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天赐在卫家院子里打转，自己是进屋还是不进呢？

家丁领着大夫来的时候，郑天赐一咬牙，带头走进卫家四处透风，门窗歪斜的屋子。

大夫非常不耐烦地给卫苗氏把了脉，那些之乎者也的专用名词卫絮听不懂，郑天赐让大夫“说人话”！他才用通俗易懂的话翻译了一遍，卫苗氏长期缺乏营养，郁结于心，光吃药没用，还要调剂心情，打开心结才行。

“你快点开药吧！”大男人这么啰嗦，郑天赐催促大夫赶快办正事。

“您稍等一下，郑少爷，能请您出来说两句话吗？”卫絮也想给奶奶看病，可惜囊中羞涩，实在拿不出钱来，前世她是个打工族，做过很多行业，药品销售这一行也干过，为了更好推销自己手里的药品，对一些病症做过了解，也读过这一类的书。

知道大夫说的很有道理，心病还需心药医，什么时候养父恢复清醒，自己不用这么劳累并且找到爹娘，老人家的心情才有可能变好。营养不良这一条自己只能说尽力而为了。

郑天赐觉得自己今天来卫家这个决定太正确了，在外面围追堵截这么久，小丫头都没跟自己说过一句话，来到她家以后，现在已经是第二次和自己说话了吧！接下来肯定还有第三次和第四次的。

“谢谢你找大夫来，知道我奶奶病症以后，我们……会慢慢调理的，开药就不用了，诊费……能不能先欠着，我过些天卖了草药就去大夫家还债。”

“我可以帮你！”

“不用！”自己受不起这样的人情，要是郑天赐提出让自己卖身做丫鬟还债，留奶奶一个人在家她怎么办，冷饭估计都吃不上，类似于这样的要求自己绝不能答应。。

“我知道了。”郑天赐怕自己再坚持下去的话，卫絮会赶人，站在门口让家丁送大夫先走，他却没有想离开的意思。

“郑少爷还有事？”

“没，那个……你以后见了我不会又不理我了吧！要是那样的话，我就再待一会儿。”坐在她家院子，还能多听听她说话的声音，看见她的身影。

“我知道你不是个坏人，以后见了面，我会和你打招呼的，希望你别有其他要求……我们这个家你也看到了，我要是离开，我奶奶……”

“只要你还跟我说话就成，我先走了啊！”郑天赐让家丁都撤出院子，到了大门口还不忘朝卫絮摆手，卫絮假装没看见他的动作，听见奶奶叫自己，赶紧回了屋。

郑天赐轻手轻脚返回院子，弯下腰贴着墙根听屋里的动静。

“奶，您现在好受些了吗？我这就去给您煮粥，明天再上山的时候，但愿还能碰见林蛙，过些日子我去找松民叔学下兔套，要是抓到兔子，给您炖着吃。”

“絮儿，你堂伯母今天来了，她答应给涨一层租子，每年再多给一担粮食，想继续种咱们家的地。”卫苗缓慢开口。

“您答应她了？”

“没，我说你想收回地自己种，我和你爹都答应了。”

“您受伤是堂伯母……”

“那倒不是，她听我这样说有些急了，好心告诉我你想霸占二十亩地，让我留个心眼。”

自己这个堂伯母啊！自以为挺聪明，办的这都叫什么事啊？

“后来你堂伯母出主意想送你去郑家做丫鬟，说他们家老太太信佛，每年光赏钱也不止二两银子，咱们村的美芝和美华就在郑家当差，家里都盖新房了。

奶奶一开始听着也挺动心的，你堂伯母走了以后越想越不对，前些日子你张奶奶来串门说过，美芝好像给郑二爷做了小妾，奶不要你走那条路，所以想追上你堂伯母告诉她不用去打听了，在门口不小心被绊倒，这才……”

没想到卫家老太太摔倒还和郑家有关，郑天赐觉得自己更有责任帮卫絮一把了。

卫絮告诉奶奶，自己是不会去做丫鬟的，更别说小妾了：“我们把地收回来种两年盖上新房以后，我想多养一些鸡鸭鹅这些家禽。”前世在卤肉店打工的时候，那里做出的烤鸭、烤鸡，以及分割产品鸡腿、鸭脖之类的都很受欢迎。鸭毛和鹅毛还可以做成衣服和被子，用途很广泛。

卫苗氏张着空洞的双眼对着房顶，她的愿望和孙女不一样，她最希望儿子早日恢复理智，孙女早点遇见自己亲爹娘。

“絮儿，奶奶相信你爹娘一定会找来的，真的，奶奶最近做了好几次这样的梦了。”

“奶，咱们以后别提这俩人了行吗？他们如果有心，早来了，到现在还不来，不是路途遥远就是已经放弃了。我很感谢老天，让我遇到您和爹，有了你们我才重新找到家的感觉。”

这哪里像个家啊？房子还不如别人家堆放杂物的地方结实呢！家里一共三口人，有两个是累赘。卫苗氏不是没想过自己结束生命，免得拖累儿子和孙女，可她不甘心啊！

她想亲耳听到儿子清醒过来的消息，还想知道孙女爹娘是谁，问问他们当年怎么会把孩子丢下的，如果孙女的爹娘有苦衷，是好人，自己还要向他们道歉，孙女在卫家这些年辛苦了！

郑天赐蹑手蹑脚走出卫家院子，伸手招呼家丁们都过来：“谁知道卫家丫头的堂伯母是哪个？”自己以前没关注过卫家，对他们家和村里百姓之间的关系并不了解。

“小的知道，是卫争的婆娘毛氏，那个婆娘是个爱占小便宜的，而且特别喜欢传瞎话，她好像经常在村里说什么……卫絮家多亏了他们两口子照应着，不然早就讨饭去了之类的话。”

郑天赐拄着下巴，转了转眼珠，只要她有缺点就好，卫家丫头不是想收回家里的地吗？自己一定帮她这个忙。

“你们谁知道卫絮那丫头亲爹娘是怎么回事，以后我叫她卫絮丫头可以，你们……要叫卫姑娘听见没有。”

“是！”齐声回完主子的话，家丁们都不知道该怎么回答这个问题，这事卫家人都不清楚，他们怎么可能了解详情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