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听到三百万的刹那。
姜大海的双眼都亮了，他难以置信地瞪大眼睛。
三百万？
这可是三百万？！
这么多钱，这么多钱！不过是离了个婚而已，竟然能有这么多钱！
不对，姜苒那个臭丫头什么时候结婚了？
姜大海没奇怪太久，注意力就被那三百万给拉了过去，光是想到那个数字，他就止不住地颤抖，那可是三百万啊！
有了三百万，他就能拿着钱将之前输得都给赢回来，说不定，还能大赚一笔！
想到白白错过的好机会，还有之前要钱时姜苒的左顾他言。
姜大海就从头到脚的冒火！
他就说，那个除了一张脸什么都没有的贱人，怎么可能攀不上有钱人，要是早听他的话，姜家早就发财了！
越是这么想，姜大海情绪越是澎湃。
趁着姜苒刚挂断电话。
他蹭地就窜了出去，跟饿到极致，又无比贪婪的野兽似的，愤怒又狰狞地咒骂，“姜苒！你他妈个臭女表子！”
刹那，被吓到的姜苒心脏都有片刻失重，她茫然地抬头往声音来源看去。
抬头瞬间。
姜大海从身后猛地扯着她的头发往下拽。
姜苒吃痛地就要抱头。
刚有所动作，姜大海拽着她的胳膊，又快又用力地粗暴往地上一甩，他发了狠，姜苒根本就抵挡不住，往地上砸过去时，恰恰好地后腰磕在地上那尖锐又大块的石头上。
她顿时痛出眼泪，试了好几次，都爬不起来。
“没良心的兔崽子，你竟然敢骗我！明明有本事弄到钱，还敢敷衍我，要不是因为你，我也不会被赌、场的人打成这种鬼样子！钱呢，快点把三百万给我！”姜大海将她扔到地上之后，直接一个跨步，毫不留情地用膝盖压着她的肚子，一边骂一边甩着巴掌往她脸上打。
他用尽了全力，那清脆的巴掌声光是听着就让人心底发毛。
没一会儿。
姜苒的脸就变得肿、胀起来。
她就像个小丑，被死死地压在地上，肚子一抽一抽地疼，仰躺着，看得并不清楚，眼前一圈一圈地发黑，毛绒绒的光圈坠在她眸底世界的四周。
这里并不隐蔽。
传出声音后，自然会引起注意。
二楼走廊，刚才办公室出来的男人，听到动静，下意识地朝窗外看去，当看到有人在打架，皱了皱眉，双手插着兜就要离开。
“又是那家人。”
同样跑出来看热闹的应该是认识打架的那两个。
小护士还年轻，愤愤不平地说，“摊上那种爹真是够倒霉的，要是我还不如死了算了！”
她旁边的同事也叹气。
“各人有各人的苦，她妈倒是疼她。”
小护士撇嘴，“那有什么用，不知道什么时候就死了，那么重的病，根本就治不好，每天几千几千的往里砸，就差卖血卖身了。”
“……”
他们的议论零零碎碎的，并不完整。
男人却停住了脚步，他戴着黑色的鸭舌帽，遮住半张脸的口罩，又穿着一身黑，站在被高大的树遮住光的窗边，垂着眸面无表情地往下看。
姜苒被打蒙了。
一时没反应过来，毫无还手之力地被姜大海压在身下扇着巴掌。
看着身上的人，还有摇晃的光，好似骤然回到过去，耳边众人指指点点的议论声，还有那若有若无的嘲笑，都令她发自内心地觉得恶心！
恶心地想吐。
将心肝肺都吐个痛快！
当姜大海一拳砸在她心口的那一刻，姜苒噗地一下吐出一口血来，不聚焦的视线骤然变得清醒，她双目尽呲地死死瞪着压在她身上，好似要把她活活打死在这里的男人。
“你敢打我，你敢打我！”她嘴角沾着血，象是刚从地狱里爬出来的魔，“你凭什么打我，你有什么资格打我？！”
她也疯了，彻底地疯了。
绑好的马尾被扯松，墨色的长发散落在肩膀上，泥土里，白净的小脸此时又红又肿，那双圆润纯善的星眸，此时宛若饿了多年的头狼发着绿光。
姜苒恨不得从面前这个男人身上扯下一块肉来，她咬着牙面目狰狞地猛然一个用力，将姜大海掀翻在地，眼角流着血，嘴角也被染得艳红，她死死地掐着姜大海的脖子，“你想弄死我是不是？行啊，我们一块死，我一命还一命够不够？！”
“反正我妈也活不了了，我也没不想活了，黄泉路上能拉个人作伴是我赚了！”
她表情扭曲，双眼红得像是走火入魔。
她那么瘦弱的人，此时却将所有的力气都倾注于双手之上，掐得姜大海直翻白眼，险些快要喘不过气来。
光脚的不怕穿鞋的，惜命的最怕什么都不顾的。
姜大海被她这癫狂的样子给吓到了，指甲挖着她的手背，划下一道道又深又长的血痕，他吐着舌头哀求，“小苒，快松开，爸爸错了，爸爸知道错了。”
姜苒不屑地冷笑，双手掐着他的脖子，渐渐收紧，直到虎口处都被勒出血来也不放手，“你还把我当孩子是不是？拿这一招骗我妈多少年了？她信你，我不信！”
她那样子实在吓人的可怕。
前来拉架的保安迟迟不敢上前。
围观的人有在猜测，她是不是疯人院偷跑出来的，要不然怎么能面无表情地试图杀人！
眼看着姜大海快没了呼吸。
总算是有胆大的，开始劝，“小姑娘，你别冲动，杀人可是要偿命的。”
“偿命就偿命，我怕什么，我能怕什么？我这辈子做得最错的事就是有你这个爹！”姜苒嘶声裂肺地大吼着，双眼缓缓流出血泪来。
这声咆哮，震耳欲聋。
现场的人都被惊到了，一时之间连动都不敢动一下。
刹那如结了冰的冷寂。
就在此刻。
刚下车的厉烨霆单手插着兜，寻着喧嚣往这边走，他皮鞋擦得一尘不染，在太阳下泛着光，陆洋快跑几步，撑着伞遮在他头顶。
下雨了，蒙蒙细雨。
看到熟悉的身影，二楼的男人收起手机，屏幕还亮着，刚结束通话的界面上只有简短的三位数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