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浩然走出大门的时候,院子里又恢复了先前的一片忙碌中,无论是那几辆车还是人,全部消失得干干净净,也不知道是怎么做到的,方浩然只能暗暗钦佩天工营的这群粗中带细的猛汉。
虽然空气中还残留着一丝若有若无的血腥气,但若是不仔细闻还是闻不到的,想必奶奶也不会发现什么异常。这样想着,方浩然这才让舒醉巧扶着奶奶走了出来。
已经好几年没有出过方家祖屋的老奶奶满脸笑容,整个人似乎都变得年轻了几分。而那些工人也一个个停下了手里的活计,齐齐地喊了一声老夫人好,把奶奶乐得连连摆手。
“哎哟哎哟,你们忙你们的,辛苦了...”
“禀告老夫人,不辛苦!”那些粗汉又齐齐喊了一声,把老夫人逗得乐不可支。
方浩然修缮祖屋的主要目的其实并不是住,这里虽然清幽,但外出也不方便。奶奶的腿虽然好了,但还有一个恢复期,而闻鸿邈他们也不可能一直呆在这等奶奶腿彻底好,所以方浩然还是打算搬到市区里,那里设施齐全,也更方便。
修缮祖屋更多的是为了心中念想,等奶奶她们搬走后也可以作为自己在天蜀的活动基地,甚至可以把游龙司的核心都搬过来。
方浩然扶着奶奶上了车,舒管家一行人全部都上了车,这车专门选的多座,是游龙司才送过来的,名义上属于林碧落,自然也是她来开,一行人浩浩荡荡地开向市区。
方圆酒店是天蜀市最好的酒店,但现在自然是不能去的,且不说睹物思情,现在天蜀市最大的那家方圆酒店估计还在鸡飞狗跳不得安生。
方浩然没猜错,现在沈萱萱她们正捏着手机在酒店里暴跳如雷。
“取消了?我怎么不知道?”沈萱萱握着电话咆哮道,身上的灰尘已经清除干净了,此时她正和几个纨绔一起坐在酒店里喝茶,等着她的陆少爷。只是迟迟等不到,又没有任何消息,这才打电话去问了问。
不问不知道,一问吓一跳,原来这生日会居然取消了,陪着陆凛在车队里的人连同陆凛本人一个都没来,只有自己打扮地花枝招展的在酒店里独坐,试图给陆凛一个惊喜。
沈萱萱现在就感觉自己被耍了,打电话给陆凛也打不通,只好给陆凛的几个朋友打电话。
“萱萱姐,陆少是这样说的,我们车队的几个...都没来,我以为你知道的。”电话那头传来一个有些疑惑的声音。
“你玩我呢?到底怎么回事?”沈萱萱没好气地问道。
“我们车队开到一半的时候突然停了,我在前面真的什么都不知道,只是突然接到陆少消息,说让我赶紧撤,今天的生日会取消,这会我也在问别人消息呢。”电话那头也有些无奈。
“停了?你们被谁拦住了?谁敢?”沈萱萱有些生气。
“我真不知道啊萱萱姐,我当时在前面开车开得好好的,突然孙大哥让我们停车,然后自己带着几个人就跑回去了,我正纳闷呢,陆少就发消息让我们走了。”
“那陆凛呢,他干什么去了,怎么连我的电话都不接?”
“别说了萱萱姐,我们这些人还没一个现在能联系上陆少呢,要不你打打黄勇的电话,我们这也没他的联系方式。你是陆少女朋友,应该有陆少身边人的联系方式吧?”电话那边也传来几声附和,看来确实没有联系上。
沈萱萱暗骂几声挂断电话,又点开陆凛的手机号码拨通,但始终无人接听。
沈萱萱握拳砸向桌子,桌上茶水都为之一震。翻出黄勇的电话号码拨通,听着电话那头传来的嘟嘟声,沈萱萱不由得感到有几分心烦意乱。
“喂...”
电话终于拨通了,沈萱萱不由得眼前一亮。
“黄勇是吗?今天陆哥生日会怎么回事,我怎么什么通知都没有?”
