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不知为什么,看着这样的吴幼兰,两口子都认为她说的定不是玩笑。
“你这是破罐破摔,讹上我们了?”姜氏质问。
吴幼兰干脆点头:“除非彻底断绝关系,老死不相往来!”
“好!”姜氏恨说:“就当白养了你,忘恩负义中山狼!将来可别后悔,敢再踏进吴家一步,我打断你的狗腿!”
“好!”吴幼兰给姜氏一记眼风。
“气死我了!”姜氏嗷的又叫唤起,立刻就推吴槐去请村长来。
倒省了吴幼兰许多事儿,于是,姑嫂二人各不搭理等着村长前来。
好快村长就被吴槐请到家里。
这村庄叫做江吴下庄,顾名思义,江、吴两姓是大户,而且,不仅有个下庄,还有个上庄,两村隔的不远。
下庄村长姓吴,同时也是吴氏宗长。
听说要断绝关系,村长脸色立刻变了,谴责的看吴槐一眼。
在他看来,这事定是吴槐两口子提的,而且还是姜氏的主意儿。
只不过他不好直接教训妇人,就表示了对吴槐的不满:你还是个爷们儿吗?
姜氏不乐意了,说:“村长叔,这事是这小白眼儿狼提出的,你干什么瞪我们大槐啊!”
呵呵,真无耻!
村长的脸色更加难看,姜氏平日里怎样对吴幼兰,他同一村的能不知道?
姜氏这话他能信才怪了!
然而,清官难断家务事,他虽是村长兼宗长,却也不好管太多,况且这姜氏是个泼妇,发起疯来能直接下手抓男人的命根子,他可惹不起!
村长象征性劝了两句,就叹口气,点头准了。
起了文书,按手印,一式三份,村长作为见证者也收一份。
村长看吴幼兰可怜,就想替她争取点利益,意思是让吴槐和姜氏好歹给点东西做陪嫁。
姜氏哪肯?不等吴槐开口,阴阳怪气的说:“村长叔这话可不对,这白眼儿狼已不是吴家人了,跟我们没半毛钱关系,凭啥什么她东西!”
气的村长一堵,恨不得扬手给她一巴掌:好绝情的女人!
吴幼兰却向村长鞠躬,感激说:“多谢村长叔好心,只是没必要了!只请村长叔帮我记住吴长嫂今日的话,希望她以后莫要改口!”
姜氏连连冷笑,改口?除非她姜字倒过来写!
村长见吴幼兰眉目清亮,从容坚韧。他印象中,这妮子历来畏畏缩缩,见人连句完整话都说不出,哪有今天这样聪明伶俐!
村长不由心里一动,这妮子,许是个擅于藏拙的,以前可能是他看走眼了!
……
送走村长,吴幼兰怀中揣着文书,感觉整个人都轻松下来。
甩掉一对极品,下一个小目标:攻下一个傻子!
吴幼兰这场“婚礼”,着实寒酸的不行。
她是次日接近傍晚时被送到江家的。
没迎亲,没喜轿,没喜字,没鞭炮,除了一帮追着在后边要糖吃的小孩,一个宾客都没。
总之,没一点点喜庆味儿。
她呢?
周身上下也没半分新娘该有的模样,只是头发比平常梳的齐整点,破天荒的插了一朵艳俗艳俗的红牡丹劣质绢花。
江家同样没半分办喜事的样,也没客人,惟一有的便是新郎官儿……内个傻子!
吴幼兰被人搀抚进院,跨过火盆就跟傻相公拜堂。
其实,她也知道,跨火盆在这一带地区,并非成婚的风俗,并不表吉祥,反倒,还有驱邪、祛晦的意思!
不仅如此,江家上下除了她相公以外所有人都在脖子上挂了个从庙里求来的平安符!
谁让她几日前才“克死”冲喜的病秧子“前夫”呢?
要是江河不是傻瓜,江家不是条件特殊,怎可能会娶她这种扫把星?
拜了堂,吴幼兰便被带到新房,在清冷的房中坐下。
掀开盖头扫了眼室内,除了坐的这张床,便唯有个旧立柜、一张破桌子。
吴幼兰摇头一笑,把盖头重新放下。
心中本来就没有抱多少希望,因此看了这一切实际上并不觉的失落。
不多会,婆母进来,塞给她两个硬饼子,细声说:“儿媳呀,先吃点东西垫垫肚儿!”
经过这闹剧一样的“成婚拜堂”,吴幼兰即使再傻,也明白了江家压根就不欢迎她!
原本对晚餐已不抱希望的她看见这递到自己手里的馍倒,是一呆,心中微暖,赶紧接过:“谢谢……娘!”
婆母郑氏低咳了下,气息恹恹说:“咳,一家子,别客气!”
说着就回身离开。
婆母的走路声也是轻轻慢慢,不像平常乡下妇女那般风风火火,吴幼兰有点无奈:她这婆母的身子,只怕不是一般的差!
傻相公这一房属于江家三房,公爹在几年前去世,现在老三家的人员有:一个病身子婆母、一个傻相公、一个年仅6岁的小叔子,再加上她自己!
上头并没祖父母长辈,照说应该早已分家,也不知是出于啥原因,江家大房、二房、三房至今还住一起,由大房的伯伯、大娘当家。
一大家人住在一个院,自己房里还是一堆老弱病残,想到这里,吴幼兰两眼一黑,以后的日子可有的熬喽!
天渐黑,新房中黑魆魆。
不要说喜烛,羊油灯也没有!吴幼兰只好闷声的坐这幽暗中等……
等待一场战斗!
不知过了多久,门被轻轻推开,摇晃的光透进,吴幼兰身子一僵,瞬时紧绷起来。
心跳加速,嘭嘭嘭几近要跳到嗓门。
一座羊油灯被轻轻放桌上,婆母郑氏在絮叨的嘱咐着傻相公什么。
吴幼兰此时听不清她具体说了什么,她惟一能听清的是自己的心跳!
虽说早已有心理建设,乃至已然做好了最坏的打算!
可当这一切真正来临时,吴幼兰依旧感到十分紧张!
门又被轻轻关上,料来是婆母交待完走出去了。
随着门被带上,吴幼兰的心却如若被撞一样,一个激灵,精神紧张到极致。
此时,一种魔音传来:“娘子,嘿嘿嘿嘿嘿嘿嘿嘿嘿!”
吴幼兰:“……”
吴幼兰干脆猛然扯下盖头,恶狠狠看向傻相公,暗中咬牙:敢乱来,我打死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