视线处,季厉臣穿着灰色的衬衫,袖口挽起跟季老爷子同行。
目光在空间交汇,季厉臣英俊贵气不减分毫,就算看到她目光也没有半分停留,继续跟季老爷子说公事。
可阮宁却呆滞了两秒,才缓缓垂下头。
按照年龄辈分五房应该坐在最末,但是季厉臣是季老爷子看好的继承人,季氏集团的总裁,所以他的位子在季老爷子的右手边。
阮宁站的地方刚好在他斜对面,明明他没有看她,可她仍然觉得坐立难安。
开席后,大家随意了些。
季老爷子看了季厉臣一眼,嗓音苍老不失威严,字字落地有声,“集团的事情你是游刃有余,但是身边还缺个人照顾。”
闻言,阮宁心头一紧,隐晦看向季厉臣。
季厉臣眉骨轻抬,语调随意玩笑,“我自己是不成了,还得麻烦家里人帮我找找。”
“呵呵呵,厉臣哪里用我们找,恐怕是挑都挑不过来了吧。远的不说,盛家大小姐可是等你好几年了。”
季老爷子一共四儿一女,说话的是二姑季茹玉。
她说完,季老爷子也点了头,“盛家那边也跟我说过多次了,那就找个时间把事情办了吧。”
后面的话阮宁已经听不见了,她那颗刚因为许泽洋的事情死灰复燃的情愫,随着这几句话,再次熄灭。
……
季老爷子没留多久就叫季厉臣跟季如海去书房谈公事去了,宴席也临近结束。
就在阮宁松了口气,觉得可以离开时,主位响起一道年迈的女声,“连婉仪呢?今天如海都回来了,她怎么没来!”
季老夫人是冲着阮宁的方向发难的,她不得不走出来。
“我妈妈她身体不舒服,所以我今天替她过来了。”
“不舒服?”
季老夫人年近七旬,一头银发盘在脑后,浑浊的眼珠从下耷的眼皮中瞪出来,褶皱的沟壑像是活过来一般竖立,“我看是如海回来,她有了靠山吧!”
阮宁试图解释,“妈妈是真的不舒服,她下午在厨房干了一下午活,然后……”
“够了!怎么全家上下都好好的,只她一个三天两头犯毛病!她嫁给如海天天养尊处优,这点活儿能把她累死吗!”
不等阮宁说话,季雪凝就到季老夫人身后给她捶背,故意道,“奶奶,您快别骂她了,回头搞不好她给你告到爸爸那,爸爸又该骂人了。”
“什么?她们还敢告你的状?反了天了!”
“去把连婉仪叫过来!我倒要看看她病的有多严重!”
“可是我妈妈……”
一句话没说完就被季雪凝打断,“奶奶说话你还想犟嘴?还不快去!”
不得已,阮宁只能出去。
刚离开餐厅,她的眼眶就湿了。
她无比懊恼自己非要让妈妈回去,如果季老夫人要罚妈妈,那她岂不是害了妈妈。
她想去找季如海帮妈妈说说话,绕到了书房附近,刚要靠近就被管家呵斥了。
“阮小姐,这里是老爷子书房,外人不能靠近!”
阮宁只能走开。
她不知道季如海什么时候才能出来,更怕季老夫人等烦了会派人去北苑抓人。
就在她在六神无主时,忽然看到季厉臣从书房出来。
此刻她也顾不得其他,追了过去。
“小叔…”
季厉臣垂眼看着拦住自己的女人,薄唇微勾,点点头,“侄女。”
他语气如常,如果忽略两人的关系,只是普通的招呼而已。
阮宁想到她前些日子硬气的跟他结束,再想想自己接下来要说的话,心里没底。
但为了妈妈,只能硬着头皮道,“小叔能不能借一步说话。”
季厉臣抬腕轻慢的扫了一眼手表,“我还有事。”
阮宁再开口带了两分哀求,“求您了小叔,不会占用您太多时间的,就到那边树后好不好?”
这会儿天已经黑了,主院的都是百年老树,倒也隐蔽。
在她快急哭了的时候,季厉臣才道了声“好”。
树后
阮宁三言两语把事情说了,“老夫人现在叫我妈妈过去,如果她过去一定会受罚的。”
“你猜的很对。”
季厉臣顿了下,慢条斯理的笑开,“可是这跟我又有什么关系呢?”
阮宁哽住,是啊,原来季厉臣愿意帮她,是因为她跟他的那层关系,可是现在……
顾不得羞耻,她拿起季厉臣的手放在自己柔嫩的身体上,“小叔,帮帮我,我今晚跟你去南苑。”
“呵。”
一声轻笑,季厉臣顺着她的曲线往上,“你以为你还是十九岁?”
长指在她心口上点了点,“你这具身体哪里我没玩过?你是哪来的底气,让你觉得我会因为一夜,满足你的要求?嗯?”
“我……”
正在阮宁绞尽脑汁时,远处有交谈声传过来。
“五爷?”
“看见五爷了吗,老爷子还有事找五爷。”
“刚还看见了,怎么这会儿不见了。”
“……”
季厉臣目光掠过阮宁惊慌的脸,“如果你没别的筹码,那这场谈判就可以结束了。”
眼看他真的要离开,阮宁直接从背后抱住了他,“小叔,你还没试过,在…外面……”
“嗯-”
一声闷哼,阮宁被抵在了树上。
季厉臣的身材是那种刚好的强劲,不会太过夸张的壮硕,但手臂里绷着的肌理却极具压迫,尤其是在此刻。
他垂眼看着被自己完全罩在身下的阮宁,轻笑一声,撑着她头顶附身,“这主院的都是你的长辈,你却在外面勾引小叔,还说你不骚?”
阮宁被说的难堪,眼窝盈盈一汪子泪,满眼祈求,可怜又勾人。
“小叔,求你。”
季厉臣眸光黯了黯,接了她一滴泪,更紧密的压着她,凑在她耳边低语,“我教没教过你,求人的时候别掉眼泪,不仅激不起对方的同情心,只会让人更想弄你。”
呼吸相闻的距离,略显轻薄的话滚着热气熏红了阮宁的脸。
可是想到连婉仪,阮宁只能顺从的仰起头,闭上了眼睛。
烟草味寸寸浸染女孩年轻的身体。
西裤的面料跟白色的连衣裙摩挲到了一处,又被沙沙作响的树叶掩盖。
月影西移。
突然,不远处响起了管家的问好声。
“先生。”
听到是季如海,阮宁抵住季厉臣的胸口,拼命摇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