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娘,您一定还有别的招数,以后没事,多教教我们呗!”许羽兴致勃勃地想要拜师。
“等下次再有机会,我教你们别的,遇上柯世杰这种人渣可用,但嫌疑人若只是有顾虑,不是罪大恶极,还是不要用刑了,因为用刑得到口供后,受刑人就废了,柯世杰现在,与死也就只多口气的区别了。”沈柯忽然叹气。
我们的先烈,是心怀了多么坚定的信仰,才能忍过这些非人的刑罚?当真应了那句话:死有轻于鸿毛,有重于泰山!
回到许府,四人去向许冽交差,许冽只问了几句便胖沈柯去休息顺便做饭,只留许羽等三人汇报详细情形。
当听到沈柯自制的刑具几分钟的功夫就把柯世杰折磨得要生不得要死不能,顿时笑了:“你们在了解身体构造方面都不如她,她杀过的动物,冷血的热血的,没有几百也有几十,怎么下刀死得最快,哪里下刀剥离皮子最完整你们谁比她清楚?”
“……”三人一时间竟无言以对,是谁说杀动物和杀人到底不一样的?这会儿怎么又一样了呢?
“你们说,她后来出去等你们了?也就是说,她不知道柯世杰究竟做了什么?”许冽眯着眼问。
“嗯,当时那小子屎尿横流,姑娘大约是嫌弃太脏所以就先出去了。”许羽道。
许冽不置可否:“如今口供到手,接下去的事,你们各自去办吧。无论是甄家还是其他,平安镇里,容不下一只苍蝇!”
“是!遵命!”三人齐齐抱拳出门。
过了一会儿,沈柯端着碗进来:“大人,吃饭了。”
“饭?本官都快忘了饭是什么滋味了。今天又是什么粥?”许冽涼涼地瞟了一眼。
“香笋鸡丝粥。”沈柯笑了一下,丝毫不慌。
“所以,饭呢?”许冽又一个白眼翻过来。
“大人想吃饭?今晚的点心是白糖米糕,用米粉做的,好消化,大人可以多吃一块,全当是圆了对饭的想念。”沈柯一边说着,一边把粥放在床头柜上。
等着许冽费力地侧过身,沈柯皱眉道:“许羽他们人呢?怎么一个都不见?让他们进来扶一下岂不方便?”
“他们有各的事情做,是我让下人们都回避的,我这样子,谁看谁糟心。”许冽一边努力调整位置,一边大喘气。
结果沈柯嘴巴快过脑子,脱口而出:“我天天看,也没觉糟心啊?不就是受了伤嘛!谁这辈子能保证自己一直不受伤呢?大人您就是好面子,小心伤口又綳了!”
给许冽看病的大夫人老眼神不好,缝合伤口时手抖得厉害,等沈柯后来看到伤口横七竖八的线头的时候,真是替许冽觉得可怜,这也太粗糖了吧!
许冽闻言,横了她一眼:“你以为谁都跟你一样,是二般的?听说你今天在大牢里威风得很!”
“那是,我怎么敢堕了您的威名?那柯世杰一听说是您派我去审他,吓得失禁了!”沈柯捧了许冽一小下。
“油嘴滑舌!许羽与我说了,往后还有类似的审讯,还要你去。你是怎么知道指甲盖底下肉最敏感的?”许冽终于找到了舒服的姿势,示意沈柯过去。
沈柯走到床边坐下,端起碗来吹了一口气:“等您伤好了,我抓只猫来,您一瞧就明白了。”
“猫?这和猫有什么关系?”许冽好奇道。
“大户人家养猫图个乐子,通常会定期给猫剪指甲,在剪的时候,一定要注意,控制长度,不能剪得太深,猫咪怕疼,疼起来容易暴躁。猫是这样,人当然也是。”沈柯笑了笑:“村里许多无主的猫儿狗儿经常踩到木刺,脚肿得不成样子。”
“牢里有现成的夹棍,你偏要用绣花针……”许冽眼神一闪,没有深究沈柯那根本漏洞百出的比喻。
“夹棍好是好,但有两大缺点。”沈柯一边喂饭一边说,一不留神,两人凑得极近。
许冽闻到姑娘身上有新鲜的皂角香气,再看她身上的衣衫早已经换掉,心里有些抱歉,语气软了一些:“什么缺点?说来听听?”
“第一就是伤口太血腥了,我瞧着恶心。好好一双手,非得给人弄得青一块紫一块的,还流血。”沈柯越说越觉得血腥。
“……”果然还是一个小姑娘,竟用了这么个理由:“那第二呢?”
“第二就是夹棍制造的伤痛,是由浅至深再浅的过程,只要受刑人能调整自己的精神,努力熬过最痛的那个顶点,夹棍总会松开,给他喘息的机会,这就很微妙了。这几秒的喘息机会极有可能让他编出一个合乎情理的谎言。”沈柯撇了一眼老板,发现他的眼神正直勾勾地瞧着自己,下意识地觉得自己有点太靠近了,连忙往后挪了一下。
“沈柯,你换衣服了!”许冽一脸平静地说着无关的话。
“我要做饭,穿那一身施展不开。”该死的广袖,该死的长裙,更该死的屎尿和老鼠,恶心死我了!
“那套衣服回去烧了,牢房不干净,回头我让人给你量体裁衣,做几套好的。”许冽瞧着沈柯:“就当是我对你这次优异表现的奖励。”
“谢大人!”沈柯笑了,心里觉得自己老板真是上道,十分理解我想把衣服烧了又怕他怪罪的心情,直接命令我烧了,还说给我再做几套新衣服。
然而,前一秒还开心,后一秒想到自己还要守孝,只能穿黑的白的没绣花的,有再多新衣服又如何,还不是都一样丑?
“怎么了?想到了什么?是不是觉得有再多衣服,你穿都一样?”许冽喝完最后一口粥,见她面色不渝便问。
“没有,我知道我现在在做什么。”沈柯有些泄气。
“沈柯,时间会很快过去的。”不知该怎么安慰突然伤感的姑娘。
“大人方才不是还在问刑警事儿,怎么如今又绕到了我的衣服上?”沈柯忽然强行一笑:“莫不是也觉得我今天早上穿着那套衣裳,有些像提线木偶?”
“好了,我们还是说回夹棍,你做的刑具,效果不错,本官征用了,不过诚如你所说,能不用刑就尽量不用,并不是所有犯人都像柯世杰那么会作死。”许冽夸了她一句:“想不到你小小年纪,竟有如此见地,果然是二般的。”
再说一遍!本姑娘两辈子加起来都奔四了!少年!沈柯在心里比了个手势。
“多谢大人夸奖,这后面的事儿。还要看大人的决断和许羽他们三个的执行力,相信柯世杰这条线上拔出萝卜带出泥的最终都会被大人收拾干净,成为大人升迁的垫脚石。”沈柯由衷地捧了一句。
“借你的吉言。”许冽的嘴角上扬,心情极好:“你说的抓住上线的把柄,把下线往死里整,很需要这份口供来帮你实现。”