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安安想解释一下，摁住语音发送之后，出现一个红色感叹号，对方已将她拉黑。

温泉来来往往人多，她一时也不好判断照片怎么会落在闻以秋那里。

傅安安把手机仍在一边，没再理会。转身收拾行李，敲门声就响起。

温苒抱了一叠薄毯进来，“安安姐，港城今晚要降温，我跟前台要了一叠薄毯给你拿过来。”

傅安安说了声谢谢。

温苒犹豫了一下，傅安安问：“还有别的事？”

温苒说：“安安姐，你知道吗，闻以秋要出国了。”

傅安安想到闻以秋刚刚发给她的照片，难道她真的因为误会了什么，就赌气出国？傅安安这个年纪是不会有这样意气冲动的时候，可二十岁的女孩儿不一定，不然也不会在给她发完那条语音后，就把她的微信删掉。

傅安安问了句：“知道为什么吗？”

温苒说：“不清楚，只知道她跟纪总在闹分手，出国的态度很坚决。”

傅安安想了想，“闹一闹而已，很快就会和好的。”

温苒有些为傅安安难过，“安安姐，你希望他们和好吗。”

傅安安牵唇，“那是他们的事。”

隔日，机场内，傅安安意外接到闻以秋的电话：“安安姐，你现在方便说话吗？”

傅安安看了看屏幕上的时间，心里生出一丝警惕，“我在机场候机，有什么事你说。”

闻以秋那边情绪很崩溃，“安安姐，我已经很努力，可一想到你，我就觉得自卑。我们为什么差距这样大？”

傅安安不明白她指的是她们之间哪一方面的差距，论出身，傅安安并不比她高多少。

也不知道她这几天做了多少挣扎，把自己折磨成这样。同为女人，傅安安心里泛起一丝同情。

傅安安带着点安慰的口吻，“我从前也觉得自卑，可人总会成长，只要你肯努力。”

闻以秋那边顿了顿，“可成长的过程太痛苦了，我每天压力好大，你知道那种患得患失的感觉吗？你住院那天，栩远说留下陪你，可那天晚上他是去你家里过的夜对不对？还有温泉那次，你就坐在他的怀里，你们靠的那么近……”

傅安安忍不住打断，“以秋，并不是你想的那样。”

闻以秋，“安安姐，我没有怪你的意思，我只能说是我自己太弱了，是我配不上栩远，勉强跟他站在一起，也会被他狠狠甩远。我……我不想活得像你那样累，蹉跎了青春，也没能迎来美满的结局。”

傅安安握着手机的手用了下力，又听闻以秋说：“安安姐，我不是想中伤你，只是……这是我的心里话。”

傅安安喉咙紧了一下，“每个人看待事情的角度不同，你有这样的想法也无可厚非。”

闻以秋艰涩开口，“所以，出国深造是对我最好的选择对吗。”

傅安安没反驳，“你可以这样认为。”

隔日，傅安安回到公司上班时，闻以秋的工位果然空了，她的东西也全部清空。

秘书办的周蔷把闻以秋离职资料交给傅安安，上面的每一项填写的都很全面，最后是纪栩远的签字。

不知道他们最后是如何沟通的，纪栩远真的就这样放闻以秋走？

那天的电话里，傅安安明明听出闻以秋的纠结和不甘。傅安安听得出来，她只是表面的放弃，她在试探傅安安的态度。

傅安安这次回公司，感觉大家做事都小心翼翼，气氛压抑，周特助跟着纪栩远忙得脚不沾地。纪栩远是一贯的沉稳冷肃，倒是看不出多少异样的神情。

傅安安在办公时听见外面的两个小秘书讨论。

周蔷抱怨，“都连续加班四天了，你看我这大眼袋，你今晚还加班吗？”

张琪说：“各部门大佬都跟着纪总加班，你在纪总眼皮底下要早走吗？不怕雷砸到自己身上。”

周蔷说：“我倒没觉得纪总有多在意，闻以秋填完离职资料就走了，你不知道我那天拿着离职资料去找纪总签字时有多紧张，生怕他把资料摔在我脸上。结果，他只是淡淡看一眼就把字签上了。”

张琪压低声音，“纪总怎么会在我们面前暴露情绪，但是你看，男人一旦感情受挫，工作上就格外卖力。像纪总这样的男人，一定是越在意就越表现的很平静。”

话音才落，张琪一抬眸就撞到傅安安的眼睛。

傅安安面色常常，“今天大家都不必加班，早点回去。”

言罢，几个小秘书才有丝丝窃喜，她们连日加班，确实都熬不住。

等傅安安再次从办公室出来时，只有张琪还没有走。

傅安安揶揄，“怎么还不走，真要跟着纪总加班到深夜？”

张琪踌躇道：“我这里还有一份文件需要纪总签字，纪总一直在会议室开会。”

傅安安问：“什么文件，拿给我看看。”

张琪把文件交给傅安安，看着她一页页翻看，面露惭愧的说：“安安姐，我们刚刚在办公室里讨论闻以秋，你不会介意吧。”

傅安安随口提了句：“以秋现在怎么样？”

张琪见傅安安主动提及闻以秋，觉得傅安安对之前的那段感情或许真的已经不在意，刚刚心里那股惴惴也就消散了。

张琪点开手机给傅安安看，“以秋今天发了一条朋友圈。”

傅安安是看不到闻以秋朋友圈的，倒是通过周蔷手机，看见闻以秋发了一条：爱曾经来过。配了一张飞机飞过天空的照片。

傅安安没表态，把文件和好，“你先下班，文件我这一会儿去找纪总签字。”

会议室。

满身戾气的纪栩远，正在训公司一个高管，大气都不敢喘。

纪栩远把那一叠文件砸在高管身上，“徐总在公司做了快十年了吧，这么简单的事需要我手把手教？你自己看你提交上来的是什么东西！”

“皓远的每一个项目，不管大小，都要一视同仁认真对待，你就拿这样的东西糊弄我？”

徐总四十多岁，战战兢兢的。纪栩远扯了扯领带，曲指敲在桌子上，“限你们部门三天时间，务必重新做好让我满意的策划案，否则你先卷铺盖走人！”

徐总脸涨得通红，“是，是，纪总。”

纪栩远烦躁的扯下领带扔给周特助，离开会议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