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雪鸢脸色微微发白,轻斥道:“霓儿,主君上朝已经很累了,你赶紧下来,回屋歇着去!”
崔浩却是难得的好心情,他掂了掂怀里的女娃,笑道:“咱们女儿这点份量,还累不着她爹爹,走喽~进屋吃你娘做的点心去。”
崔寒衣“咯咯”的笑开了,边笑边赞美道:“爹爹是天底下最好的爹爹。”
饭桌上,崔寒衣对崔浩十分殷勤,将崔浩哄得很是开心,高兴之余他随口问道:“前几次来,怎么没见着咱们这个乖女儿?”
饭桌上的另外两人却同时噤了声。
“怎么了?这是?”崔浩也不禁敛下了笑容。
崔寒衣泫然欲泣,欲语还休。
陈雪鸢却道:“霓儿前些日子得了风寒,妾身怕她将病气过给主君,便没有来拜见,还请主君恕罪。”
崔浩瞧着母女二人皆有些病弱之态,难得生出一丝怜弱之心,问道:“找大夫瞧了么?”
陈雪鸢点头,“瞧了,也大好了。”
“霓儿是好了,可娘却病了。”说着她的眼泪便流了下来。
陈雪鸢心头顿时明白过来,女儿在崔浩面前的这翻作态是何缘由了,她心头又喜又忧,面上却仍然坚持道:“主君,妾身并无大碍,只是今日小厨房做糕点被烟熏着,咳嗽了几声,被她听了去,这孩子心性单纯,便以为是病了。”
崔浩只贪其色,并不想深究,便点头道:“无碍便好,西子捧心虽惹人怜惜,可若真是病了,多少是有些扫兴的,也不吉利。”
崔寒衣闻言握紧了拳头,恨不得将满桌杯碟都砸在他脸上。
“主君说得是。”陈雪鸢却不再给崔寒衣开口的机会,她朝门外站着的丫鬟吩咐道:“巧眉,天色不早了,带小姐回房休息。”
“哎。”巧眉穿一身嫩柳色衣裙,摆着腰肢进来了,她伸手将崔寒衣拉起来,一双眼睛却不住的往崔浩身上瞟。
崔浩久在欢场,她这般作态又有何不明白的?便不由得多看看她几眼。嗯,小丫头姿色尚可,却是年轻灵动,嫩得如刚抽出的柳芽,引人采撷把玩。
两人间的眉目官司被崔寒衣看得清楚,她胸口直犯恶水,便忍不住抬脚狠狠踩在了巧眉脚上。
“哎哟。”巧眉痛叫了一嗓子,一身春情顿时荡然无存。
崔浩不禁撇眉,陈雪鸢斥道:“主君面前也这般冒失,还不快带着小姐回房?”
巧眉脸涨得通红,一瘸一拐的牵着崔寒衣走了。
出门前崔寒衣回头看了一眼屋里的两人,见崔浩正捉着一杯酒朝陈雪鸢的嘴喂去,不禁想剁了那双污糟的爪子。
出了屋,崔寒衣便甩开了巧眉的手,一言不发的走在前头。
巧眉盯着她不足四尺的背影,心头直打鼓,方才崔寒衣那一脚,让她惊痛之余,悚然回想起那日被瓷片钳住性命的恐惧。
两人来到崔寒衣屋门前,崔寒衣先推门走了进去,然后在黑暗中转身,对门外的巧眉阴沉的命令道:“进来。”
巧眉却站在原地没动,故作镇定道:“小姐早些歇息罢,奴婢让明柿过来伺候你。”
“进来,别让我再说第三次。”
巧眉咽了咽口水,艰难的挪动脚步,好不容易磨蹭进屋后,又听到崔寒衣冷冷道:“关门。”
她关上门,刚回头就被崔寒衣一脚踢中腿弯,“嘭”一声跪在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