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今宜没想到,她还没找麻烦,麻烦迎头就来了。
曹闯奸诈又得意的看着她,像是在看一条准备摇尾乞怜的狗。
见温今宜走过来,他抢先道,“哟,这不是温大小姐吗?怎么,想买水囊?”
“真是不巧了,水囊没几个了,不过你要是肯跪在我脚边学几声狗叫,我可以考虑卖你一个我用过的。”
“丑话说在前头……”
温今宜嗤笑道,“你知道自己长得丑就行了,丑人自然说丑话。”
“你个贱人,落在我手里还敢尖嘴薄舌?你找死!”曹闯目眦欲裂。
他亲哥就是因为去抄家,回来就病倒了!
还被人废了子孙家室,绝对是温家人动的手脚。
温家人如今落在他手里,他势必要狠狠地折磨他们。
不止如此。
想起那位的吩咐,曹闯目光越发恶毒。
“给你机会,你别不识好歹!想要水囊就跪下来,给我狗叫!”
“怎么狗叫?像你一样吗?”温今宜皮笑肉不笑,字字句句都戳在曹闯的肺管子上。
看样子曹闯是要为难到底,从他这里找不到任何突破口。
温今宜临走时,瞥了眼几个官差推着的板车。
四辆板车上堆放着这几天的物资。
温今宜故意凑近走,趁人不备时从指尖洒下接近透明的粉末。
那可是她本来打算给辰王妃用的,没想到在这便宜了曹闯等人。
反正队伍里基本都是敌人,她不会心慈手软!
与其让别人主动出手害她,倒不如她先发制人。
就当做,让他们见识一下社会毒打吧。
温今宜的小动作没人注意到。
曹闯看着她走开,眼珠子都要瞪出来,肺管子都要气炸了。
“该死的温家余孽,我一定要折磨死你们!”
曹闯骂骂咧咧的抬脚,猛地一踢,“嗷!”
钝痛传来,曹闯眼前一黑,捂着脚原地发疯。
没整到温今宜,倒是害惨了自己,曹闯心里都快呕血了。
官差那边的混乱,并没有影响到温今宜,她左思右想又叫来书婳,同样的动作在包袱里掏。
不大一会儿,拿出三个水囊。
里面装着化了补元丸的水。
补元丸可以补充精力,消除疲劳,滋养身体心脉,一定程度上也可以强身健体。
味道还是甘甜的。
不理会书婳目瞪口呆的表情,温今宜径直走向宋姝言和谢婉宁,“娘,大嫂,你们和小宝共用一个可以吗?”
宋姝言诧异道,“阿扶,曹闯肯卖水囊给咱们?”
太阳不会是打西边出来了吧?
看来宋姝言是知道曹闯的背景。
温今宜笑道,“咱不用他们的破东西,这是书婳准备的。”
谢婉宁迟疑片刻,清冷的面容透出几分谢意,发自内心道,“多谢小姑子。”
她们大人尚且忍受不住,更何况才两岁多的温小宝。
温小宝不敢哭闹,看到姑姑更是害怕的缩了缩脖子。
温今宜嘴角抽了抽,原主的恶毒形象怎么那么深\入人心?
谣言的力量还是太恐怖了。
刚走到祈砚舟身边,他笑意不达眼底,“夫人不会是想跟我共用同一个水囊吧?难道夫人不怕我身上的脏病过给你?”
原主确实当面羞辱过祈砚舟的病弱体质。
温今宜面不改色道:“我倒是没意见,如今大家都是罪犯,要认清楚形势,我们甚至比庶民还低一等,哪有资格挑三拣四的?”
“而且,你的病又不会传染,不管你信不信,从前我那么对你,都是被人挑拨利用了,你应该知道,皇宫里有些人就是想用尽一切手段,把你踩入泥里。”
“直到我爹出事,我才醒悟过来,发现我以前太不是人了,错信小人,祈砚舟,我郑重跟你道歉,对不起。”
心脏仿佛被什么东西猛的撞了一下,又酸又涩,伴随着微微的疼。
陌生的感觉让祈砚舟心跳紊乱,眸色黯淡,“莫名其妙说这些,你又想做什么?”
这个恶女变得越来越陌生奇怪了。
他一定不能掉以轻心。
“没事,你现在不信我很正常,我会用行动证明。”
“水囊拿着,”温今宜一把塞到他手里,“水里我加了点药,对你身体和伤势都有好处。”
“喝完了再找我。”
“我不求你马上原谅我,但求这一路我们相安无事,最好互相帮扶,毕竟你也看到了,四周不是狼就是虎。”
温今宜都忘了有多久没有掏心掏肺的打直球了。
面对祈砚舟这种被折磨到心理扭曲的人,自然不能欲擒故纵的打迂回战。
就是要横冲直撞,说再多不如直接做给他看。
莫名的,祈砚舟没有一点防备的喝了口水。
已经做好被毒死的准备。
下一刻入喉的甘甜让他微怔。
确实有几分药味。
但他竟奇怪的没有排斥。
“给你。”祈砚舟随手将水囊丢给她。
温今宜拒绝,“你自己拿着吧,我跟书婳用一个就行。”
祈砚舟微讶,垂下眼眸。
不管这恶女想演戏,还是别有用心,这番话和行为都让他感到意外。
他突然很想撕下她的脸皮,窥探她的真正目的。
刚转身,温今宜忽然感到背后一凉。
暗骂喵了个咪的,这大反派又在歪歪什么?
对他好他都想要人的小命?
果然心理扭曲是个病!
喝了水,温家人赶路更加轻松了,脚步轻盈。
宋姝言和谢婉宁感觉神清气爽,浑身疲累悄然间消失,四肢都充满了力量。
“阿宁,你说是不是老爷和樾儿他们在天有灵,默默的守护着我们?”宋姝言眼里又蓄满泪,悲伤挥之不去。
谢婉宁喉间发硬,“娘,你别太伤心,虽然家里遭此大难,但我们要往前看,阿扶她……都变得懂事了不少,我们更要坚强,不要拖她后退,成为累赘。”
“你说得对,只是我忍不住想起老爷他们,他们就好像还住在我脑子里,时不时出现在眼前。”
话音刚落,宋元良拖着沉甸甸的步子走过来,舔了舔干裂的嘴唇,“宋姝言,把你们的水囊给我,宋家遭你们牵连,你们总不能一点愧疚之心都没有吧?”
“这一路上,你们都要想办法弥补我们和爹,否则你就是忤逆不孝,大逆不道!”
说着,宋元良直接就上手,眼冒绿光盯着水囊,活像饿惨了的鬣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