么可能会有人干这种事?”
“……”
随着众位百姓的议论,监斩台上的众甲士亦是纷纷举起了手中的长矛,将整个现场围了起来。
‘哗哗哗——’
随着甲士们还算整齐的盔甲声响起,所有人这才回过了神来。
台上的刘季更是在此时微眯着眼睛向那道灰尘看去,当他看清了那烟尘中的来人时忍不住瞳孔猛地一缩。
“什么?是他?难道……”
想到这里,刘季转头瞪了一眼刽子手,随即大声喊道:
“还不行刑?”
刽子手被这一喊,手中的鬼头刀举了起来。
“刀下留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