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像这种拖欠已久的债款要回来的希望已经很渺茫了。
公司已经像个空壳子一样的环宇恐怕也是为了躲债，只要脸皮够厚，老赖也能有幸福人生。
对待这样的人，好言相劝怕是没什么用了。
严珺窈沉着地观察着刘*，发现他可能对小公司不在意，但是对正在合作中的宏天集团这样的大公司倒是很忌惮。
此刻，刘*全然没了电话中的激动与爽朗。
他憋了半天，最后小声地对严珺窈说了一句：“咱们明天约个时间再仔细谈谈这件事情可不可以，咱们合作过那么多次了，也就一次没给，你犯不着伤了和气吧，这样你们公司还能合作吗？”
赖账的老一套说辞，这种情况在她做律师的时候见多了。
严珺窈看了一眼顾鸣，只见他脸色铁青，额间的青筋微微暴起，估计是没想到合作的公司是这样的吧。
有现成的工具人在，不用白不用。
严珺窈一脸无辜地问道：“您在这一句话的事情，为什么还要明天聊呢？再说了，我这脚是因为您这操作失误伤到的，明天恐怕要的就不只是拖欠的货款了。”
刘刚双手局促地握在肚子前，又不想给钱、又担心惹了好不容易攀上的顾鸣。
见他时不时看顾鸣一眼，严珺窈“贴心”地说道：“你放心，我和顾总是朋友了，这种事在他面前聊没问题的，不算商业机密。”
一听他们两个是朋友，又亲眼见识了顾鸣对她的态度，刘*觉得自己今天怕是躲不过了。
他认命地说道：“行，还！明天让你们公司的人去公司就行。”
一向严谨的严珺窈在他答应之后依然不松懈，又去包里掏别的东西。
陆晨靠在一边，歪头看她笨拙的模样，觉得十分有意思。他又看了看顾鸣，觉得顾鸣放着这样有趣的女人不追，真是太可惜了。
他刚想上去帮忙，就听到严珺窈略带上扬的语调说了一句：“拿出来啦！”
“这是欠条，麻烦您签一下，利息按照这几年中最低的贷款基准利率算的，您要是觉得我坑您的话，可以找会计来算算，我在这等着您签了。”
磨蹭了好久，刘*又是找会计，又是找项目负责人员，严珺窈捂脚的冰袋都化成水了，最后还是看在顾鸣越来越难看的脸色上，他签了欠条。
严珺窈心满意足地拿出录音笔，当着刘*的面关上了。
“行了，刚才的话我都录上了，欠条也签了，要是您不按时还清，那您就等着收我们公司的律师函吧！”
刘刚气得一脸狰狞，心里巴不得刚才的事故砸到严珺窈算了。
顾鸣往旁边挪了挪，挡住刘*凶狠的目光。
视线里突然出现顾鸣，刘*马上变了脸，卑微地问道：“顾总还有什么事吗？”
“有。”
说完，他打了个电话，一直没跟着进来的助理带着一位瘦弱且满身都是尘土的工人进来了。
被顾鸣挡在身后的严珺窈歪着头看了一眼，得意的眼神马上暗淡下来，她对这个工人有印象。
当时，严珺窈正四处找刘*的时候，见到这个工人在打电话，因为他看自己的眼神和别人不一样，所以她特地注意了一下。
事故发生之后，她看到旁边有人跑过，鞋子和这个工人的一模一样。
刘刚一脸迷茫，“顾总，这是什么意思？小工打扰到您了吗？”
小工吓得直哆嗦，在他被人找到的时候就知道自己已经被发现了，当初就不该鬼迷心窍，可他还是想嘴硬一番。
“你们凭什么像抓犯人抓我！”
没等顾鸣的助理开口，严珺窈就已经指着他说道：“是谁让你来害我的？故意杀人未遂，最少也要坐牢三到十年，你要是说出主谋，或许我还可以帮帮你。”
律师的震慑力不是吹的，小工吓得腿一软就瘫倒在地上。
不用摆证据就已经说明了一切，他还是太年轻了，做了坏事不禁吓。
严珺窈又重复了一遍：“是谁！”
奈何小工无论如何都不肯说出幕后的人是谁，顾鸣觉得烦了，让助理把他带到警察局让警察处理了。
屋子里再次剩下他们三人，陆晨兴致满满地看着严珺窈说道：“严律师，你工作的样子可真帅。”
严珺窈一脸冷漠地回他：“还行吧，谢谢你的冰袋。”
她低着头用左手慢悠悠地收拾好自己的包，还得用左手撑着身体单脚摇摇欲坠地站了起来。
不到一秒钟，她又摔回沙发上，下意识用右手按住沙发的她倒吸一口凉气。
本以为只是去他们公司就行，没想到还要来工地，此刻穿着高跟鞋的她可真是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
刚想找找谁能来接她，下一秒就腾空而起了。
严珺窈下意识环住顾鸣的脖子。
顾鸣一边往外走，一边对陆晨说道：“把我的车开回去。”
一句话，就抛下了陆晨。
他们往外走的路上，严珺窈能感觉到工人们的目光，她只好梗着脖子尽量不贴近他。
顾鸣的意思应该是要开着她的车把她送回去了，她从包里掏出车钥匙开了锁，顾鸣把她放在了后座，拿着她的车钥匙去了驾驶位。
他没有着急发动车，而是转头看着他说道：“你刚才是不是利用了我？”
虽然是在询问她，但是他斩钉截铁的语气仿佛肯定了这个问题。
严珺窈怎么会承认呢，她狡辩道：“话不能这么说，我帮您认清合作公司的真面目，您帮我用自身的震慑力让他们换钱，咱们这叫合作，是双赢！”
她得意地调了调眉，一脸神气的样子。
“不过，你们公司这招标的质量不怎么样。”
顾鸣不置可否，毕竟公司那么多项目，不是每个他都要跟全程的，这一次也只是心血来潮，看来他得清理清理公司的垃圾了。
“呀！已经这么晚了，麻烦您带我先去接趟孩子好不好！”
严珺窈突然尖锐的声音让顾鸣忍不住紧皱眉头，可是听到是要去接严小落的时候，才稍微缓和一些。
“在哪？”
她赶紧报上幼儿园的地址，手指紧紧抓着手机，她有些担心，都已经这么晚了，怎么老师连个电话也没有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