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絮走出屋子神色淡淡地告诉钱秋霜自己晚饭已经做好，让她把鱼拿回去，说完这句话转身进了厨房从自己扛回木柴的缝隙里拎起一根草绳，上面绑着五、六只林蛙。

今晚就吃它们了，点着火用水瓢舀了一瓢水倒进锅里，水沸腾起来的时候，卫絮在心里默念了几声对不起，拎起林蛙闭着眼睛丢进锅里，不一会的功夫，它们就不动了。

去后院拔了几颗小葱，又去地窖里拿了几个洋芋，土豆这种教科书上说传入华夏很晚的作物，在东盛国已经端上百姓家餐桌了。

林蛙下锅以后，卫絮把中午和的杂面端出来，在锅边贴了几个饼子，盖上上锅盖等着起锅就行了。

奶奶牙口不好，早上剩下的粥还得热一下，卫絮点燃旁边的小灶把锅刷干净粥倒进去。

“絮儿啊！你这孩子怎么这么见外呢！大娘又不是外人，给你鱼就拿着呗！”钱秋霜因为卫絮的态度非常不满，把鱼拎回家扔在木桶里准备明天自家炖着吃。

不知好赖的死丫头，要不是看着她勤快、能干、模样好，自己才不会同意儿子出的主意呢！也怪儿媳妇没用，这都过门两年多了，别说孙子，就是孙女的影自己也没见着。

儿子又认准卫絮这丫头了，威胁自己要不让纳她做小，就要做和尚去，尽管心里气的要命，钱秋霜还是顶着一张笑脸来和卫絮套近乎。

卫家房子虽破，收拾的是真利索，还有锅里散发出来的阵阵香气，闻着比自己炖肉还香呢！也不知道做的啥？

这人……卫絮顾忌大家是邻居，撕破脸皮对谁都不好，毕竟抬头不见低头见的，闹僵了见面太尴尬。自己不停退让，她还主动出击上了，真够不要脸的。

“大娘，这鱼我是说什么都不会收下，以后你也不用往这院送东西了，我们不会要，也不想要，我这辈子就守着奶奶过了，别的什么都不想，你走吧！”冷着脸说完这话，卫絮再不肯搭理钱秋霜，就连乡下稍微殷实些的人家都打着纳妾的主意，自己哪里还敢想嫁人的事，还不如息了这个念头，陪着奶奶过安稳日子呢！

过几年家境好了以后，想办法给爹娶一房媳妇，让奶奶抱上亲孙子，这个家要是能容得下自己，大家就在一起过，要是相处不来，就带着奶奶出去生活。她还不信，自己这个接触过很多行业，来自现代的人，在东盛国闯不出自己的一片天地来。

“你……你这样的家境，难道还想找有钱人家少爷不成，我们是可怜你，才想着帮衬一把的，好赖不知的东西。”钱秋霜朝灶台方向啐了一口，浓痰差点落在锅盖上。

“拎着你的鱼快走，我不用你可怜，也没求着你帮衬，以后的日子是好是赖，我自己扛着，用不着别人瞎操心。”这个钱秋霜就是个恶心人的泼妇，她儿媳妇之所以生不出孩子也是被她磋磨的。

哪个人被整天指使的跟陀螺似的身体能受得了，张兰也是倒了八辈子的霉才嫁进他们家。全家上下就没一个把她当回事的，就连钱秋霜那两个出嫁的闺女回来也是把张兰当丫鬟使唤。她嫁进来这么久，自己从来没听刘广明替媳妇说过一句公道话。这种人家别说想让自己做小，就算是做正儿八经的媳妇，都不可能答应。

钱秋霜气鼓鼓走了，先是“咣当”一声，狠狠摔了厨房的门，随后用力推了一把卫家摇摇欲坠的大门，骂骂咧咧回家去了。

“哎！”屋里传来奶奶叹息的声音，卫絮也在心里叹了口气，早知道是这个结果，自己何必纠结这么些日子，以后再也不能这样优柔寡断、顾忌面子了，不想做的事就应该一口回绝。

林蛙出锅，饼子和粥也好了，卫絮在奶奶这屋放好桌子，碗筷都摆放好，帮奶奶盛好粥，放好洋芋、林蛙大腿肉和肚子里的油以后吹了又吹，才把勺子递过去。

“小心烫，您慢点喝啊！我这就叫爹起来吃饭。”卫絮转身就想去西屋。

“别叫他，就让他睡过去算了。”卫苗氏一手扶着碗，一手用勺子搅粥，要不叫自己和儿子拖累，孙女怎么也能找一户正经人家，而不是像现在一样被钱秋霜那样的人盯上。

“奶！”卫絮无奈喊了声，爹这个样子不是一天两天了，自己早就习惯了，再说他清醒的时候对自己还是不错的，怎么能不管他呢！

她一转身，和晃荡着走出西屋的卫末差点撞上：“爹，你醒了，过来吃饭吧！”

“絮儿厨艺见长，我在西屋就闻到肉香了，今晚炖的是什么肉啊！要是有杯小酒的话就更好了。”卫末打了个嗝以后，摇摆着走进东屋。

“你鼻子倒怪好使的，吃个杂面饼子得了，要是有肉，留着给絮儿吃。”儿子摆摊的钱自己和孙女压根就没见过几回，能够他自己买酒喝俩人就烧高香了，幸好他从来没打家里地租子的主意，就是打主意自己也不会给他的。

没了地租子的收入，孙女会更累，更苦的。

“哎！我吃饼子，让絮儿吃肉，絮儿，快过来吃饭。”卫末给老娘夹了两个林蛙腿，用筷子撕碎以后，放进她碗里，自己只夹林蛙头吃。

养父要能戒了酒该有多好，也不知道前几年经历了什么让他这样萎靡不振，要是能找到原因，他或许真的能一点点把酒给戒了，可惜自己不了解情况，根本帮不上忙。

吃完晚饭卫絮给养父找了替换的衣服，让他回去换了，给奶奶铺好被，自己去厨房拎了半桶温水，半桶凉水倒在木盆里，准备洗衣服。

“絮儿啊！天不早了，衣服明天再洗也不迟，快上炕歇着吧！”卫苗氏知道孙女爱干净，家里衣服、被子落补丁可以，脏了绝对不行，幸好院子里有口井，不然她每天要是再出去打水的话，自己更要心疼死了。

“没几件衣服，我一会儿就洗好了，奶，您先睡吧！”卫絮白天还要做饭、砍柴、上山采草药晾干了留着卖钱，哪有时间洗衣服，三个人的衣服只能留在每天的这个时侯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