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厉臣定定看了阮宁几秒，语调不辨喜怒，“条件是放了许泽洋？”
“是。”
得到肯定的答案季厉臣冷笑一声，“想不到你为你那小男友居然愿意付出到这个地步。”
阮宁已经不想再解释，索性认了，“对，为了他我什么都愿意做！”
季厉臣眼中凝着暗流，就在阮宁以为他要发怒时，他突兀的笑了。
猛地捏起她的下巴，目光顺着她细嫩的颈往下打量，“在学校里都敢脱衣服，阮宁，你现在可真够骚的。”
直白刺耳的话叫她难堪至极，两楼之间卷着的冷风扑的她没穿上衣的身体发颤，不自觉抬手环住自己。
“放下。”
命令的口吻。
阮宁身体一颤，僵硬的放下了手。
男人的目光直白又轻佻，像是在打量一件物品。
在她几乎承受不住时，他才不紧不慢道，“想演坏女孩是吧？这种程度可不够。”
男人的手压着她肩膀，暧昧的摩挲，“晚上去燎日，演的好，我就放过你的小男友。”
“……”
季厉臣走后，阮宁脱力似的靠住了墙，缓了几秒，才蹲下捡起地上的上衣。
凉透的衣服穿在身上非但没有暖意，反而冷的她发抖。
她知道，季厉臣是要让她如他先前说的那般，跪地向他认错。
可即便是如此，这趟她也不得不去。
许泽洋的事情叫她明白，对于季厉臣，她是逃不开的，想要离开，就只有面对这一条路。
-
晚上9点。
京城褪去了白日的快节奏，霓虹透出几分夜晚的慵懒，城市的夜生活缓缓拉开序幕。
「燎日」，京城上流最常去的销金窟。
阮宁之前只听过这个名字，却是第一次到这种地方来。
近六十层的大楼兜头压下，在门外的一众豪车里，坐出租车来的她毫无存在感。
刚到门口就被拦下了，“小姐，请问您有预约么？”
阮宁愣了下，“还需要预约的吗？”
保安打量了下阮宁毫无logo品牌的衣服，面上多了两分傲慢鄙夷，“小姐我们燎日不是谁都能进的，你如果钓凯子可以去背街那几家洗头房碰碰运气。”
阮宁刚出校门，哪里受得住这种讽刺，脸“腾”的一下就红了，“你怎么能这么讲话，我是来找人的。”
闻言保安直接嘲笑出声，“来这的都这么说，你想装也不知道换个台词。”
说完他转头对着其他保安道，“她说自己来找人的，你们信吗？”
“哈哈，找人，找床还差不多。”
粗鄙露骨的话让阮宁难堪至极，是她从未踏足过的另一个世界，眼看周围的人都往这边看，她只能退到一边去给季厉臣打电话。
打了两个才通她深吸一口气，“我到了，但是我进不去…”
“不是翅膀硬了想靠自己么，那就自己想办法。”
听着对面的“嘟嘟”音，阮宁无比想掉头离开。
可是现实告诉她，她如果走了，不仅许泽洋的命没了，她跟她妈妈也不会好过。
就在她不知如何是好时，肩膀被人拍了下。
纪蓝雨惊讶，“宁宁？”
阮宁看到浓妆艳抹的纪蓝雨也是一懵，“蓝雨？你怎么在这？”
片刻后，阮宁得知纪蓝雨一直在燎日做兼职。
想到自己居然一点都不了解自己的好朋友，阮宁有些愧疚，“我居然不知道。”
纪蓝雨随意笑了笑，“你不常在学校住，不知道也正常。你要想进去玩我带你进去，不过你得换个衣服走后门。”
阮宁忙不迭答应了。
纪蓝雨带阮宁去后面员工宿舍换了一套黑色紧身裙。
在纪蓝雨帮她化妆的时候，阮宁犹豫着道，“蓝雨你在这工作，是不是缺钱啊？”
“缺啊，谁会不缺钱呢？”
“我这还有一点，要不……”
“说什么傻话呢。”纪蓝雨白了她一眼，“我干嘛放着那些公子哥的钱不要要你的？放心，老娘我可是卖艺不卖身，专业薅羊毛一百年。”
画完口红，纪蓝雨拍了拍手，“好了。”
她给阮宁画的是纯欲妆，阮宁本就生的跟朵花似的，此刻被化妆品勾勒出颜色，清纯妩媚，饱满的唇点上一点玻璃唇釉，诱人采撷。
纪蓝雨都看住了，“阮宁你一会儿千万别乱跑，要不我怕你骨头都不剩。”
阮宁看着镜中有些陌生的自己，拉了拉黑裙的肩带，“这件会不会太露了。”
“这还露？是你身材太好了。”
“我上班要迟到了，我们快进去吧。”
纪蓝雨要上班，嘱咐阮宁别乱跑等她下班就匆匆忙忙走了。
阮宁看纪蓝雨走了，才向人打听季厉臣在哪。
-
燎日顶层。
几张牌被摔到牌桌上，男人一扯领带，“不是厉臣赢，就是蒋行赢，还行不行了。”
蒋行撒开牌，一脚揣在抱怨的男人身上，“老子我名里带行，你说我行不行？”
“你他妈再踢一个！”
纵然是豪门，也分三六九等，能坐在这个局上的，都是金字塔尖的人物。
被踹的是京城有名的阔少盛天泽，两人没厮打两下他就骂骂咧咧，“蒋行你个莽夫！下手太他妈黑了……”
蒋行甩甩手，“你也该练练了。”
“我能跟你个部队出来的莽夫比！”
蒋行解决了盛天泽回头瞧见季厉臣在抽烟，抬手管身后伺候局的美女也要了根。
“怎么，季五爷今天瞧着心情不好？”
季厉臣眉眼懒散，“你要改行当陪聊？”
蒋行幸灾乐祸，“还真叫我猜对了？谁能惹你季五爷不痛快，快把她叫来，我今儿非敬她一杯不可。”
季厉臣眸光微动。
本以为阮宁进不来会再给他打电话求情。这么久了阮宁都没动静，倒是叫他有些意外。
正说着，外面忽然有人敲门。
经理点头哈腰的进来，“季五爷，外面有个女孩说是来找您的，让她进来吗？”
不等季厉臣开口，蒋行就乐不可支，“找五爷的？快带进来。”
门外。
阮宁第一次来这种地方，十分的局促不安。
听到经理说自己能进去了，她拉了拉裙摆，鼓足勇气走了进去。
“小……”
小叔两个字还没说出来，就被屋内的哄堂笑声打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