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开...放开我...”
桑蜜渐渐没了力气,连声音也低不可闻。
凶性上头的野兽怎么会放过到嘴的猎物?
他分不清快意和怒意哪一个更多,单手掐着她的下巴,啃咬她的皮肤,渗出的血和他口中的血纠缠在一起,不分彼此。
她说不出话,泪落得更凶。
许久,他才抬起头,冷笑着说:“这不就是你要的吗?”
“不...”
“你不是想要孩子吗?我给你!”他眼中半是疯癫,半是讥诮,“但今日之后,你们别想再从我这里得到一分钱!”
桑蜜哭着解释:“不...不是的,这件事我不知道,我不知道她们会给你下药...”
“你以为我会相信?”
“我真是的不知道,谨意,请你相信我。”
她也是才想明白这件事的。
之前母亲就提过,让桑韵代替她给时谨意生个孩子,她一直不同意,所以她们就设计了这一出。
先用她的名义将时谨意骗来桑家,然后再给他下药,把他送进桑韵的房间里,等生米煮成了熟饭,他也只能咽下这个哑巴亏。
而桑家多了一个拿捏时谨意的把柄,要是运气好,让桑韵怀上了,看在孩子的份上,时家也不会对桑家见死不救。
桑蜜急着给他解释来龙去脉,但时谨意压根不相信。
时谨意将她扯起来,乌黑的发贴上他的,微凉。
当初娶她的时候,他就给了桑家十个亿,婚后三年,桑家每每都打着她的名号找他要钱,要是给得迟了,宋安真还会闹到公司去。
这让他不得不怀疑,桑蜜嫁给他,是不是就是为了他的钱?
他的耐心早已耗尽,也不愿意再纵容下去了。
时谨意冷冷的说道:“桑蜜,我从来就没有相信过你。”
桑蜜如遭雷击。
他说他从没相信过她?
三年的朝昔相伴,她从没奢望过他的爱,原来...就连信任,他也没有给过她吗?
心中堵着的那口气在刹那间泄了下去,她倒在床上,泪已经流干了。
错是母亲和姐姐犯下的,但她也姓桑,理应她来偿还。
像似一汪水,被撞碎四散,凝聚之后,再一次被撞碎。
午夜,时钟指向一点。
桑亦结束应酬,回到家中。
家里安静得出奇,只有门口的一盏灯倒映出他的影子。
进门后,守夜的佣人前来迎接,神色间略有不自然,似乎想说什么,又欲言又止。
桑亦一边往楼上走,一边问:“怎么了?”
佣人得过宋安真的吩咐,不敢说实话,支支吾吾的:“时总来了,现在...歇在二小姐房里。”
时桑两家虽说联姻,但时谨意本人和桑家来往不多,每次过年过节,他也不陪桑蜜回来,今天这是怎么了,竟然留宿在这里?
桑亦心中惊奇,脚步停顿,抬眼朝楼上看去。
楼上留了几盏夜灯,寂静的夜里,偶有几声异响传来。
桑亦缓步上楼,在桑蜜的门口停下。
按理说,他作为家中主人,理应和时谨意打个招呼,但今天实在太晚了,贸然敲门也不妥当。
他正准备离开,忽然听见一声细响的传来。
桑亦眉目一变,侧眸看向紧闭的房门。
他没有听错,声音就是桑蜜的房间里传出来的,隐隐约约,听不太清楚,但仔细分辨的话,还是能听出一些。
脸上忽然失了血色,桑亦握紧拳头。
他们已经是夫妻了,自己有什么资格管呢?而且她不是没向自己求助过,可他又是怎么说的呢?
他亲眼看着那双明亮的双眸归于死寂,始作俑者也有他的一份不是吗?
桑亦狠狠地扭回了头,神色晦暗,大步离开了。
第二天一早,宋安真和桑韵由于心虚,都躲在自己房里,只有桑亦送时谨意出门。
桑蜜是被时谨意抱着上车,外衣盖住了头脸,露出来的胳膊上,青紫的痕迹连成一片,触目惊心。
桑亦看着那些痕迹,心里一阵阵的抽痛,面上却还维持着笑容。
“时总,这次招待不周,下次我做东,你可一定要赏光。”
时谨意先将桑蜜放进了车里,然后冷眼看着桑亦,“不必了。”
桑亦刚露出不解的表情,就听他说:“桑家的家教,真是令人大开眼界,桑总有那个功夫,还是先管好自己的家人吧,再有下次,就别怪我心狠手辣了。”
桑亦面色微变,朝车里的桑蜜看过去。
桑蜜蜷缩着,不动不响,仿若一个没有生气的木偶。
时谨意上车后,车窗升上去,将一切视线隔绝。
桑亦直觉昨天自己不在家的时候,一定有事发生,否则时谨意也不会说这么奇怪的话。
时谨意在生意场上雷厉风行,却是个让人死得明白的主,绝对不会说些似是而非的话。
他心中纳闷,却没有表露出来,撑着笑脸送走他们后,这才转身去问宋安真。
“妈,昨天发生什么了?”
宋安真正在敷面膜,听闻时谨意已经走了,狠狠松了一口气。
昨天的红酒她已经让佣人处理了,没有证据,两家又是亲戚,闹开了大家的面上都无光,晾他时谨意也只能吃下这个哑巴亏。
她故作轻松的说:“没发生什么啊,留女婿吃了个饭,他喝多了,就住了一夜。”
桑亦不信,皱着眉说:“时总临走前,说了一些话。”
“说了什么?”
宋安真忽然警惕起来,这件事她们是瞒着桑亦做的,她了解自己的儿子,要是让他知道了,肯定会发火。
同样的,桑亦也了解自己的妈。
虽然她脸上贴着面膜,但他也看到了那一瞬间她眼神的闪躲。
“妈,你是自己说出来,还是让我去问家里的佣人?”
宋安真突然就恼了,一把揭开面膜,甩在化妆桌上,怒瞪着他:“你什么意思?我是你妈!你还威胁上你妈了?”
桑亦听得她发火,语气缓和下来,“妈,你现在告诉我,事情还有缓和的余地,要是真等时谨意做出了什么,再后悔可就来不及了。”
宋安真也怕时谨意对桑家不利,影响到她现在的生活,但自从丈夫死后,她我行我素惯了,哪肯在自己儿子面前低头。
“我都这把年纪了,难道还怕他不成?再说了,本来就什么都没发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