“陆...陆哥身体不太舒服...所以生日会取消了...”电话那头的声音有些发抖,好像在害怕什么。
“什么取消了,你给我说清楚,老娘现在一个人在酒店像个小丑,你们都玩我呢?”沈萱萱一下子就不高兴了,语气也变得严厉起来。
“不是不是...只是陆哥...确实不太方便...你要不先回去吧,别给我打电话了...”黄勇的声音逐渐变小,到最后竟然都带着几分哭腔。
“你他妈怎么回事啊,卵子被割了?你是不是黄勇?”沈萱萱有些气恼,这语气,还是之前那个狂妄嚣张的黄勇吗?
“萱萱姐求求你别说了,你要想知道就自己去陆家吧。我现在和陆凛什么关系都没有了,你别给我打电话了,我现在就去换号码...”
黄勇几乎是咆哮着吼出这句话,依然掩饰不住他言语间的害怕,随后没等沈萱萱问更多就飞快地挂断了。
沈萱萱再次打过去,却只听见用户已关机的提示。
“这黄勇什么毛病,他和他陆哥不是好得穿一条裤子吗?”沈萱萱暗骂一声,也有些疑惑。
最后的线索也断了,老是这么坐在酒店里傻等也不是个事,沈萱萱决定去陆家看看。
“你们回去吧,我去找陆凛。”
沈萱萱对着周围的一众狗腿子吩咐一声,就拿起挎包扭着屁股走出了酒店。
只是不知道为何,在路过之前被方浩然强行踩着头下跪的地方时,她不禁打了个寒颤,又想起陆凛突如其来的“身体不适”,一个念头浮上心头:
这事不会和方浩然有关吧?
这个念头出现,连沈萱萱自己都笑了笑,虽然今天方浩然让她脸面尽失,那也只是有几个打手帮忙,何来的本事打断陆凛的生日会?
想到这,沈萱萱又恨得牙痒痒,方浩然三年未见,回来就给自己找麻烦。等找到陆凛,一定要斩草除根,彻底杜绝这个心头之恨,好好地出一口恶气。
沈萱萱上了车,再次试着拨打陆凛的手机,本来已经不抱希望的她也只是试试,结果这次居然拨通了。
“陆哥,你在哪呢,人家等你好久了,今天是怎么回事啊?”先前还怒气冲冲的沈萱萱一下就变得小鸟依人起来,语气娇柔无比。
“你是谁?我是陆凛的父亲,你找他干什么?”电话那头传来一个有些低沉的中年男性嗓音,让沈萱萱不由得一愣。
“我叫沈萱萱...今天是陆哥生日,我在酒店等他好久了...”沈萱萱尽量放平心态道。陆凛的父亲叫陆举柯,因为陆凛爷爷陆重幽还在,虽然不是家主,但手腕强劲,手下产业也经营得风生水起。这算是她和陆凛父亲第一次的交流,虽然不清楚为什么陆凛的手机会在他父亲手里,她还是想给这个男人留下一个不错的印象。
“你不知道?”陆举柯似乎有些惊讶。
“知道什么?今天陆哥没有来,很多朋友都没有得到通知,大家都很好奇到底怎么回事。”沈萱萱有些急切地问道。
“陆凛...不太舒服,生日会先取消了,你有什么事以后再说吧,我先挂了。”陆举柯漫不经心道,电话那头有些嘈杂,而他似乎也在极力压制着什么,似乎是...愤怒。
“别,陆叔叔,我是陆凛的女朋友。陆凛他怎么了,我觉得我应该知道一下,我是沈修文的长女,有什么事尽管和我说就是了。”沈萱萱正色道。沈修文是她的父亲,同时也是沈家当今的家主,拿出这个名头也是为了让陆凛父亲别太敷衍自己。
果然,陆举柯听到沈修文这个名字后,态度果然有了转变。
“行吧,既然你这么关心他,就先到天蜀恒远医院来吧。你一个人来就行了,我会让人在下面接你。”
“恒远医院?陆凛他怎么了?”沈萱萱有些吃惊,恒远医院是天蜀市最好的私立医院,同时也是陆家投资的产业,更有华夏第一医药集团天命集团的医疗支持。最重要的是,恒远医院只治疗有严重生命危险的疾病,普通疾病根本不接收。
“陆凛他...哎,你来了就知道了,记住,别声张。”陆举柯有些失落,随即挂断了电话。
沈萱萱心头一沉,连忙一脚油门向着恒远医院开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