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像被烫到了似的,南凝瞬间从床上弹坐起来,尽可能与他拉开距离。
“陆知羿,你是不是有病?”
“要么帮我穿睡衣,要么就这么睡,你自己选。”
今晚陆知羿喝了很多酒,此刻略有些醉意,说话的时候眼神很撩人。
南凝被他看得又羞又窘,深呼吸一口气,拿起睡衣往他身上套。
陆知羿享受着她的照顾,差一点笑出声音来,原来这丫头比较习惯做选择题。
终于帮他穿好了睡衣,南凝黑着脸熄灯,重新躺下去,甩给他一个后背。
大概此前吵架耗费了力气,她现在很累只想睡觉,看他的样子今晚没少喝酒,好像没有欺负她的打算,她大概可以睡得安然一点。
陆知羿也没有强求她转过身来,而是把玩着她的秀丽长发,嗓音淡而磁哑地问:“南凝,你这头发养了多少年?”
南凝根本不愿意与他聊天,闭着眼睛不答话。
半天没等来回应,陆知羿也不生气,再次悠悠然地出选择题:“要么好好与我聊天,要么我们找点别的节目,反正这个时间睡觉还太早。”
南凝吓得倏然转过身,瞪着他,咬牙道:“十年!”
“呵!”黑暗中,陆知羿缓缓勾起薄唇,低笑道,“睡吧。”
…
翌日。
陆知羿在清晨里睁开眼睛,鼻尖满是女孩发丝间的清香味道,这一觉睡得格外沉,只觉得全身都慵懒舒适。
大约五秒钟后,他又倏尔一惊,昨晚没有与她欢愉恩爱,他居然也可以酣然入睡。
开始的时候他以为自己会久久睡不着,可是就那样拥着她,听着她轻轻浅浅的呼吸声,他居然也不知不觉睡着了,一觉睡到了天亮。
所以,只要睡在她的身边,他的失眠症就会消失?
他为自己找来的这味药,还真的有奇效。
想到这里,他偏头看向身旁,女孩面朝着他侧卧,还未醒来。
恬静俏丽的睡颜柔柔地贴着他的肩膀,雪白的睡裙宽宽松松的,身后青丝铺枕,长长的发丝流瀑一般垂到了床下,这让他想起漫画书里的古风插画。
倘若不曾看过她醒着时的泼辣模样,倘若不是他的手腕还在隐隐作痛,他一定会误以为她是个端庄柔婉的古韵美人。
这样的反差让她在他的印象中,变得格外鲜活。
不可否认她的确是美好的,也难怪那么多男人追逐她,但他不会爱上她,这是原则。
她只是他的药!
…
陆知羿没有吵醒女孩,吃过早饭便去上班了。
南凝迟迟醒来,盯着天花板发呆。
自昨晚开始,裴欧失联了,电话打不通,发去信息如石沉大海,她不知道陆知羿对他做了什么,也不敢去找他,怕再给他招惹麻烦。
不久后,她收到了顾湘发来的信息。
[南凝,你和裴欧昨天没有聊好吗?他突然回y国去了,本来要在尚大任教的,结果一天课没上就把工作辞了。]
南凝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久久都没能回复信息。
[南凝,我突然很生气,裴欧口口声声说是为了你而回国,结果才与你见一面,就又匆匆回y国去了。]
[我看他还是舍不得放下在y国的成就和事业,你在他心中根本没那么重要!他虚伪!]
南凝沉默着在手机屏幕上打字:[不,他不虚伪!]
两年前裴欧不辞而别,她误会他虚情假意,但这一次她不会,昨天他肯把他所有的钱都交到她的手上,足见他真诚。
他不能留在这里,是她连累了他,不过听闻他在y国发展更好,回去那里也算件好事。
顾湘:[你怎么还替他说话?就算你昨天拒绝了他,他不做一点努力就放弃,还连夜就出国了,也说明他没有诚意!]
南凝:[我和他缘尽了,他理应去到更适合他发展的土壤生活,顾湘,不要再骂他了,是我对不起他。]
顾湘:[好吧好吧,你们两人之间到底是怎么回事,我也很难猜透,不管你们了。]
…
某日清晨醒来。
陆知羿已经不在身边,南凝习惯性拿过日历本,在今日下认真标记:70天!
自裴欧事件之后,陆知羿突然变得温柔很多,对她的冷嘲热讽少了,也没有再发过脾气,两人之间似乎找到了一种和谐相处的默契。
依旧相互讨厌,但不吵不闹。
虽然他不与她吵闹,对她也似乎越来越温柔,但对她的管控是越来越严了,以至他给的那些似是而非的温柔都散发着羞辱的味道。
那次吵架之后他就不让她出门了,理由是她出门就会招蜂引蝶惹他生气,养在家里才能安心,想要什么都交由仆人去购买。
她每天的生活就是,白天在这座豪宅里无所事事,晚上专职陪伴他。
果真就成了他养在笼中的金丝鸟。
这样的日子让她倍感压抑,她渴望自由,渴望出去走走,渴望能像正常人一样出去工作,但她的渴望在他那里根本不重要,他无视她的渴望。
她唯一能做的,就是每天认真地在日历本上标记,看着数字一天天减少,便觉得生活还是有盼头的。
等结束这段婚姻,拿回锦宅,她就有家了,父亲康复出院时,又可以一家团聚。
因为她深居简出,与顾湘见面的机会几乎没有,两人只能靠电话联系。
她刚刚在日历本上标记完,顾湘打来了电话。
“南凝,你今晚能不能陪我去参加一个宴会?”
南凝很为难,犹豫着问道:“什么样的宴会?”
“宴会没有多特别,但是我爸的目的很不纯,最近我们家生意不太顺,我爸就频繁要求我参加各种宴会,如果哪个有钱男人看上我,他就卖掉我换投资。
我很害怕,南凝,你来陪陪我吧,我怕我在宴会上被送进虎口都没人搭救。”
南凝倏然蹙眉,不解地问:“你继姐顾嫣的未婚夫不是喻少彬吗,那么厉害的人不能帮你爸度过难关,非要牺牲你这个女儿?”
顾湘叹了口气道:“说白了我爸就不是做生意的料,这些年顾氏生意走到崩溃边缘不知多少次了,喻少彬也帮烦了,这次直接不理会,所以我爸就把主意打到了我的身上。”
南凝不能不管顾湘的事,很快便答应道:“好,我去。”
与顾湘结束通话后,南凝思考了很久,忐忑着拨通了陆知羿的电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