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家!”曹氏心意斩钉截铁说:“老人不在了,照说这家早应该分了!索性一回分个干净,老三家都分开过!家里人口多,管起来也麻烦,不如乘早分的好!”
江法祖半天才吱声,看曹氏一眼说:“爹妈不在后,这家为什么不分,你又不是不清楚。”
自幼江河便出息,被忒拜县著名的武师带走学武,后来16岁他当兵,听说又得到了啥元帅的赏识。在仨月前他变傻回前,每一年他给家里寄来的银钱可不少,开始那几年是几十两,前年、去年都是百两。
对乡村人而言,这是非常大一笔数额了。
自然,因为没分家的缘故,这一些钱都在曹氏的手里。
要不靠着这一些钱,家里哪建的起大屋、买的起几十亩好田、买的起牛,又哪里有钱给曹氏拿去填补她母家那不争气的兄弟。
因此尽管上头没老人了,曹氏以照料郑氏跟小萝卜头为由,三家人依旧住在一块。
她倒是想将老二家分出,但单独分出老二家去又说不通,何况老二家也不会答应,因此之前她看老二家那是一百个不顺眼。
她的算盘打的很精细,这般她就可以一直当家,江河寄来的银钱都是她的。未来她的儿女说亲事也更有底气本钱,说不定还可以叫江河给儿子找个体面差事做做呢!
想不到,仨月前江河回了,变作个傻瓜回了!
银钱、儿子的前程啥的,都泡汤!
那时曹氏就动了分家的心思,但又存着万一的期盼,万一江河傻着傻着又变好了?
因此这分家的事她一直没有提出。
可今日的事着实是让她气炸了,这家,必需要分!
那个傻瓜就那个傻样,这一生傻定了,还可以好的起来才怪!
江法祖的话中显然带着谴责,可曹氏是谁呀,在自个儿男人跟前有什么不好意思的?
她脸都不红下,哼说:“以前是以前,如今是如今!我可跟你说呀,江焰还没有说亲事儿,江苹也没有说人家,平哥儿儿明年就要上学堂了,难道你想他也一生土里刨食?不分家,开销那样大,哪里来的银钱?分了家咱们将日子过的俭省点,还不都是为小孩好?难道是为我?再者,分了家也不是不可以照料他们,你说是不是?否则,哼,旁人一听说咱们家里有个傻瓜,谁肯将女儿往咱们家嫁、哪家肯娶咱们家女儿?你不要太自私!小心小孩未来怨你!”
一通话说的江法祖也犹疑起。
三家人住在一块,确实人太多了下,未来只会更多,像今日这样子的事未来不知道有多少!想想都蛮烦人的。
自家娘们儿又不是老一辈的长辈儿,说的话年轻媳妇不一定肯听,这……
曹氏哼了声索性再添一把火,低声说:“我可和你说,那傻瓜好端端的一人怎会变傻了呢?你便没有多想想?”
“什么?”江法祖是老实人,呆了呆,本能问:“为什么?”
曹氏就说:“哼,我看呢,他定是受不了苦做逃兵出意外变作这样子的!即使不这般也肯定没有什么好事儿!否则你看那兵营中丢了人咋也没有来个人找找?这如果不分家,万一未来事发,咱们一大家人不是都要受他牵连?届时说不定还的蹲监牢,说不定杀头都有可能!不为咱们自个想想,不得为小孩想想!”
江法祖整个人傻了!
后边禁不住发凉,额脑袋上也冒了汗。
娘们儿说的不敢说肯定便是那般,可,也有可能是那般不是?
想想还真有道理,否则的话江河咋会变作这般、咋会回来这样久也没有人找呢?
万一真是他犯了事儿,那样全家岂非……
江法祖一个抖嗦,不行不行,他的为江家留后!江家不能这样绝了!
曹氏嘲笑,这家,分定了!
次日早晨,吃过早餐,曹氏将全家人都留下,说是有要紧的事要商议。
摁曹氏的想法,恨不得不吃早餐一大早先将事说清楚,可江法祖不答应,她也不想在这种小事上和男人起啥冲突,只好忍着。
一早晨险些被憋死。
一屋人黑压压的除了小萝卜头、江苹这种无关紧要的毛小孩被撵走,其他的人都在了,吴幼兰跟傻相公、郑氏自然也在。
章氏忍受不住白了老三家仨人眼,心中老大不自在:长嫂有什么事和自家说就成了,老三家算个什么?还的叫他们也掺合!他们配么?
郑氏心中也不安,因为以前家里的事老三家是没发言权的,像这般正式的将老三家的人……包括自个儿的江河都留下来更是从没过的事儿!
长嫂决对不会忽然当中转了脾气,特别昨日发生了那一些事后。
那样唯有一种可能,接下来要说的定不会是啥好事儿!
吴幼兰心中却隐隐有数,揣测会是分家。但她也不敢太确信,到底过于忽然了。
实际上昨日吴幼兰便有一些刻意的成分在,为的便是逼着曹氏亦或章氏说出分家的话。
这分家由自家提出不大好,说不定会净身出户,可由老大家亦或老二家提出,自家好赖可以争取点利益。
曹氏无比得意,叫七嘴八舌的一大家人人都住口,说了几句脸面话,就宣布要分家的决定。
这消息来的太忽然,一大家人都呆住了,回过神来议论不已。
郑氏面色大变,脱口就说:“啥!分家!这怎样行!”
她一个妇人,俩儿子一个傻了个还小,分了家该怎样过活?虽说如今也好不到哪儿去,可好赖心中面踏实不是!
“有什么不可以!要我说这家早就应该分了!”章氏白了郑氏眼,说:“大哥、长嫂,我们老二家没有意见!他爹你说是吧?分开过大家都便宜,一大家人人这几年也实在辛苦大哥长嫂了!只是这家要怎样分可要好端端的说说,我们老二家不能吃亏!”
二伯江顺祖跟江燃、江燃媳妇朱氏纷纷点头附和说是,开始扒拉起田、粮、钱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