哗啦。”巧眉将她抱出浴桶，替她擦身穿衣服，动作非常仔细，像是在检查什么。

崔寒衣不动声色。

等她穿好衣服，被抱到了榻上塞进被子里后，才开口叫住了领着明柿正要退下的巧眉。

“巧眉姐姐，你留下陪我睡，我害怕。”

巧眉整个人都僵住了。

明柿闻言跑到了床前，摸着崔寒衣的头发说：“小姐若是怕，明柿来陪你睡。”

巧眉干笑了一声，“小姐，既然明柿要留下，那奴婢……”

崔寒衣的目光越过明柿轻飘飘地落到她身上，她的话连忙打了个弯，“奴婢留下陪小姐，明柿，你回去吧。”

崔寒衣摸了摸明柿的手，“有巧眉姐姐陪我，我就不怕了。”

“嗯，那好吧，小姐乖乖的。”明柿只好满脸遗憾的走了。

房间里只剩下二人，巧眉站在远处不敢靠近。

“看出什么了吗？”

“什么？”

崔寒衣举起手，“这副身子，让你看出什么了吗？”

巧眉背脊一凉，嘴硬道：“奴婢没有……”

“巧眉，你信鬼怪妖孽之说吗？”崔寒衣的声音透着诡异。

“……”一股寒意将巧眉笼罩。

“从今日起，便信一信吧。”崔寒衣躺在被子里只露出一个脑袋，冲她笑得可爱，“你们想将我淹死，可惜没有如意，阎王将我从阴曹地府里放回来，找你们索命来了。”

巧眉惊恐的盯着她，眼前闪过她那日漂浮在水缸里的模样，浑身开始控制不住的发抖，她结结巴巴的辩解道：“是……是大小姐和二小姐害你的！不是我！不是我！”

“可你早就知道她们要害我，且难说不是你在从中牵桥搭线，促成时机。你想我死，是么？我死了我阿娘必定大受打击，以她的身子，熬不了几年。她若有差池，这院子自然归了主母，而你便可顺理成章的成为主母的人，我说的可对？”

她说得不错。

巧眉嘴唇不住的颤抖，回想起崔寒衣落水醒来后的种种作为和方才说的话，她更加深信，眼前的崔寒衣绝非常人，一个六岁的孩童不可能知道这些！

崔寒衣继续说道：“只可惜，我死过，却又活了，你的计划注定落空了。且告诉你，如今的崔寒衣，早非昔日懵懂孩童。你若乖乖听话为我所用，我便留着你一条命，否则，定教你知道什么叫作地、狱。”

巧眉被吓得魂不附体，脚一软便跪坐在了地上，连忙朝崔寒衣磕头求饶。

“小姐饶命！是奴婢……奴婢一时鬼迷心窍，听了大姑娘和二姑娘的教唆，才做出此等背主求荣的事，奴婢再也不敢了！奴婢今后都听小姐的话，小姐让奴婢往东，奴婢决不往西，求小姐放过奴婢吧！”

她便磕头边哭，一张脸红红白白，很快便不能看了。

“放过你那是不能了。今生你注定不得好活，你得在我跟前赎罪，要不然即便是死后到了阎罗殿，也少不了去十八层地狱走一遭。”

“奴婢……奴婢认罪，奴婢什么都听小姐的，求小姐留奴婢一命！奴婢愿为小姐做牛做马，奴婢……不想死，也不想死后下地狱！”

崔寒衣打了个哈欠，闭上了眼睛。

“那便跪着吧，让我看看你的诚意。”

“……是。”巧眉赶忙擦干净眼泪鼻涕，跪得挺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