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
桑茯苓缓缓醒来,看着眼前不太熟悉的“天花板”愣了好一阵,才后知后觉回想起自己目前的处境。
是了,她死了,然后又魂穿重生了。
替身旁的小元宝拢好了被,她坐起身,抬头看向窗户口才发现外面才刚刚有一丝丝朦胧的光,伸出手也只能隐约看见五指的形状。
元山佑怎么这么早就起了?
该不会……
她脑海里突然想起他昨晚偷偷自己一个人处理伤口的画面,心中顿时一个激灵,那个笨蛋莫不是伤口感染了发疼又自己一个人躲起来承受了?
这样一寻思,她急忙下了床,匆匆打开门才发现自己心中紧张的那人正站在院子里。
昨儿个打到的那头野猪被他拖到了院中间,身上的毛皮已经被他处理干净,这会儿正握着刀像是预备开膛。
“需要帮忙吗?”
她下意识地问道。
解剖她在行啊。
大概是没有想到会突然有人出声,元山佑震了下,这才回过头来,“你怎么起了?”
“醒了就起了。”桑茯苓回答得不甚在意,她现在更关心眼前这头野猪,毕竟这可是他们今天甚至是未来好几天的重要粮食来源了,“你平常都是自己宰杀?”
“嗯。”
元山佑低低地应了一声。
“那……等等,你受了伤,不能……”
桑茯苓眼睛扫向他的腹部,这么整他腹部的伤非裂开不可,她可不想再替他缝第二次。
元山佑却打断了她的话:
“不要紧,已经好了。”
好个大头鬼啊。
桑茯苓暗暗翻了个白眼,他以为他是什么?海星吗?能细胞分裂肢体再生?那样的伤口一个晚上怎么可能愈合?
“真的好了。”
似是察觉到她不信,元山佑再次道。
“好啊,你向我证明你的伤口没事了,我就依你。”
桑茯苓挑了眉,道。
“证明?”
元山佑愣了愣,这要怎么证明?
“咯,”桑茯苓指了指他脚边还没来得及开膛的野猪,道,“你能双手将它抬起,伤口还不渗血,我就相信你。”
元山佑看了她一眼,闷不吭声地放下手中的刀,弯腰一个用力就将野猪托举而起,然后还在院子里走了几步。
神态自若,步伐稳健。
看似竟好像真的没有问题。
桑茯苓不信,她走过去撩起他的衣摆就欲检查。
元山佑身体一颤,下意识就想要退开,桑茯苓一把拍向他的腰,警告道:
“别动。”
元山佑又是一颤,却不敢再动,只能任由着她动作。
像是不能相信仅只用了一个晚上他的伤口就能恢复得这么好,她检查得很是仔细,甚至将他腰间的缠带都解开了。
元山佑涨红了脸,眼睁睁地看着她趴在自己的腰间,双眼定定地看着他的腹部,微凉的手指时不时轻滑过他的肌肤。
忽而她的身体又往前凑了几分,他甚至能清晰地感觉到她鼻尖温热的气息轻轻扫过,热热的,痒痒的,顿时引起一阵酥麻。
身体一绷,元山佑吓得一把推开她,急急地往后退了几步。
“你干什么?”
突然被推开的桑茯苓显然有些反应不过来,抬起头茫然地看过来。
却见元山佑背对着她,双手紧握成拳垂在身侧,身体有些僵直。
似乎隐约还能听见他略略粗重的呼吸声。
该死!肯定是伤口裂开了!
她就说怎么可能好得这么快!
桑茯苓一惊,急忙上前一把拽住他的胳膊欲将他转过来,“快,让我……”
不想她的手指才刚触碰到他的身体便被他一把甩开。
“你……”
桑茯苓顿时一阵气结,正想发怒抬头就看见元山佑一张脸涨得通红,他紧咬着牙关,甚至连眼角都有些泛红的样子。
明显不寻常。
她一愣,还不等她反应过来,元山佑像是察觉到了她的视线猛地又背过身去。
这个笨蛋!
桑茯苓暗暗咬牙,再不管他什么态度,一把抓住他的手,沉声警告:
“如果你再敢拒绝,我就打得连你娘都不认识!”
元山佑狠狠一颤,下意识就想甩开手腕上的手,但犹在耳边的警告却又让他不敢再乱动。
只能绷紧了身体,倔强地背着身体。
“转过来。”
桑茯苓再次沉声道。
元山佑震了震,依旧没动。
桑茯苓眸色沉了沉,再次道:
“不要再让我重复第三次,转过来。”
这次元山佑却像是铁了心了要同她作对一般,就是不动。
桑茯苓气得脑门突突直跳,她手下一个用力扯着他的胳膊一把将他拽了过来,“你这是在闹什么别扭!?让我看看你的伤……”
话未完便戛然而止。
她愣愣地看着他伤口下方几寸处微微的凸起,一时间有些反应不过来。
那是……
元山佑一脸窘迫,脸色愈发涨红,他微侧了下身子似想避开桑茯苓的视线。
但从侧面的角度看过去,那处……好像愈发明显了……
后知后觉终于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的桑茯苓顿时囧了,她猛地背过身去,脸颊一阵发烫,方才的气势也顿时蔫儿了。
她哪里知道他会是这种情况?
她明明什么都没做,只是看了几眼……好吧,还摸了几下……
但她只是想要检查他的伤口而已,哪里知道这样他也能起反应?
真是!
亏得她还担心他的伤口是不是裂开了,他倒好,生龙活虎的……
不过,这也从某种程度上证明了他身上的伤确实恢复得很好,好到简直不用寻常……
“你……你赶紧处理了,我、我去看看小宝醒了没有。”
仓惶地丢下这句话,桑茯苓几乎是逃也般地回了屋。
这会儿的小元宝还睡得香甜甜呢,自然是不会醒,她不过是找个借口进屋避一阵。
但回屋里后她又后知后觉地想,万一……他要那啥……她都把里屋给占了,他怎么……那啥?
想到这些,桑茯苓又是一阵脸红发热,她连忙摇了摇头,甩开那些念头:
“算了,管他的呢……”
又不是她的错。
桑茯苓显然忘了,元山佑会那样完全就是因为她的缘故,她更忘了男人的身体在晨间都是敏感的。
所以说,这件事情从头到尾就是她的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