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话里暗含警告！
我妈好像瞬间被下了哑药，不吭声了。
涛涛落水彻底刺激了程文静，她抱着涛涛，一秒都不想多待，拉着苏扬就返城了。
他们一走，很多客人也都走了。
王海华浑身都湿了，我妈去找了一身我爸的衣服给他换。
我总觉得有哪里不对，但一时又琢磨不透。
院子里，帮忙的邻居在收拾碗筷。
薛湛要走了，他有些舍不得把我给沁沁。
“要不让我把圆圆带回去玩几天吧，我家有好几只猫呢，它去了也不孤单，它们还挺想它的。”
是吗？我不信。
那几只猫是想我？还是想欺负我？
沁沁当然也不肯，一把就将我抱了过去，生怕他强行带走。
薛湛笑了，临走前和沁沁互加了微信，让她有事找他。
沁沁抱着我站在院子外的石墩上，目前薛湛和一群同学走远。
一场热闹转眼间就散。
我看了看四周，没看到我爸。
王海华换了衣服出来了，我爸的裤子他穿着有些短，只能勉强凑合。
他带着沁沁准备走的时候，喊了我妈一声。正在收拾忙活的我妈答得十分响亮，还赶紧走过来相送，跟之前的态度天差地别。
车子停在村头，需要步行过去。沁沁抱着我走了一段，我趴在他的肩膀上回望。
我突然看到了我爸。
他站在院子外面，正望着我们离开的方向。
有时候我想，我爸他可能并不真的糊涂。
回去的车上，沁沁不满地说：“爸，你今天干嘛要救那个小屁孩儿，他那么讨厌，就该给他点儿教训。”
“不能这么说。”王海华一本正经，“他毕竟是你舅舅的孩子，是你弟弟，当时那么危险，怎么可能见死不救？”
沁沁吐了吐舌头，转而想到什么，又一脸崇拜。
“话说爸你可真厉害，游泳游得好快。”
王海华笑了笑。
游泳？
我的头皮瞬间一麻。
像是有什么东西狠狠击中了我的后脑勺，脑子里嗡嗡作响。
先前我一直觉得有哪里不对，现在我知道不对在什么地方了。
王海华根本不会游泳。
就在今年夏天，我们带着沁沁去漂流，他不小心掉进水里，还是工作人员把他拉上来的。
他当时还说，有机会一定要去学游泳，关键时刻能自保，还能保护我们。
可是他今天游得那么好，根本不像他之前掉进水里那个慌慌张张的样子。
难道……
我的心里冒出一个荒谬又可怕的想法。
难道他不是王海华？
这个念头一冒出来，我仿若瞬间坠入冰窟，冷得直哆嗦。
会吗？可能吗？
趴在沁沁的怀里，我偷偷观察正在开车的王海华。
这张脸分明就是他，就连手上的戒指也是一模一样的。
可确实有好几次，我在他的身上感受到了不一样的气息。
等等，他的额角怎么有条疤？
不长，很浅，不注意看就看不出来。
可是，以前明明没有啊，而且这疤显然不是新的。
是我以前没注意？
还是眼前的王海华已不是王海华？
如果他不是王海华，那么他又是谁？真正的王海华又去了哪里？
是从哪一刻起，他成了假的？他的目的又是什么？杀我的是真的他还是假的他？
心里瞬间冒出一连串的疑问，恐惧像潮水般汹涌，丝毫不压于被杀害当晚。
震惊、恐慌，无助……
这一切太玄幻了，我根本不敢深想，如果假设成立，好多事情将被颠覆。
不，不要心急，要冷静。
不排除他背着我偷偷学了游泳，也不排除他之前不会游泳是装的。
如果他真是假的，早晚有一天会露出马脚的。
车子在盘山公路上缓慢行驶，沁沁耷着眼皮，像是困了。
王海华看了她一眼，状似随意地问：“昨天晚上没睡好？”
“还行。”沁沁撑了撑眼皮。
“你昨晚半夜下楼了吗？”
我心里一紧。
一定是今天的半根手指引起了王海华的怀疑。
因为馅儿是他剁的，包子是他包的，他自己非常谨慎，不可能出现这么大的失误。
他怀疑有人做了手脚。
家里只有两个人，他的第一个怀疑对象自然是沁沁。
“没有啊，昨天晚上都没有电，我回来就睡了，一直到天亮，怎么了？”沁沁被问得有些懵。
“没什么，就是昨天半夜听到动静，还以为你下楼了，可能是老鼠吧。”说到这里，王海华突然看了我一眼。
对上他的视线，我不敢慌张，做出一副软萌娇憨的姿态。
他很快移开了视线。
就算再精明，他恐怕也很难想到，我会住进团团的身体里。
如果他真的相信有灵魂，恐怕就不敢做出那么多十恶不赦的事了。
到家的时候，柳虹和几个女人坐在她家门口织毛衣。
看见王海华回来，柳虹眼睛都亮了。
“王哥，你有一个快递，因为你家门关着，所以就先放在我们这边了。”
王海华停好车，就把快递拿了过来。
“买的什么呀？”柳虹好奇地凑过来看。
王海华倒也没藏着掖着，大大方方把快递拆了。
是一个按摩枕。
前不久，他说我成天对着电脑久坐，对颈椎不好，说要给我买个按摩枕。
“哟，这是给苏晓买的吧，王哥对苏晓可真好。”柳虹的语气里透着一股子酸味儿。
是啊，我也觉得那时候的王海华十分体贴。
可是为什么一个人可以变得那么快？
难道真的换了人？
王海华一副低落的表情：“她可能用不上了。”
“为什么？”柳虹忙问。
“没什么。”
他现在已经不用装情深了，今天的寿宴上，我跟人跑了的谣言已经传出去了，他现在的流程走到开始装受伤了。
坐在柳虹家门前的几个女人已经小声的议论了起来。
街上也有从我妈那个村出来的人，所谓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根本不需要王海华多做解释，要不了多久，整条街都会知道。
第二天，王海华接到了苏扬的电话，我爸病倒了。
昨天还好好的，今天怎么就病倒了？
回想我爸昨天的举动，是有些不正常。但他一贯有些神志不清，他的不正常根本无人在意。
可他在我走到他面前的时候，叫了一声晓晓。
难道他能看见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